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著]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强推] (三花狸奴)
“先生,您之前贴了张符在她额间她便醒了,要不您再绘一张?纵然是千金,我们也买!”丁氏双眼哭得通红,言辞恳切。
“你们先别急,先等大夫来给姑娘把把脉再说。”阮陶宽慰道。
阮陶话音刚落,就听外头小厮急报:“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紧接着就见小厮搀着一个须发斑白、提着药箱的大夫走了匆匆进来。
大夫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见众人便叹气道:“都来看过多少次了!小老医术不佳,诊不出你们姑娘的病来!怎么说不听呢?”
见此,赵苏恭敬上前:“方才古小姐醒了一次,还请先生再看一看。”
“醒了一次?”大夫闻言惊讶道。
“是的。”阮陶起身让座,还是先看了大夫再说,“您先来给古小姐诊诊脉吧。”
大夫两三步上前,利落的放好医药箱,取出脉诊和丝绢,给古小姐搭了脉。
他捋着胡子摸了半天,又轻柔的掰开古小姐的口和双眼仔细瞧了瞧,最后蹙着眉头道:“是病。”
贺家和古家上下众人心里一咯噔,丁氏忙问:“是何病?”
“阴阳失调、脉络不同、血气不足。”大夫琢磨了一会儿,“古小姐之所以会晕厥结症在此。”
“找着病了!”
古、贺两家人破涕为笑。
找着病就意味着能开方子吃药,意味着还有得治!
这头找到了结症所在,大夫赶紧起身开方子去了。
而一旁的阮陶却没跟着众人一起松口气,他全程低着头拨弄着自己手中的蜜蜡珠串,脸上的神色一会儿一个样,由红到紫、由紫到青,仅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脸色变了八百回。
赵苏觉得有趣像极了之前王相送给他的那个能变脸的偶戏人,只是这人比那雕出来的偶戏人还要精致。
他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勾了勾,随后带着些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众人的目光放回到了阮陶身上,贺老太太连忙讯问:“阮先生,这丫头可还被脏东西缠着?”
之前有没有不好说,现在怕是有了。
阮陶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给古小姐含着,又吩咐人端了碗冷酒来,和了佛前的香灰将酒朝着古小姐床边的绣鞋前一泼——
只见古小姐身上青紫的瘢痕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腕间黑色的脉络逐渐变成了青色。
阮陶没想到见效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懵,他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连忙再次给对方把了一个脉,他紧蹙着眉捏着对方的手腕,仿佛捏得越用力,对方的情况就能好转似的。
半晌,他沉着脸送开了古小姐的手。
“不是病。”阮陶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想通为什么前几次他没摸出来,这一次却让他给摸出来了?
“不是病是什么?”
众人心中刚落下去的大石又提了起来。
从前大夫说没病,这阮先生偏说是病,如今大夫都说是病了,怎么他又改口说不是?
阮陶的目光落在了古小姐盖着薄毯的腹间,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是喜。”
“是、是什么?!”
“古小姐有孕四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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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活死胎
阮陶一句话似平地惊雷,惊得在坐众人瞬间无言。
贺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起身,她赤红着双目,一把抓住了阮陶的手拽得死死的:“先生!您、您方才说什么?”
见状,阮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得这么突然,贺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样的消息怕是受不住,只是……这件事若是不让贺老太太知晓,怕是难有人为她做主了。
他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凄凄无言的古小姐,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古小姐的婶婶丁氏身上。
阮陶叹了口气,他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丸药让贺老太太服下以免老太太急火攻心,接着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古小姐腹中有一胎儿,已经四个月有余了,并且……是个活死胎。”
丁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应声而碎。
“先生!这话胡说不得啊!”丁氏哭着,“我们家姑娘才到将笄之年,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您这话若是传出去,她便是死也死得不安生……”
“住嘴!”贺老太太斥道,“谁死?谁死得不安生?”
“我当初说要将她接到贺家,你们偏拦着不让!说是她是古家的姑娘,你们能照顾好……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贺老太太指着丁氏,泪流满面的怒斥道。
丁氏一时间不敢再言,贺老太太回头拉住阮陶的手,恳求道:“先生,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在我这里不作数,我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您说她肚子里那东西……”
“活死胎?”赵苏疑惑道。
他向来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只是他刚进殿内见到这位古小姐就觉得有些别扭,古小姐面庞清瘦,虽说身上盖着被子却依旧不难看出她的腹部微微有些隆起。
他刚开始只以为是其躺了三年喝了三年的药的缘故,原来竟是怀胎?
“若真是怀胎,为何方才大夫没能瞧出来?”赵苏半信半疑道。
他不信鬼神,但虽说他与阮陶不过今日才认识,他也觉得对方不会是用这种事情诓骗钱财之人,所以对这件事半信半疑。
“因为大夫只能诊出活人怀胎,活人肚子里的死胎自然诊不出来。”阮陶道。
“说是死胎也并非完全是。古小姐肚子里的胎儿,早已死了却依旧在像正常的胎儿一样长大,不断的从母亲身上索取养分。但死物终究是死物,它不断的长大、也在不断的腐坏,尸毒会渗进古小姐的五脏六腑,所以古小姐身上才会出现这骇人的青紫瘢痕、脉若碎瓷的活尸之兆,此乃毒入腠理的表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小姐腹中怀着的是一具孩尸。”
一旁的丁氏听了,吓得有些哆嗦:“按照您的意思……那、那就是个鬼胎?”
殿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端坐在中央的金身佛像半阖着眼静静地看着众人。
阮陶点了点头:“通俗点儿说,是这样。若一直任他长下去,胎落之时便是古小姐玉殒之日。”
他话音一落,贺老太太差点儿没晕厥过去,还好有阮陶刚才给她服下的那颗丸药吊着才暂无大碍。
赵苏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一眼不发看着阮陶,眼神中满是探究。
“先生!这、这该如何是好?”贺老太太紧紧抓住阮陶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将胎儿从古小姐腹中打下来。”
“还请先生做法!银钱之事先生要多少我们便给多少,我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何用?我只要这个姑娘……”
“您言重了。银钱之前已经收过了,断断没有再收第二次的道理。”见着为了孙女哭得不能自已的贺老太太阮陶觉得自己心里也酸酸得不是滋味,又想着年仅十五岁无父无母还受这样的罪的古小姐,眼圈也跟着一起红了。
“刚从牢里出来,来得匆忙,身上的东西都没带,且让我回去取了便来。”
说着阮陶便起身朝殿外走去,赵苏紧随其后。
跨出殿上的门槛那一瞬,阮陶回头看向身后的赵苏:“赵相公不回家去?”
赵苏掸了掸身上的袍子,像是方才在殿里坐了片刻便沾上了香灰似的,随后站得笔直挺拔:“既然遇上了,便是缘分。总得将事情看得明白、看得水落石出才行。”
两人院外走去,再次坐上了贺家的马车,车夫去阮陶家接过阮陶,知道他家住何处,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误,挥鞭策马、急奔而去。
车上阮陶看着坐在面前风姿绰约、气定神闲的人好奇的问道:“赵兄不害怕吗?”
若是寻常人听到“鬼胎”二字定然顿时吓的魂不附体,方才在殿内所有人都吓得瞪大了双眼,就只有这人只是轻轻蹙了蹙眉,依旧是弯着双眸,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阮陶觉得,方才那情景若是再在这人脸上抹点儿金箔,就可以将其一块儿拉到莲花座上去供着上香了。
“我不信这些。”赵苏回答道。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鬼神之说,觉得所谓“鬼神”不过是人病了一时间说不出什么缘由来才汪鬼神身上推罢了。
就如今日这人在殿中所言的“鬼胎”一般,在他看来不过就是胎儿长到了四个月猝然死在了母亲体内,随后因腐坏产生的毒素导致母亲中毒。
这人方才的那一番什么“虽是死胎,却依旧在母亲体内生长”的话,怕是因他年纪小,也没什么行医的经验,加之又是做这一个行当的,所以才会那般说。
不过他依旧对此挺感兴趣,就如他虽说不信“鬼神之说”,却依旧爱看志怪类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