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找出了他杀死四个人的动机，也依然不能给他定罪，而他杀死亲生父母的案子同样难以得到证据。”摩根握紧方向盘，绷紧了脸。
“卡莱尔认识埃迪...”晏青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两人突然停下了论辩。
“他自己也说了。”摩根说。
“不是知道名字和这个人存在的认识，”晏青解释，“他和埃迪相熟，而且很关心他。不过卡莱尔没有强烈的希望埃迪能够脱罪的倾向，虽然他认为这很有可能。”
“卡莱尔今年二十一岁，三年前，他有可能和十六岁的埃迪是朋友。如果他向我们隐藏了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他不想和一个可能的谋杀犯扯上密切关系的想法。”摩根他了解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
“七年前，埃迪杀死了杰拉德，在这之后卡洛琳选择去艾丁顿手下工作，卡莱尔见过了卡洛琳，那时候他才多大？”晏青缓缓地说。
艹，摩根暗骂了一句。
“那埃迪呢？”瑞德抿唇，“艾丁顿会不会也盯上他？”
几天后再次开庭，他们得到了答案。
警方和BAU依照埃迪之前的证词，去询问了他提到的二手店铺和垃圾场，工作人员表示从没见过埃迪，也没见过那块原属于艾丁顿的手表。埃迪的证词明显不符合事实。
当法官看向被告人席时，埃迪依然埋着头，不愿意说话，而芬尼克直面法官审视的目光，用沉重的表情掩饰自己志在必得的目光，请出了己方的一位证人。
“我宣誓说出事实，全部的事实，绝无半句隐瞒。”
他的出现引起了旁听席的一阵骚动，一个小警员告诉瑞德，“该死的，他是我们之前抓到的一个恋|童|癖！”
“请描述一下你和埃迪·布斯以及受害者麦克·艾丁顿的关系。”芬尼克起身，埃迪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我是艾丁顿的一个顾客。”
这时陪审团中也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知道艾丁顿是干什么营生的，对他的死没什么同情可言，证人之后的话更是让他们胸中涌起一阵激动，想要高呼他死得好。
“埃迪以前也在艾丁顿手底下...干活，四年前我和他上过床。”证人把自己缩在座位上，“那时候我见过埃迪有艾丁顿的那块手表。”
“埃迪，请你描述这一事件。”芬尼克在证人安静之后，看向了自己的委托人。
“我母亲原来是艾丁顿手下的妓|女，我十五岁的时候，她死了，艾丁顿在葬礼上找上了我，让我跟着他卖，我那时没钱，他又威胁我，我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埃迪的声音细如蚊蝇，在被麦克风放大后才能勉强听清，陪审员中已经有人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抹眼泪了，“后来他把那块手表给我，说是一个保证，说这个活计可以让我活下去，还能照顾好我的外祖母。他死之后，我不愿意再干下去，又想着我终于不用被他威胁，就卖掉了手表......”
“你在第一次审判时为什么没有提出这一点。”杜尔目光严厉。
“我......”
“你的心不能理解这个孩子的恐惧吗？”芬尼克反问，“你有孩子吗？杜尔律师。”
“请勿在庭上谈论无关本案的话题。”法官打断了他。
芬尼克笑笑，不再追问，但从陪审员们的表情来看，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以为监狱里也不会更糟，”埃迪在这时回答，“但我好像想错了，芬尼克先生也告诉我，所有人都值得正义。”
——
休庭后，BAU要求和埃迪见面，他答应了，不过芬尼克坚持在一旁陪同。
“我不明白警方为什么这么顽固，埃迪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可能因为悲惨的童年而不那么优秀，但也绝不是一个杀人犯。”芬尼克高声说，走廊里其他从法庭中走出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霍奇没有和芬尼克就这个问题纠缠，只是说：“这是合法程序，芬尼克先生，法律也允许你陪同你的委托人。”
埃迪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西装革履，面目严肃的探员，很快又盯住地面，让垂下的眼帘挡住自己的视线。
到达谈话室后，霍奇带着晏青和瑞德一起进去，芬尼克端坐在长桌的一端，看着对面的几位探员，以及他们背后的录像设备。
“布斯先生，从专业角度，我们依然认为你有杀害这四位受害者的动机。”霍奇专注地看着埃迪，对于芬尼克的保护姿态视而不见，他话锋一转，“这只是猜测，我们手上拥有的证据不足以有力地证明我们的猜测。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你杀死了杰拉德·布斯和卡洛琳·布斯。”
第124章
===================
芬尼克惊讶地看了一眼埃迪,随后迅速对霍奇怒目而视，“探员，你这是在诽谤！当年的调查非常明确地指出，布斯夫妻的死属于意外死亡。”
“埃迪,卡洛琳和杰拉德的死是意外吗？”晏青开口问。
“医生说妈妈用多了药,我的爸爸本来已经进家门了,但他脑子不清醒，又冲到了街上去。”埃迪回答之前没有犹豫太久。
“你家门口没有监控摄像头,夜间四点钟，也没有人在街上晃荡，很难有人发现你推了杰拉德一把。这是你的第一个受害者,你只是想让他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需求。”晏青语气如常地继续说下去，就好像这只是一段关于天气不太好的闲聊一般，“但在你摆脱卡洛琳时,你从哪拿到的高纯度毒|品？我们有她的毒|检报告，还有这一带毒|贩|子的信息，她死前用的药不便宜,她支付不起那个价格，你从哪里来的钱？你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了艾丁顿吗？”
“够了！”埃迪大吼一声,房间中的对话声立刻止住，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他，埃迪眼中的怒火燃烧了一瞬间,很快又暗淡下去，他捂着鼻子哭了起来。
芬尼克打了个颤,仿佛被巨雷惊醒，复杂的目光落在埃迪耸动的肩膀上。
“埃迪,”瑞德用一种关切的语调说，“审判此案的法官阁下过去也审判过许多□□成员、毒|贩、街头混混抢劫案，他和你一样讨厌这些人，但杀死亲生父母却容易被大多数人厌恶。”
“卡莱尔知道这件事吗？”埃迪没有回答瑞德的话，晏青便继续问了下去，口吻不再咄咄逼人，“我们和他谈过，他依然关心你的情况。”
埃迪一僵，把脸从手心里抬起来，坚定道：“不，我没有杀死这些人。”
谈话室外的罗西从监视器里看着里面的情况，“他哪里来的信心负隅顽抗？我们非常确认卡洛琳和杰拉德都死在他的手下。”
“卡莱尔在埃迪的世界里有特殊的位置，他的动作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的瞬间改变。”普兰提斯指出，“你们见到了他，怎么样？”
摩根摸着下巴，“卡莱尔表现地很主动，他坚信埃迪无罪。不过对于卡莱尔和埃迪的关系......”
“那么，是你的恋人，卡莱尔杀了这些人？”晏青替摩根问了出来。
“没有！他不会杀人！”埃迪突然站起来，俯视着三人，芬尼克居然忘记让他好好坐下，以免被认为是袭|警。
“你们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霍奇问，埃迪下意识地关注谋杀话题，忘记了否认晏青提出的第一个说法，又或者，他没想过否认，卡莱尔没有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使他恼火。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埃迪看向芬尼克，芬尼克愣了一下才回复。
“根据第五修正案和道尔原则，你可以对所有问题保持沉默，法官与陪审员不会根据你的沉默做出任何不利推断。”芬尼克机械地回答，到最后顿了顿，给出自己的建议，“我个人希望你回答探员们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
芬尼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确定了什么，“探员们，你们得接受他的沉默。”
霍奇明白接下来埃迪不会再开口了，询问就此结束，在埃迪被法警带离后，芬尼克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拦住了晏青。
“探员...”
“我只是顾问。”
“哦，抱歉，顾问先生。”芬尼克的脑子有点混乱，“你们能够肯定布斯夫妻是被谋杀的？”
“可以。”
“那么剩下四起谋杀案呢？你们能确认吗？”
“怎么了，芬尼克先生？”瑞德注意到晏青这边的情况，快步走到他身边。
芬尼克按住额头吐气，“我只是在思考，我该转行去接经济案件，或者是像以前一样接受精神病杀人犯的委托。至少他们能告诉我真相。”
“你的调查结果告诉你什么？”晏青问。
“和我在法庭上说过的一样，通过我的调查，可以推翻警方提交的混乱的证据，同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埃迪有罪。现在我觉得我该更改我的辩护策略了。”
“你放弃这个案件了？”罗西感兴趣地问，和法庭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大律师比起来，此刻的芬尼克略显狼狈。
“没有，只是我还有点良心，如果埃迪真的是谋杀犯，我最多给他争取减刑和缓刑，他在监狱里的日子真的过得很糟糕。我之前以为他是无辜的才做那些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