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猜了。
若是本身上官丹凤缺少钱财,而当年的小王子又还活着的话,那岂不是向离得近的那位严立本借一下便足够了?当然,他们想收回也完全可以,毕竟人家从没有背叛过,一直都在等小王子有需要的时候来提供所有他能够做到的帮助。
正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才会有替人身份这回事,也会有这些阴谋产生。
陆小凤喟叹道:“果真是上官瑾拿着一份的话,那上官丹凤那一脉岂不才是没什么钱财?”
花满楼也叹:“的确如此。”
“那现下便写信给独孤一鹤吧……信件被劫又当如何?”陆小凤忽然很是不放心。
晏亭犹豫两息:“我救过峨眉四秀里的叶秀珠,送一封信绝不是问题。”
游龙生:“可问题不在信,既然计划败露,霍休又有一整个青衣楼,严立本身边只有霍天青,他如何抵挡得住别人偷袭或者是灭口?”
崔略商也道:“这种事情我见过的多了,况且霍天青又未必是忠心的!”
陆小凤叹息:“不错,他辈分高,身份又如此出众,何必给人当管家?如今天禽派式微,他更不可能放下门派不管,不然那商山二老和关中大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皆说家丑不可外扬,也不至于一点风声没有,更别说还有情报极为灵通的大智大通和百晓生了!
最后,一致决定由晏亭去送那封信,而崔略商因为之前说要护着花满楼的话,不好擅自离开,倒是花满楼笑道:“你既不放心我,我便与你同去好了。”
陆小凤晃了晃这份请帖:“也不能少了我!”
司空摘星摇摇头,几个起落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想必下一次见到又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了。
游龙生看看晏亭,青年错开他的目光,撇过头去,漆黑的面具承受他的视线,他只好道:“我与你们同去。”
这江湖真危险,阴谋诡计众多,他能活到现在可真亏江湖人都愿意卖他和他身后的藏剑山庄一个面子。
不能多思。他隔着衣服把寒意搓出去,扭头与他们一起出去。
晏亭之前说他半个晚上从京城跑到江南,那自然也能在明天早上与他们汇合,追命几人叹息,知晓要熬一整个晚上才能赶到山西了,而几人对于方才晏亭隔着那么远就能救下大智大通的‘医术’权当是看不见,只字未提。
他们在路上反倒是在意起另一个问题。
起初是崔略商调侃的问他:“晏神医,我们是朋友了吗?”
他们不过相识半日,晏先生全程都未曾有一个笑脸,朋友未免是有些过了——但他们都知道,晏亭脾气是真的很好,那这将要暂时分别了,他自然忍不住想问上一问的!
就像这次金鹏王朝的事情,陆小凤知道了,总是要因为好奇和责任感而管上一管:正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青年回头,正巧有光洒落下来,他澄澈的灿金色眼眸竟仿佛归于透明,这种剔透感美得令人窒息,他抬眸道:“是。”
得到肯定后,众人惊奇的看他,崔略商得进寸尺的闹他:“那晏兄也不必离我们那么远吧!”
青年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崔略商立刻很有求生欲的说:“晏兄不想说便不说!不想靠近便不靠近!”
青年银白色的长发在光芒下白的仿佛是它在发光,他的眼眸平静的回视他:“我怕你怕我看上你。”
这句话着实是有些拗口,可又的确是这么回事。
晏亭面无表情的开玩笑让他们吓到了,但随之而来的,是轻松和愉快。
——因为他们已然认识到,晏亭的武功是他们中最高的一个,既然武功最高的人都不觉得这次事件能够解决,他们又何必多思呢?他们做到他们能想到的最好了。
武功最高?晏亭除去轻功和医治以外什么都没有做?
可他从没有因为气息而主动暴/露过自己的存在……若花满楼闭上眼睛,没有风的协助,他便听不见晏亭在哪,可若他睁开眼睛便会发现,晏亭从始至终都在那里!
没有呼吸,没有脚步声,便是寻常多数大夫身上会有的药材味道,也是没有的,当然更是没有体/香之类的味道。
他像是自由的风,又像是一抹空气,像是河岸边静静生长的芦苇,还像是花丛中盛开的花朵。
他的确在那里,但又好像不在那里。
所以几位在听大智大通回答还有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从未主动让他去做什么,更是会下意识先看看他的反应。
他们此刻感到轻松,倒也无妨——他们断不会因此而忘记他们即将面对什么。
但是……
陆小凤一下子跳起来:“谁偷了马?!”
几匹马正吃着饲料,偶尔打个响鼻,甩甩尾巴,悠闲地姿态让人也忍不住会心一笑,可本该拴着五匹马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四匹了!
雪上加霜的是,丢的那匹是晏亭来时骑的那匹!
作者有话说: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句本来是金老先生文里的,因为很喜欢,知道的人比较多,所以用了
点击翻页就看晏神医一晚从南走到北(唱起来了)(假装把法术当轻功)
第14章 存活+14
马是花满楼差人去买的,那卖家一见这是花家的下人,再听得急着用还要赶路,数量又多,尤其是买马不是租马,卖家又怎会卖不好的马呢?
他自然是要卖上好的马匹——马匹越好,那价格越高,他能赚的岂不是更多一些?毕竟他们也不敢养太多,这马匹还只是相对普通马中的好马。没见北方战争马匹还不够,骑兵少,无法补上空缺吗?
所以马可能并没有多好,但它一定是极贵的,要的可急,普通人家又养不起,自然是贵。
——养一匹马的地可以用来种能养活二十五个人的田。
这么一形容,游龙生便先惊呼出声。
他们这一行人,人数众多,显然是赶路的,偷马便算了,只偷一匹,也不知是真的急用,还是没胆子偷更多。
几位面面相觑,最后花满楼轻轻笑着解围:“看来这位兄弟是知道我花家是有名的皇商才来偷的,很有眼光,便是送与他又有何妨?”
陆小凤也笑:“也许是位女中豪杰也说不定!”
追命一看这也不知从何查起,他们现在又有要事在身,他只好双手抬高过眉毛,向着京城所在方向遥一拱手:“之后我定会向官家诉说你们的功绩,想必官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些马匹的钱一定会用另外的方式补偿回来的,其他人也会论功行赏。
晏亭见他们冷静,这才说:“不用马。”
要他说,这几个人见丢的是他用的那匹,竟然比他本人还激动!
游龙生跟他们这几天已经完全放飞自我,毕竟哪一个是会特意说谎或者哄骗的武林前辈呢?哪一个都不是!
他没好气道:“不用马,跑着去吗?腿不想要了?”
他的关心委实很特别,若是脾气大的人怕是会忍不住,可被他‘说教’的这位,虽是前辈,但脾气又好,他只是静静道:“要。”
游龙生:“那就骑马!”
花满楼和游龙生可能不是特别清楚,但追命和陆小凤却忍不住笑,因为这两个人算了算花满楼第一次见到晏亭的日子,又和他出现在京城那天对比——显然他最多只用了一个晚上,便从京城到了花满楼这里。
那没有马匹的买卖或者是租借记录,加上此刻他的语气无比自然,那定然真的是内功深厚,纯粹用轻功跑过来的!
虽然听上去十分荒谬,但这正是事实!
晏亭态度自然,理所当然道:“不。”
游龙生最恨这种不注重自身的人,他刚要蓄力开火,便被陆小凤和崔略商拉住了:“晏兄可是一晚上便能从京城到江南的高人,你可别掺和了。”
少年愣住,怔然:“当真?”
晏亭:“非也。”
少年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得青年认真纠正:“是半个晚上。”
游龙生:“……放开我吧。”
两个靠谱的青年人闻言松手。
他沉痛道:“我知我武功不够高深莫测,却未想到竟如此低微!”
在此刻,他有些许的像耍宝时候的陆小凤。
花满楼和陆小凤都笑,崔略商也忍俊不禁,为面前这个——年纪小到他若成亲早都能做他儿子的——少年感到好笑,他灌下最后一点酒:“你年纪还轻,未来长着呢,你怎知你以后不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侠!”
他看起来竟意外的慈祥——
游龙生骄傲挺胸:“我自当有如此信心!”
没有信心,没有野心,没有实力,教他父亲藏龙老人如何放心把藏剑山庄交给他?
有朝一日,他不再是藏剑山庄少庄主而是庄主了,他也便有能力了。
至少也是守成的实力。
花满楼鼓励他:“会有那一日的。”
崔略商没了酒,有些闲不住,摸着下巴琢磨起另一件事:“你的脸,我能看吗?”
他补充:“不能便算了,我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