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伤害幸弥。
“好啦好啦我知道。”横滨一拍手,“不就是换个人迫害吗,没问题。”
“等等??你要迫害谁???”
“嘻嘻,你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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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幸弥,成长了,但没完全成长。
费奥多尔,那将自己与世界共同压上赌桌,一往无前的决意,无论见过多少次,他都深受震撼——如果幸弥知道费米陀先生其实赌运贼差就不会这么想了。可以说这篇文走向大家都惨的道路都怪他,因为想把他的行为合理化,就需要一些……不做人的行为……费奥多尔爱着全体人类,所以为此牺牲了神。
俄国人的天分,永远的神。
涩泽龙彦:试图背刺费奥多尔
幸弥:口头表达一下动摇
涩泽和魏尔伦是特殊的投影~手办们是完全失忆,织田猫是记得死前的事,只有他们还记得在幸弥在异能力的事,所以,他们出来陪演是有要求的(?
第五十一章 污浊了的忧伤
“你的情绪波动越剧烈,我可以阅读的就越多,”战场上,横滨丝绒般的声音愉悦地响了起来,“回忆啊,回忆吧,在实验室中作为器皿出生,被强行塞入不属于人类的能量,被控制着、监视着长大……多么可怜呀,那本书无法带给你们什么保护。因为它也是这样成长的。”
“你不知道吧,这位中也先生。你以为死亡带给了你永恒的平静与终结,你可以脱去港口黑手党强加给你的责任与枷锁,不用再寸步不离地保护着脆弱的人类。你兢兢业业,不辞辛苦,奉上生命——可人类回报给了你什么?”
“基因被盗取,异能被重启,一切都重新轮回了一次,百次,上千次……”
“你从未享受到真正的安宁,有的从来是背叛与审视。”
“非我族类……”
“人类就是如此。”
在横崎幸弥瞳孔地震.JPG时,他抽取异能模拟的中原中也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响了起来:“谁告诉你我想要的是安宁了?”
“我想守护的……从来不是我的生命。”
荒霸吐还要诞生于“书”之前。
于情于理,他都只是想,保护那个弱小到不堪一击的家伙而已。
“真是有趣的想法呀,”横滨说,“但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你的同僚,你的敌人,对幸弥,做了什么。”
“否则……他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在这方面,你更应该和你的兄长学习。他在欧洲经历了什么,死后才认识他的你根本无从想象也毫不知情,不是吗?”
重力颠倒犹如天翻地覆,空间割裂仿佛世界破碎,当中原中也抬起脸,那是完全不同于此地干部的,盈满恐怖血色的眼神。
“你的话实在有些多,美丽的女士,”相似的声音却充满了异国风情,卷起的舌音明明是温柔的,却又带着刺骨冰寒的杀意,“窥视他人的记忆,未免太不体面了。”
横滨倒没有反驳这个性别指代,只是诱惑般地叫道:“幸弥。”
幼小的孩童别过脸,却被纤长的手指轻轻抵住,掰着他的视线移回战场。
“你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呀,”横滨自雾中浮现,重新变换出身影,用长长的触肢柔软地托起孩童的脸,“看着我。”
“做出逃避反应的一瞬间,就已经输了哦。”
“……没有这个必要。”孩童这样说,眼神却再一次回避开。
仅剩在现场的人类们心底一沉。
窥视的电子设备大多已经损坏或失去信号,即使还有少数顽强地运作,也很难分辨清雾中几人细微的神情。只有尚且还留在仓库附近的人……即使视野模糊,他们感受到了极其深刻的,不妙的预感。
“你曾经对我说,不要只看坏的那部分,也要看好的那部分。”横滨的人形毫无顾忌地踏入了幸弥的殿堂,明明是可以一击必杀的局面,他们却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就连原本在战斗的巨龙也收缩回转,重新变回了人形的模样。
中原中也神色踌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兄长直接用帽子盖住了脸。红色的淤血自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闪现,但他最终也没有动手,只是摘下了帽子,眼神复杂地看向幸弥。
他并非不知道……
“但那不是说明,你都记得吗?无论是好的——如果有,还是坏的——几乎都是。”
横滨将殿堂外的白雾一并带了进来,笼罩在它身周。在它俯身时,那些雾中,响起了千千万万窃窃私语的声音。
“试作品……”
“牧神……”
“荒霸吐……”
“最后的希望……”
“残次……”
“因为人类做不到……”
“为什么不逃……”
“怪物……”
“我会一直看着你……”
“不要让我失望,幸弥。”
幸弥有些恍惚。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曾经——至少暂时忘记了曾经那些痛苦。跨越世界壁垒,寻找越来越多的生机,认识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帮助。他一直如此坦然,也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扛得住,但……如果他的精神真的如此坚韧,盖亚又怎么会送来小小的中原先生和猫咪形态的织田先生他们?
他怎么可能忘记。被记录在书上的一切,无人可以抹消,连太宰治那家伙,也只是取巧而拙劣地覆盖遮蔽了部分内容。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撕开那道屏障。
但他不敢。
他是个胆小鬼。
正如他从不会忘记,第一次从培养舱中睁开眼睛时的迷茫,第一次获得名字的喜悦,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的痛苦,那他理所当然也不会忘记,被操控,被实验,被寄予厚望又抛弃,被欺骗又给予那样的信任……
……那真的是信任吗?不过是笃定的算计。给予了他人心,然后玩弄那愚蠢、单纯的心灵。
“只要是好意,就可以容忍被伤害?”横滨那张越来越近似人类的脸上,露出了怜悯般的,歉意的微笑,“你从不曾对不起人类,是他们过多的要求了你。”
“将神明拉下神坛,只为了拯救人类本身,然而凭什么呢?”
“为什么一定要听从他们的要求,拯救他们,”它叹息的说,“那甚至不是祈愿。是命令,是胁迫,是欺骗。”
涩泽龙彦赞同般地点了点头,柔软的发梢扫过幸弥的脸,却没能将他从恍惚中惊醒。
“……不是……这样的……”
横滨的声音时远时近,仓库内同样陷入迟疑的幸弥却没发现。他很清楚,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逼迫,诱导着,走向这条路。那些死在他面前,身边,和遥远的无处可寻战场的人……
他想拯救他们。外神的窥伺由他而起,拯救世界也是应有的责任。
“不是这样的,”横滨重复着他的话,“那你为什么连那一天的场景都不敢回忆?”
“他故意触及别人留下的禁制,故意死在你的手里,故意让你见到了那样的横滨。”
弥漫在整个横滨的雾气不安地翻滚,很快映出了幸弥那日所见的虚影。折断的摩天轮,被污染的河流,坍塌的高楼,无处不在的废墟,和跪坐在楼顶,泣血的幸弥。
银发的魔术师百无聊赖地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你在哭什么呢?”
时间倒转,满手鲜血却微笑着絮语的费奥多尔,颤抖着将枪伸入口中的双手,堆积如山的血红宝石,倾倒破碎的玻璃弹珠与糖球,突兀燃起的滔天烈焰,发狂的人群与不成人形的领导者,鸣泣着不要去死的夜叉,与纷纷扬扬掩盖了虎的身躯的白雪。崩溃的哭号响彻原野,却依然维持着幻象让人群撤离。
黑发的年轻人支着手杖,跪倒在了破碎的尸体旁边。难以相认的兄妹不再被迫分开,在地狱般的血池里交叠在了一起。
“是伤心于他们的死亡,还是愤怒于这场旷日持久的骗局?”横滨的声音奇异地,和其他人糅杂在了一起,“无数人拼尽一切保护了你,但追根究底,他们保护的,不还是他们自己吗?”
“幸弥,”眼睛里有星星的少年啜泣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是清泉,让人不忍擦干,“是我太没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能救他们吗?你真的可以吗?中也都没有做到的事……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幸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梦野久作的身影正在他眼前融化,明明被掏空了腹部的内脏,却还是没有立刻死去,发动了脑髓地狱的……
“你这家伙……”将礼帽捏到变形的中原中也再也忍不住,一把甩开看好戏的兄长,大跨步走上前,伸手扯开了横滨,“就算要选,也应该是幸弥自己选,你给我滚远一点!”
“脾气真好,这位先生,”横滨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果然当上首领,会让人沉稳一些?”
中原中也看起来要把牙咬碎了,一旁的幸弥却埋着头,一把扑进了他怀里:“中也……”
他也无暇理会这群看戏的搅屎棍了,连忙俯身抱住了他:“幸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