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著]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强推] (三花狸奴)
“妖的事情,终究不说不清楚。”孔明道。
阮籍冷哼一声:“再如何说,我们家桃儿是你们拉过去的,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不是简单的再丧礼上随个礼的事情。”
嵇康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嗣宗,现在不是说赌气的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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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陶在面前这对周四姑娘的东西中挑挑拣拣,最终他拿起了一把雕花银梳。
巴掌大的梳子看上去小巧玲珑,正是姑娘们喜爱的所在,不过在这一堆东西里看上去并不那么起眼。
“这梳子有何问题?”扶苏问道。
阮陶轻轻蹙了蹙眉,他将梳子对着绿色的阳光一瞧——上面赫然挂着一根头发。
“你们说,这根头发该是周四姑娘的,还是周幼菱的?”阮陶问道。
其余三人没有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一根头发,小姑娘的头发都是乌油油的,如何能看出谁是谁的呢?
阮陶看着那根头发思索了半晌,随后抿了抿唇,长舒了一口气:“赌一把!”
只见他将那根头发从梳子上取下捻在手中,随后他身后的包袱中掏出了自己的银丝佛尘,他刚想动作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勾唇一笑对王莽道:“巨君,把手借给我。”
王莽不疑有他将手伸了过去。
阮陶将那缕头发放在王莽的掌心上,之后眼疾手快的用佛尘在王莽掌心狠狠一划!
“嘶——”
伴随着王莽呼痛声,他的手掌被割破,鲜红的血浸湿了掌心中乌油油的头发。
阮陶挑了挑眉,论男主的正确用法。
“多谢。”阮陶笑着将被王莽的血浸湿的头发重新捻了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咬在口中,然后轻轻一吹,一簇狐焰自空中燃起。
而这次的狐焰又与之前的与所不同,不再是幽绿色的,而是绿中泛着一丝蓝青。
王莽抱着自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的手疼得呲牙咧嘴的,蓝青色的狐焰在他手中打了个转,他手中的血就此止住了。
“嘿!”王莽举着手掌,刚想夸阮陶一句。
但现在的阮陶脸色苍白、额间满是细汗,看上去不是很好。
蓝青色的狐焰开始灼烧着阮陶手中那缕被血浸湿的发,一缕发明明是火焰轻轻一燎便化灰的所在,如今却烧了半天。
阮陶额间的汗越来越密,此时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一同被灼烧。
妈的!当真是磕命了!
好在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缕头发被烧成了黑红色的细粉。
一根头发——烧出了一把细粉。
阮陶吐掉了口中的符篆,朝着掌心猛吹了一口气——细粉顿时化作雾,将四人裹在其中。
在这模模糊糊的场景中,他们听到了唢呐声响,有人开始唱戏了,唱的是一出《牡丹亭》。
紧接着,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祠堂的影子——
祠堂坐落在一处极其狭小的院子里,转头朝门外望去,那院子上的天空好像一口井,压抑得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连雀鸟都不屑于飞过。
便听见外头一声女人的尖叫:“她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关门声,瓷器摔碎在地上的破碎声。
伴随着,外头混乱不堪的声音,天空骤然暗了下来,转眼像是又到了夜里。
“娘——!”
一个小姑娘的哭嚎声在院中响起,她一边跑一边哭喊着,应当是混乱之中迷了路与母亲走散了。
姑娘的哭喊声与步伐越来越近,下一秒阮陶三人便看见一个抱着老虎布偶,穿着大红小布袄的姑娘走进了哭哭啼啼的爬过了祠堂的门槛。
在爬过门槛时,她猛地扑在地上摔了一跤。
“七岁的周幼菱。”王莽喃喃道。
“啪啦——!”
外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碎了,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
她慌忙的扒开了放在蒲团上的猪笼,躲到了供桌底下,期间还十分聪明的将猪笼拉倒供桌前面挡住自己的身形。
哒。
一那根断在猪笼上的半截手指掉在了蒲团上,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突然一阵阴风突然刮了起来,吹得祠堂中的蜡烛明明灭灭。
小姑娘躲在供桌下,紧闭着眼睛,咬着怀里的布偶,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风“呼呼”的刮着,隐隐带着女人的啜泣。
片刻后,一个散着头发、衣裙破破烂烂的女子垫着脚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祠堂。
她的头发散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从额间露出的小半块肌肤上可以看到白森森的头骨,她走过的路都留下长长的湿湿痕迹,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似的。
“幼菱……?”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河中的河沙磨过似的。
小姑娘颤抖闭着眼,哭得颤抖不敢睁眼,嘴里只一味的哭着:“四、四姑娘……四姑娘……”
第51章 梦散
“这是什么?”扶苏问道。
“当年周四姑娘去世后, 回来过,不过……”阮陶顿了顿,“看她这个样子, 不像是来报仇的。”
人之怨念而化鬼,鬼通常会将残害自己之人杀死报仇, 再去阎罗殿认罪伏法。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除了部分走尸与厉鬼, 化作鬼回人间的人通常会选择直接去找杀死自己的人报仇, 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而周四姑娘则是跑来了祠堂, 这模样虽说恐怖了些, 但阮陶能够看见她身上并无杀意。
反而是在看到周幼菱的一瞬间有些局促,似乎是怕吓到面前的小姑娘。
如此, 便证明她心有怨却无恨, 她不恨这群害死她的人。
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周家四姑娘坐在蒲团上,将年幼的周幼菱从供桌下抱了出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幼菱, 你为何会在这儿?”
周幼菱颤抖着被周四姑娘抱在怀中, 小孩子不理解生死,但是一定害怕鬼怪。
她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死以为着什么,但家中长辈、玩伴都时常说鬼是会吃人的。
“别怕, 你怕我吗?”周四姑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 奈何她的声音依旧粗粝的可怕。
紧接着, 她像是为了逗面前的小姑娘开心,也为了让她不害怕自己, 她拨开了挡在自己脸前的长发。
原本四人以为他们看到的会是一张腐烂的、血肉模糊的厉鬼的脸, 然而在水藻般被泥水和鲜血沾满的长发拨开的瞬间, 他们看到的是一张温柔静默的脸。
说不上多么的漂亮, 但是温柔得让人窝心,可以见得这是一个性格敦厚、静雅的好姑娘。
年幼的周幼菱见状直接扑到了对方怀中,咯咯的笑着:“四姑娘!”
又是一阵铿铿锵锵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戏子登场了。
然而四人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唱词。
最终是面前的周家四姑娘开了口:“我原是准备走了的,只是我放心不下你……”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向上吊着,好似唱戏一般,他们在那间山神庙中遇见周幼菱时,对方也是这么说的话。
“怎么周家四姑娘回来一不□□、二不与自己的情郎诉衷肠,最后她最放心不下的居然是才跟着自己没多久的小丫头?这是个什么道理?”王莽提出疑问。
“哎!是哈!”杜子美道。
阮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一个听上去十分荒唐的可能性:“如果周四姑娘是母子蛊……那周幼菱?”
***
入夜风露重。
赵府上,赵高坐在案前提笔给京中写信。
只闻得院子外又马嘶之音,赵高手中的笔一顿,却没有停下。
这时,有小太监进门来,低声说道:“干爹,李大人与诸葛大人刚刚回来了。”
赵高应了一声:“他们脸色如何?”
“这……看不出什么。”小太监回答道。
赵高停下手中的笔,轻笑了一声:“倒是沉得住气。”
随后,他将手中的信折了折塞进了木匣中,递给了面前的小太监:“将这东西快马加鞭送回京中去。”
“是!”小太监接过木匣道。
“且慢。”
“干爹有何吩咐?”小太监折回来谄媚道,“可是要人从京中捎带什么东西?”
赵高斜斜的睨了他一眼,不满的啧了一声:“这么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逗没有?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小恩小惠的玩意儿!”
小太监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上直称该死!
赵高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行了!起来!”
小太监被踹得一个踉跄,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干爹您吩咐。”
“这封信你亲自送进宫,送到陛下面前。”赵高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这……”小太监有些犹豫。
上郡临近西域,与京城千里之遥!快马加鞭的送急报回去一路上风吹雨打的……
小太监是从宫里出来的,虽说是奴才,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娇养的“贵人”了,对于这种苦差事自然不是很乐意。
赵高轻轻挑了挑眉:“怎么?不乐意?”
“不不不!”小太监哪里敢说一句不乐意的话,“只是……干爹,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