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愣了半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周子舒和温客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甄兄弟,你说这是长大了的子舒和衍儿?是他们带你们来的?”
甄如玉道:“不敢欺骗嫂子,他们真的是子舒和衍儿。”
第25章
周子舒抽出白衣剑,又讲了些小时候的事情,秦夫人大喜过望。“天啊,子舒长大了竟是这个样子,真俊!还有衍儿,真真是钟灵毓秀。好好好,怀章知道了肯定更高兴。”
甄如玉道:“不知秦大哥现在何处,我们得告诉他一声,别让他担心。”
秦夫人道:“他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虽然知道他要去哪里,但现在到了哪里还真弄不清楚分。不急,他也快回来了。担心,活该他担心,一点都分不清轻重缓急。”秦夫人对甄如玉他们险些遇难的事情万分愧疚,不由自主地埋怨起秦怀章来。
“嫂子,不怪秦大哥,怪我们识人不清,这才着了小人的道。”
秦夫人道:“唉,甄兄弟你越这么说我越难受了。且等着,等怀章回来,定要给你们讨个说法。”
只是他们不知道,此刻提前处理完私事的秦怀章正带着「周子舒」回到已经无人的小村庄,又惧又悔。
“师父,我挨个看过了,墓碑没有甄叔叔他们的名字。”「周子舒」哑着嗓子对秦怀章道。
“真的没有吗?”秦怀章眼中不慢血丝,急切问道。
“真的没有。”
“那就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秦怀章仍旧放不下心来。
「周子舒」道:“或许这些墓碑就是他们立的,他们打败了坏人。”
“傻孩子,如玉他武功尽失,妙妙也算不上什么高手,他们哪能打败杀了这么多村民的坏人啊!而且这字迹我并不认得,衍儿还小,写不出如此遒劲的字来……”
「周子舒」道:“或许是哪位受过他们恩情的大侠救了他们,他们和师弟一定没事的。”
可这字迹也不是五湖盟那几个人的,秦怀章看着「周子舒」关切的眼神,只能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若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子舒,我们赶快回四季山庄,我要调动全庄之力搜寻他们的踪迹!”
秦怀章心急火燎地跑回四季山庄,还没来得及点齐兄弟就被秦夫人拽着耳朵骂了起来。
“秦怀章,我说你什么好,你说去救甄兄弟他们,人呢?!”
秦怀章懊恼不已。“夫人,你先消消气,我得先把他们找回来。武库钥匙在他们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对他们不利,我不能再耽搁了。”
“你现在知道急了?要是指望你,他们早就被鬼谷害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等等,你说鬼谷?难道杀了闯到那个村子杀人等是青崖山恶鬼?夫人,你怎么知道的?”
秦夫人没好气道:“甄兄弟说的,他们早就来了。秦怀章,还好他们命大,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他们来了?”秦怀章又惊又喜,“他们在哪里?”
“西跨院。”
话刚落音,秦怀章就踩着流云九宫步往西跨院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秦夫人无奈摇头。“都当了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唉……”
见了甄如玉,秦怀章这才放下心来,又见了长大后的周子舒和温客行,立刻喜不自胜,当下要摆酒庆祝。
然后他就知道了是赵敬害了容炫,还勾结鬼谷要害甄如玉。秦怀章眯了眯眼睛,也不管什么酒席了,拽走两个长大的徒弟,先商议怎么收拾赵敬!
当然,收拾赵敬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虽然周子舒和温客行都知道证据该怎么找,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齐全部证据。更何况赵敬还有个当观察使的老泰山,靠山硬得很。当务之急是先教小甄衍四季山庄的功夫。
但这也不需要他操心,周子舒和温客行接下了这个活,连带小「周子舒」一起教。秦九霄年纪还小,还不该入师门,就由秦怀章来启蒙。
「周子舒」是个小武痴,对此非常开心,每日都都在他们身边请教,只是苦了甄衍了。虽然遭逢大变让他决心改掉贪玩的毛病好好习武保护爹娘,但温客行对他太严厉了,不知道自己和周子舒什么时候会离开,恨不得让他一下子变得跟自己一样厉害,才好保护甄如玉和谷妙妙。
一向严厉的周子舒反倒对他心软起来,不光为他求情,还偷偷带着他出去玩,倒是让秦怀章惊掉了下巴。
这让温客行十分不满,以他能跟自己吃醋和吵嘴的特殊体质,不光“以大欺小”刺了甄衍好几回,也在床上越发没了顾忌,把周子舒折腾得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甄衍忍无可忍,爹娘都不帮他,光心疼长大后的温客行,小孩子脾气大,一生气,决定离家出走!
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周子舒!给秦怀章和温客行各自留了一封信后,二人背着包袱携手而去。
给秦怀章的信写的比较委婉详细,只是说带着小甄衍出去见见世面,但是给温客行的信只有寥寥几个字——我和衍儿私奔了,勿扰!
温客行捏着薄薄的信纸脸色铁青,甄如玉也尴尬不已,讪讪道:“你别生气,衍儿只有八岁,做不出什么越礼之事。”
温客行自然明白,但架不住还是想吃醋想生气,拿了点盘缠就要去追。
秦怀章捂着肚子道:“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温客行道:“阿絮就算生气,也不会忘记办正事,肯定去太湖找赵敬的晦气去了!”
秦怀章摸着下巴,这到底是两口子吵架还是变相秀恩爱啊?
第26章
周子舒确实带着甄衍往太湖走,但他怎会让温客行轻易追上,早就给自己和甄衍易了容,一个自称周云,一个自称周行,晃晃悠悠、游山玩水、逍遥自在。除非人人都有温客行那辨骨识人的本事,否则谁都别想找到他们。
在太湖游玩了一段时间,带着甄衍尝遍了太湖名吃,周子舒就夜探三白山庄,瞧瞧能不能有点别的收获。
别说,还真有大收获!
好巧不巧,赵敬的发妻李瑶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他娶自己是为了权势地位而不是出自真心,这个一向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当下对赵敬一通斥骂。而赵敬,自觉羽翼丰满,不想再继续迁就李瑶,恶向胆边生,当下就要秘密杀掉发妻。
周子舒岂会称他的意,随手救下李瑶并打伤赵敬,赵敬狼狈逃窜。劫后余生的李瑶脑子终于清楚了,大哭一场后带人回了娘家,将赵敬所做的恶事告诉父亲。李大人勃然大怒,当下知会官府缉捕赵敬。
赵敬也知道李家不会善罢甘休,马不停蹄地跑到岳阳派,向高崇诉苦。
“大哥,兄弟我没脸活着了……”
看着赵敬身上带伤,又涕泗横流的模样,高崇立刻恼了。“二弟,怎么回事,你是太湖派掌门,谁把你弄成这样?”
“大哥,丢人,太丢人了,奇耻大辱啊!”赵敬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高崇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大哥替你做主!”
赵敬继续装模作样,一副死也不说的样子,高崇又气又急,死死逼问。
见气氛差不多,赵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悲声道:“大哥,李瑶她背着我,背着我偷男人啊!”
“什么?”高崇一下子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弟妹她是大家闺秀,怎么会?”
“什么大家闺秀!大哥,我朝民风开放,女人二嫁是常事,更有些,有些贵女养面首的。我早就发现了,但是碍于面子不敢说,只是提醒李瑶注意点。可是,可是她非但不收敛,还把小白脸养到我眼皮底下了。我忍无可忍,那天喝多了点,就打了她几下。她不光不思悔改,还让那奸夫把我打伤,更是污蔑我要杀她。她娘家势力太大,我现在已经成逃犯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高崇还是不敢相信。
赵敬号啕大哭。“大哥,哪个男人会拿这种事骗人,遮掩还都来不及……你要不是我大哥,打死我也不会说啊!”
这倒是,这种天大的丑闻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更没人会四处宣扬。
“这李家欺人太甚!”高崇一拍桌子,吓了赵敬一跳。
见高崇入彀,赵敬表演得更卖力。“我得罪不起李家,也不想连累兄弟们,大哥,我死不足惜,出了这样的丑事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但是,但是太湖剑派是义父传下来的基业,断不可落到奸夫淫妇手中。等我死了,你就帮我扶持一个掌门,不求为我报仇,只愿传承太湖剑派啊……”说罢又哭又跪,真真是一副托付后事的模样。
“胡说八道,此事是他李家的大错,你怎可轻言生死。大哥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
“大哥,我没想跟李家撕破脸,就没留李瑶偷人的证据。咱们口说无凭,李家会抵死不认的……”
“那也不成!我不会让这群宵小祸害太湖派,真当我们五湖盟没人吗?”
“大哥,民不与官斗,就算怎们五湖盟在江湖地位崇高,但在官门看来还是江湖草莽。李瑶口口声声说我要害她,官府是信我还是信她呀?只怪我们朝堂无人,我又得罪了李家……大哥,别为我费心了,你护好太湖派就是全了咱们兄弟的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