赤井这时候也在思考类似的事情,虽然他没听见波本和琴酒的电话,不知道琴酒得到的是灭口的命令,但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然希望把爱尔兰这样一个组织成员活着留下来,只是他也很清楚现在双方的战斗力并不平衡,这时候硬来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波本镇定得很快,他走向爱尔兰,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那么,要我动手吗?”
爱尔兰还是清醒的,因为距离的原因,他没有听清波本电话里的声音,但看他的动向就已经能反应过来,他咬着牙瞪视波本,暗自积蓄着力量——他可不是会束手待毙的人。
这时候施瓦兹跳下绳梯:“呀,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琴酒在电话里说:“不。”
波本停下脚步,对上施瓦兹的目光,嘲讽地对琴酒说:“怎么,这也得要你的人办才行?”
德国男人已经走上前,非常轻松地避开爱尔兰的攻击,伸手把他架起来,然后招呼波本:“来帮忙呀,我一个人可搬不动他。”
另外两个男人都怔了一下。
“什么时候,”爱尔兰艰难地说,“Gin杀人也这么麻烦了?”
“显然,老大没打算杀你,”施瓦兹轻快地说,“很快你就要欠他一条命了哟~”
波本犹豫了一下,不管爱尔兰是死是活他显然都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处理机会,于是他决定上前帮忙——基本上就是扶了一下爱尔兰的胳膊。
施瓦兹欲言又止:……
琴酒在直升机上关注着底下的情况,在施瓦兹(他忽视了摸鱼的波本)把虚弱的爱尔兰往飞机上送的时候赤井秀一也做出了自己的行动——他选择了一个不错的隐蔽点,然后开始架枪。
琴酒微微皱眉,虽然性格很烦人,但赤井秀一确实不愧是优秀的特工,他做出的是最正确的选择,以他当前的战力要拦住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几个人都得上飞机,那时候才是他发力的时候。
柯南显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也跑到那边去了,这个小鬼不知道从哪学的观察员技能,干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琴酒又看了眼还在缓慢地向上爬的施瓦兹,以及在他身后很悠闲的波本。
他给波本打电话。
“这么点距离你还要打电话?”波本的声音混杂着直升机的轰鸣传来,“干什么?决定还是要干掉爱尔兰吗?”
“你下去,”琴酒说,“去拦住赤井秀一。”
“什么?”波本震惊,好像没想到他会下这么不留情的命令。
“他架枪了,”琴酒平静地说,“而且你不是很想跟他打吗?这是个好机会。”
“塔下面都被包围了!”波本大声怒道。
是啊,被你的下属和同事包围了,琴酒面无表情地想。
“那是你的问题,”他冷漠地说,“我本来也没有接到救你的命令,飞机上没座位了。”
这飞机还tm是一票一座的吗?!波本恼火地按掉电话,他知道琴酒是不可能让他上飞机的了,与其被琴酒拿枪指不如去对付赤井秀一。
“加油啊!”上方的施瓦兹低下头冲他笑。
琴酒打赌波本是在有意拖延,他差不多是以一种逛街的速度在往赤井秀一的方向走,这让赤井秀一得以开出一枪,直升机立刻晃了一下。
伏特加艰难地稳住飞机,施瓦兹动作极为迅捷地把爱尔兰扔进机舱,然后自己也翻进来,琴酒随手抓了些绷带和药膏扔过去示意他给爱尔兰做个简要包扎,然后对伏特加说:“走。”
“扫射东京塔啊宿主!”系统嚷嚷,“别忘了!”
琴酒一顿,只好说:“绕着塔走。”
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病啊,都被打中了还要扫射东京塔吗!
伏特加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琴酒操作武器系统开始漫无目的地打东京塔——反正里面三个人是别想打到任何一个的,就这么随便溜了两圈之后他果断让伏特加撤离,免得遭到黑科技的洗礼。
看到直升机开走柯南松了口气,两个大人见他完好无损也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地看向对方,接着降谷零飞快地收回目光“哼”了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赤井秀一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没有点上,看着远去的直升机,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提问:“琴酒……抽的是什么牌子的烟?”
“我记得好像是‘七星’……”柯南下意识地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哎?赤井先生,你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从意料之外的人那里得到了答案,赤井秀一低下头笑了笑,“柯南可不要学抽烟啊。”
“我才没有兴趣呢。”柯南半月眼。
不远处的降谷零往这里看了一眼,少见的没有厌恶,反而带上了几分沉思。
此时,经过施瓦兹算不上很专业的急救,爱尔兰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的状态不算好,但还清醒,躺在飞机后座上瞪视着坐在前面的琴酒,正在帮他包扎的施瓦兹巧妙地加重了力道:“你比较喜欢喊大哥还是老大?我比较推荐你学习伏特加哦。”
爱尔兰闷哼一声,冷笑道:“我可没兴趣当琴酒的狗,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把你扔出去送死。”
“你明明很清楚吧,”施瓦兹用力给绷带打结,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闪烁出金属的光芒,“当你任务失败的时候,组织里只有老大会来救你。”
当然,也只有琴酒会来杀你,而且杀你的可能远远大于救你的可能。
“是因为皮斯科吗?”他笑着看向沉默不语的爱尔兰,“但你明明很清楚,就像杀你的命令一样,杀死皮斯科的命令也是……”
“闭嘴,Schwarzbier。”琴酒说。
“好的老大,”施瓦兹乖乖举了下手,“我不是在说让你怨恨boss哦,爱尔兰。”
“Schwarzbier。”琴酒的声音更加冷酷。
施瓦兹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凑近爱尔兰耳边轻声说:“不管怎么样,以后就是一伙的啦,请多指教呀。”
爱尔兰没有回话,也没有反驳,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身上的绷带,施瓦兹很恶趣味地给他打了个蝴蝶结,他知道这个跟在琴酒身边汪汪汪的狗子其实是匹恶狼,他这么听话不过是因为琴酒把他从废墟中带出来。
而在其他人眼中,爱尔兰自己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更甚,施瓦兹是伤在敌人手上的,而爱尔兰遇上的是boss的击杀命令。
琴酒甚至不需要真的对他动手,波本看起来很乐意代劳。
而琴酒违背boss的命令救下他,这是爱尔兰难以想象的事,在他的认知里,琴酒就像握在boss手上的尖刀,沉默寡言,冷酷无情,只为了boss的命令而活。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让琴酒违背boss的价值。
“你这是怎么了?”爱尔兰盯着琴酒的椅背,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黑色礼帽之下的一点银发,“那位先生最忠实的走狗也有了自己的私心吗?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感激你吧?”
琴酒发出一声冷笑,如果是足够了解他的人——指这架直升机上除了爱尔兰之外的所有人——就会发现他的笑里带着几许愉悦。
“显然,”他点上一根烟,平静地说,“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至于我和boss……也不需要你的揣测。”
但他为爱尔兰依然是个有脑子的人而感到满意,这起码证明他这次救人的选择是正确的——至于爱尔兰是不是还继续怨恨他,琴酒并不在意。
正如施瓦兹所说的,琴酒违背boss的命令救下爱尔兰,那么他往后就默认是琴酒的下属了,这无关于他自己的意志,而琴酒相信,作为一个有脑子的人,爱尔兰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爱尔兰又沉默了,长久的怨恨和一丝茫然在他的胸中回荡,他很确信,假如琴酒真的有了私心,那位先生会在第一时间折断这柄刀,毕竟不够忠诚的刀没有存在的价值,这是他报复琴酒的一个最好的机会,但琴酒的话语又让他感觉到,这个人的忠诚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这样的破绽摆在所有怨恨他的人面前,摆在boss的面前?他该不会真的相信boss对他的信任没有止境吧?
而最让爱尔兰茫然的是,或许施瓦兹那个家伙的话语真的起作用了,此时的爱尔兰忍不住想,假如boss和琴酒真的发生了冲突的话……他或许并不会希望倒下的那个人是琴酒。
在爱尔兰满腹纠结的时候,琴酒打开自己的手机,里面躺着一封来自boss的邮件。
一个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地址,琴酒看了一会儿,对伏特加说:“飞机停到基地去,我要离开一会儿,你和Schwarzbier把他送去组织的医院。”
“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说,又有些犹豫地问,“大哥,是那位……”
琴酒没有让他说下去:“是的,你不需要跟我去。”
第五十章
琴酒走进别墅大门,白兰地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这是一处琴酒没有来过的房产,因此他也看向白兰地:“不带路吗?”
白兰地看起来更欲言又止了,但他最后说出口的话是:“去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