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花汁水的痕迹已经全部擦掉,但那一抹被人用双唇|吮|亲出的吻痕,却依旧清晰得印在上面。
武植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这一抹印记,沉默着。
付臻红问他:“你在想什么?”
武植没有直接回答付臻红的问题,而是低低缓缓的说道:“擦不掉。”
付臻红微微挑了挑眉,他身体前倾,将双唇凑到了武植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那你就将它覆盖掉。”说着,付臻红抬起手,指尖在武植的唇角处暧|昧不明的抚|摸了一下。
武植的身体一怔,为付臻红说得这句话,也为付臻红这突然亲昵的举动。
他垂下眼帘,看着付臻红的肩颈,鼻息之间全是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的香息。在付臻红看不到的视线盲区里,武植的眼神里流转出了更幽深的情绪。
他的唇抿直了,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付臻红收回那放在武植唇角的手,转而将掌心贴到了武植的后脑勺,他微微偏头,唇在武植的耳根磨蹭了一下,问道:“如何?”
武植的喉结滚动着,回了一个字:“好。”
话落,他便就着这个姿势,在付臻红扬起脖颈的时候,将唇覆盖了上去。他的双手撑在柔软的软榻垫上,半阖着眼眸,开始亲|吮着,带着几分生疏,几分缓慢,几分隐忍的缱绻。
而付臻红,他看着上方的房梁,漂亮的凤眸似夏日的月,散发着一种清冷又疏离的光辉。那只放在武植后脑勺的手,则是一下又一下的,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力道,抚|摸着武植漆黑的发丝。
…………
此刻,付臻红和武植的隔壁。
躺在床榻上的武松,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了在破庙里发生的事情。
他会不自觉的想到潘金莲,想到那昏暗的环境下,他从潘金莲身上所闻到的独特香息,想到对方那一张狐狸面具下毫无瑕疵的下颔曲线。
还想到了潘金莲为他解绑时,不经意间所摩擦到的手。
武松英挺的眉头蹙了起来,他强迫自己赶紧入睡,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然而越是这样,他脑海里的画面就越是清晰。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武松才渐渐睡了过去。
而他这一睡,便做了一个朦胧的梦。
梦里的他正身处于清河山下的破庙中,破庙里白烟萦绕,银白的月光从外面漫洒进来。
他的身体很热,呼吸很急。
有一道看不清脸的模糊身影与他相拥,对方的青丝垂落,散在他的肩头,散在他的脸颊,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他。
牵动着他的心跳,撩动着他的情绪。
让他的心火,越燃越旺。
让他整个人都像是正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包围。火焰蹿到他的身上,炙热痛苦,却又带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幸福。
第二日,天幕泛白。
从梦中醒来的武松,坐起身,面色有些难看的看了一眼脏了的裤子。
他垂眸低首,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修长的指尖穿过额前的碎发,俊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言说的复杂。
第28章
第二日, 武植这边醒来之后,武松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县衙。
昨日之事存在诸多蹊跷,有些事他想和大哥好好商讨一番。
两兄弟在楼下交谈了很久, 直到付臻红也起来之后,他们才停了下来。
武植看向往楼下走的付臻红:“想吃什么?”
付臻红稍微思索了一下,回道:“糯米糕。”
武植点头:“我去做。”
话落,便起身去往了厨房。
付臻红走下楼,走到木桌前,坐在了武植方才坐过的位置。他也没看因为他的出现而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武松, 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清茶。
清茶的幽香从茶杯里渐渐飘散出来, 冒出的白烟朦胧,有一种江南烟雨似水的悠然。
付臻红一只手轻轻摇晃了一下杯壁,另一只手撑着太阳穴,看着杯中的清茶在他的晃动下泛出一圈浅浅的涟漪,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慵懒和散漫。
坐在付臻红右侧的武松, 从看到付臻红出现之后, 他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无论是昨夜在清河山下的破庙里发生的事,还是那个满含着旖|旎与香|艳的梦,都让他此刻有些不知该以一种怎样的状态面对潘金莲, 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嫂嫂。
虽然梦中的那个身影是十分模糊的,让武松看不清面容,但是当他看到潘金莲从楼下一步步走下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 梦里的模糊身影似乎与潘金莲重叠到了一起。
武松为有这种想法感到羞恼。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在心里否认梦中的那道身影就是潘金莲的事实。
但即便是这样, 此刻, 只有他和潘金莲两个人坐在这里, 武松的情绪也依旧无法保持绝对的平静。
而与武松有些紧绷的情绪相比,付臻红则是非常的淡然自若。他喝着杯中的清茶,很享受这份晨光初现的闲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武松没有说话,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付臻红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待付臻红将杯中的清茶喝到快三分之二的时候,武植端着一盘糯米糕和一碗清粥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付臻红,随即又看了一眼武松。
在将视线收回之后,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粥有些烫,放一会儿再吃。”他对付臻红说道。
付臻红轻嗯了一声。
武植又看向武松:“你也去盛一碗粥,其他的,吃了早膳再说。”
武松点头,随即站起身去向厨房了。
再出来时,他的手上端着两碗,一碗推到了武植的面前,另一碗放在了自己的位置前。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得很安静。
付臻红是纯粹的吃早膳,而武植和武松这两兄弟,却是心思各异。
…………
早膳之后,武松洗好碗筷,就去了县衙。
武植则是去了临安医馆。
不过,似乎是怕付臻红一个人在家会待着无聊,武植在去临安医馆之前,又特意先买了一些书册画本回来。
有了上一次的小乌龙,这次武植在买书册画本的时候,特意仔细看了看,确认了都是非常正常的内容,并没有上一次的那种香|情又暧|昧的艳|书。
付臻红接过武植手里的书册画本,大致看了一下这些书册画本的名字,待武植离开后,他将这些书册画本放到了房间里,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拿出一本坐在桌前翻看。
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印出朝霞的天幕,又低头看了一眼街道上的行人,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思索。
片刻后,他将窗户合上,转身来到装衣衫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的衣衫。
很快,付臻红就换好了衣衫,末了他又拿出了昨日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之后又用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容颜。
[小红,你这是准备去哪里了?]
[张府。]
昨夜的事,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张家那位主家夫人。既然无法通过正常的手段让这幕后之人得到该有的惩罚,那他就只有另辟蹊径了。
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聊。
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而且付臻红没记错的话,潘金莲这句身体的卖身契还在那位主家夫人的手里。虽然对方为了羞辱潘金莲,将潘金莲嫁给了武植。但似乎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这位主家夫人就特意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卖身契交给武植。
付臻红对于这一张纸契没什么所谓,不过这种东西到底还是不该放在一个、跟这具身体有仇的人手中,将它拿回来毁了才是最恰当的。
将脸遮得严丝合缝之后,付臻红从另一侧的窗户翻身而下。他先是走到了一处卖面具的摊位前,从商贩这里买了一个黑无常的面具。
接着在无人的拐角处,他将面巾取下,将狐狸面具替换成了新买的黑无常面具。
做完这些,付臻红走着人烟稀少的小道,凭着记忆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张府。他来到主家夫人张氏的房间上方,正好听到了一道茶杯被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房间内———
张氏一脸盛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桃姨:“我让你守好潘金莲的卖身契,你就是这样给我守的?连卖身契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都不知道!”
桃姨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夫人,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放着,它为什么就不见了!”
“你作为府里的副管事,你竟然跟我说你不知道!”张氏气得手抖:“按照你的意思,难不成它还能长双翅膀自己飞出去?!”
桃姨一听,肩膀微微一颤,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她确实是不知道潘金莲的卖身契怎么就失了踪,明明将它和府中其他人的卖身契放在一起的,却偏偏只有潘金莲的卖身契不见了。
张氏眉头紧锁,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若非是昨日之事搞砸了,我也不会想着在潘金莲的卖身契上动手脚,结果现在好了,卖身契竟然丢了!”
张氏说着说着,心底那一股火又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