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全江湖最靓的仔 完结+番外 (白鹤一只)
赵桓正护着一位幼童狼狈坐起,浑身上下皆是隐隐作痛——任谁从地上摩擦着翻滚一圈还撞上墙壁都会痛。
方才他见那幼童在马蹄前茫然无措,飞身掠出,然而冲得太猛未能止住势头;幼童安然无恙,可他却灰头土脸,衣裳磨破,双手磨破了皮。
那辆马车眼见不妙,调转马头朝向来时道路,执缰人居高临下地看他二人,神色轻蔑,竟毫无愧疚之意。
赵桓瞥见他面上神情,心头怒火渐起,安抚好泪水在眼中打转幼童,将其交到一旁惊惶不安的父母手中,冷冷地看向马车上的人。
“你们闹市纵马险些伤人,为何不道歉?”
执缰人闻言大笑出声,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无人受伤,为何要道歉?你可知我这车上载的是何人?竟敢如此说话?”
赵桓道:“你车上载的想必是个眼瞎耳聋之人,这外面如此大的动静,他竟像是听不见看不到一般。”
执缰人面色一冷,威胁道:“你怕是不想活了!”
赵桓道:“我若是不想活早就死了。”
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身姿却依旧挺拔如松,神情中透露出几分寒冽冷意,立在那里,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马车中的人终于舍得露面,掀起车帘露出脑袋的是个满脸虬髯的魁梧大汉,神色和执缰人是如出一辙的轻蔑,他不耐道:“险些撞着的又不是你,是你自己硬要凑上来,如今这般模样不是你自找的么?若是你不多管闲事,那幼童还不一定被撞。”
赵桓面无表情道:“莫要睁眼说瞎话,本就是你做的不对。”
“我做的不对?”那汉子大笑出声:“你可知我是谁?”
赵桓眼神出现波动,困惑道:“你未报上姓名,我怎会知你是何人?”
壮汉一噎,顶着赵桓的目光竟有些恼怒:“我乃杨莲亭!日月神教总管!”
赵桓记起初来平定县时在酒楼中听见的对话,顿时了然。
若这样的人是日月神教总管,难怪那两人会如此愤愤不平。
“不过是一个总管,你行事这般嚣张,我还当你是神教教主呢。”
这是实话,但显然戳中了杨莲亭的痛处,他怒道:“黄毛小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夺过长鞭猛地朝马匹抽下,马匹受惊,扬蹄长嘶,向赵桓奔来,赵桓瞥见街道上百姓躲至屋内,便放心拔剑。
只见寒光一闪,赵桓人已至杨莲亭身侧,手中剑横在他颈间,一脚将原本的驾车人踢下车,另一只手上则猛扯缰绳,马匹向前跑了几步,缓缓地停了下来。
“日月神教的总管也不过如此。”杨莲亭颈间被剑抵着的地方溢出血丝,冷白的剑身微微闪着光,赵桓平静道,“闹市纵马险些伤人,不思悔改,罪加一等。”
杨莲亭于武学一道毫无天赋,未发迹前便明白自己与天才的差距,受教主青睐后短短数载,他险些忘了那些不堪与狼狈。然而此刻他颈间横着剑,杨莲亭忽然又回忆起那些经历,不由面色惨白,微微发抖。
“……你不可杀我!”杨莲亭急切道,“我乃神教总管!你若是杀了我,教主出关定会给你好看!”
赵桓歪头道:“我有说要杀你么?”
“那你要什么?”杨莲亭只觉得颈间凉意愈重,伴随着凉意的是若隐若现的痛意,见似乎有转圜的机会,他忙不迭地道,“只要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我要你向人道歉,向被你撞坏摊子的人进行赔偿。”赵桓手中的秋霜剑往前送了送,他的语气却还是古板无波,表情严肃,“虽然我是外人,但我是个看不惯坏事的外人,别用我是个外地人这一理由糊弄我。”
“我答应我答应!待我回了神教立刻就来赔偿道歉!”
“不用你回了,把你身上的钱掏出来就好。”
杨莲亭正要点头,想起什么,却眼神微闪,道:“我身上并未带钱财……你若是不放心,和我一道回神教,保管让你满意。”
赵桓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是不是当我眼瞎?你腰间鼓囊囊的不是钱财还能是什么?”
他伸手从杨莲亭腰间抽出绣着金纹的钱袋,掂了掂,道:“神教总管的工钱倒是不低。”
杨莲亭眼神一暗,总管的工钱当然不低,光是各种好处贿赂抽成就足够多了。
“不如介绍我当一当?”
赵桓对杨莲亭开了个玩笑。
东方不败自赵桓入酒楼时便一直在楼上听着,此刻瞧着事情一路发展成这般模样,闻言失笑,心道也无不可。
第21章 闪亮登场
东方不败看地面上的骚乱时,晚到一步的云槐姑娘也在看。
他自与赵决明熟识以来,习惯了对方呆板认真的模样,此刻的赵决明却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倒有点江湖上所说的“冷酷无情的决明少侠”的影子。
更奇怪的是,赵决明虽用剑抵着杨莲亭的脖子,身上却毫无杀意。
剑乃杀器,可持剑人却无杀意,也是奇怪。
王怜花看戏看得乐不可支,不经意间抬眼,发现斜对面有一红衣男子站在栏边,与他看着同一个地方。
赵决明闹出的动静不小,围观者大多数皆是小心翼翼外带忧虑,毕竟他惹的日月神教总管,在神教的地盘得罪总管,即便能活着离开,必定缺胳膊少腿。
唯独这红衣男子嘴角微扬,竟是看着底下对峙的两人露出了笑。
此刻那被踢下马车的驾车人好不容易缓过气,借马车挡住身形,绕到赵桓身后,提刀便砍。赵桓早已察觉到他的气息,不动声色,正待反手回击,那人却径直向后飞入,撞上墙壁,哇得吐出一口血。
“决明,我就晚来一步,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踢飞偷袭之人的正是云槐姑娘,她一袭黑衣,潇洒脱俗,仰头看着灰头土脸的赵桓面露担忧。
“多谢。”
赵桓不说云槐晚来了不止一步,向她道谢,“这人是日月神教总管,闹市纵马,不思悔改。”
“那你手里的呢?”云槐疑惑地问,“是他的钱袋?”
“是,他在我的教导下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用工钱赔偿被撞坏摊子的人们。”
赵桓一本正经地说,完全不像是在说笑话。
云槐瞥见他手上的擦伤,慌忙道:“别说这些了,你受伤了,快去包扎,这家伙交给我来看着就好。”
杨莲亭见挟持着他的绛衣少年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姑娘自顾自地交谈起来,似乎顾不上他。他计上心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头矮身猛地撞向身旁的持剑少年,同时不忘伸手抓住缰绳,只待对方摔下马车后扬长而去
然而他撞了个空,赵桓闪身进了车厢,顶着车帘看杨莲亭撞向云槐怀中,后者一退,杨莲亭一头栽到地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眼睛一翻,竟是自己撞晕了自己。
“不思悔改。”
赵桓蹲在车厢里瞥了眼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壮汉,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评语。
他这下应是将日月神教得罪了个遍,赵桓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提些杨莲亭的钱袋一个个地分钱给被撞坏的摊子的主人。
有人不敢接,赵桓道:“这是你们应得的,大不了等他醒了我再去神教中和他们教主见一面。”
“教主如今在闭关……不见人。”
他们虽未见过东方不败,却明白是在教主闭关后才有杨莲亭行事嚣张,变本加厉。
因此在赵桓说出要见教主时,便有人好心提醒了他。
“无妨,大不了我等他出关。”
赵桓将银子塞到面前人的手中,一本正经地说大胆至极的话。
有些人确实是摊子被毁得彻彻底底一团狼藉,见此处没有日月神教的人,犹豫再三,还是接过银子塞入怀中。
此处动静如此之大,不久之后日月神教的人便会赶来,被撞坏摊子的人拿了钱又提醒赵桓几句,便忙不迭地离开了。
杨莲亭的钱袋还剩下一小部分,赵桓顺手塞到了怀里。
云槐看他一眼。
赵桓泰然自若:“我受伤了。”
云槐的视线飘向赵桓身上的擦伤,对方因在地上滚了一圈,脏兮兮的,双手的伤口仍在缓缓地渗血,令人心惊。
她目露心疼之色,半推着赵桓便要往客栈走,道:“我房中有药,你先随我回去,你疼不疼?”
养着小黑狗的酒楼掌柜暗中观看良久,见两人要走时本欲随他们去,却不料东方不败从楼梯处向他示意留下二人,只得出声喊停:“少侠请留步,我后屋中有药箱,你方才分钱时已拖延良久,如今拖不得了。”
赵桓和云槐一同回首,前者表情微呆,后者面露惊喜。
*
掌柜看云槐给赵桓清洗伤口,药膏的香气在屋中弥散开来,他心中不太明白教主为何要留下这两人,但听命行事无需理由,掌柜看了一会儿,视线又飘向街道上躺着的两人。
他正是知晓杨莲亭即将回教才有意提醒这初入江湖的少年剑客,谁料话说出口没多久,这少年便直接撞上了杨莲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