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尔·兰波对儒勒·凡尔纳干杯。
“为和平干杯!为今夜有人请客干杯!”
“……”
暗杀王,你的黑色收入应该比我高。
儒勒凡尔纳无奈地举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儒勒·凡尔纳总觉得金发男人的狂妄和洒脱很像他的一个同伴。
可惜,那人已经下落不明。
……
清晨,阿蒂尔·兰波摇摇晃晃地回到酒店。
他跑入卫生间,爽快地吐了一大堆,把晚上吃的瓜果和酒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嘿,舒坦了。”
阿蒂尔·兰波傻笑,兰堂已经起床,从他身后走出来,用热毛巾把他的脸给擦拭一遍。
兰堂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把人推去洗澡。
阿蒂尔·兰波撒娇:“不要,我困了,我要睡觉,我才不要天天洗澡,皮肤都要搓下来了。”
兰堂说道:“你现在很臭。”
阿蒂尔·兰波在兰堂身上蹭道:“你嫌弃我?你应该说就算我是臭的,也是香的!”
“香的,你在我心中就是千好万好,谁也比不上你。”兰堂哄着幼稚起来的金发男人。
在把人推进去后,兰堂没能出来,两人一阵吵闹的动静,兰堂要求道:“快去洗,不要蒙混过关,欸——你别拉着我,让我出去——”
兰堂惊呼一声后,被淋成落汤鸡。
“哈哈哈哈嘎嘎嘎——!”
阿蒂尔·兰波的手搭在花洒的开关上,捧腹大笑,脚下打滑,一不留神乐极生悲,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嗷嗷叫,逗笑了苦着脸的兰堂。
热水也打湿了阿蒂尔·兰波的长发,金灿灿的头发黏在一起,额头流淌着水,湿了的衬衣贴合着双肩,小臂的肌肉线条饱满又内敛,腰部露出人鱼线,好一个不修边幅的坏小子既视感。
阿蒂尔·兰波笑着笑着,发现兰堂的表情不对劲,变得很危险的模样,他不由自主的声音小了起来:“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
兰堂上前一步,拽住他的长发,把发绳拉开,阿蒂尔·兰波“嘶”了一声,反射性捂住头皮,“不要这么用力,头发要没了!”
下一秒,阿蒂尔·兰波的脸上唰的一痛。
痛感一闪而逝,犹如幻觉,刺激着阿蒂尔·兰波喝醉酒后迟钝的神经,令他捂住自己仿佛被撕了贴纸的脸,迷茫地淋着热水。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阿蒂尔·兰波口吃了。
“干你。”
兰堂的手上抓着的赫然是人皮面具。
阿蒂尔·兰波忘记用重力了。
终究是他当普通人的生活时间太长,没有把异能力者的本能融入灵魂之中。
兰堂浑身滴着水,加绒的睡衣格外吸水,黑色的长卷发在此刻格外的像是水藻。
兰堂微笑地说道:“乖,把手放下了。”
阿蒂尔·兰波的眼珠子空茫,醒悟到了什么,那双如同顶尖的蓝钻的瞳孔缩紧。
慢慢的,他的激烈情绪平缓了下来。
浴室里。
坐在停止发笑的金发男人放下了手,瞪着兰堂,试图让兰堂产生愧疚之意。
蒙尘的明珠一朝出现。
当得上一句清亮绝艳,聚集大海的精华。
阿蒂尔·兰波被冷不丁的卸下了伪装,面孔失去人皮面具,他的真容超出常人的想象力,金发蓝眸,只要用这幅姿态一走出去,便是世人口中称赞的脱俗,古希腊人眼中幻想的神明。
北欧的奔放之神,又或者是大海之神。
兰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样完美的外在,自由而肆意的灵魂,常人真的难以抓得住,而对方也不想被他约束住。
完蛋了。
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
兰堂感觉更加难以让对方跑出去浪了。
兰堂丢开糟糕的人皮面具,优雅的蹲下身,两人在花洒之下对视。
阿蒂尔·兰波赌气道:“看什么看!”
兰堂忍笑,又记起来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真名,比如这个俊美的男人是政府分配给他的异能搭档,两人互换了姓名,一起出生入死,自己经常早上起来给面无表情的金发少年编发。
记忆深处,闪烁着暧昧模糊的画面。
他们睡过。
不止一次,在战乱的年代,染着血,沾着硝烟,满身疲惫和紧张的席地而睡。
兰堂温声说道:“搭档,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怎么我们在床上的上下关系不一样?”
阿蒂尔·兰波:“靠!”
你睡了保罗·魏尔伦,还想睡我?!
阿蒂尔·兰波气势汹汹地撸起衣袖,把额头的刘海弄开,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灼亮的眼神。
——兰堂没有一次性恢复记忆!
他立刻把兰堂给壁咚了,勾起对方的下巴,
“这里没有搭档,只有临时的恋人。”
“恋人?”
兰堂自动忽略“临时”的用词,咀嚼对方说的话,而后第一次展现出温暖又柔情的神色。
“对,我们是恋人,你这些年变化好大。”
兰堂微微抬头去看对方。
“保罗。”
超越者“阿蒂尔·兰波”的人格崭露头角,意识到了对方自称“兰波”的别有用心。
兰堂谴责:我给你的名字,你怎能舍弃?
阿蒂尔·兰波:“……”
啧,麻烦了,居然记起了这么多旁枝末节的事情。
阿蒂尔·兰波思路一歪,再发生一次爆炸,对方能失忆吗?
兰堂抱紧双肩,莫名其妙打了个抖。
奇怪的危机感……
等等,八年不来看他,该心虚的人应该是搭档才对!为什么自己发慌啊!
第20章
“保罗……”
“不要叫我保罗,叫我兰波。”
“搭档,你头发湿的,不要直接靠到枕头上,你过来一点,我帮你吹干头发。”
兰堂改了称呼,干脆用搭档来形容对方。
虽然吵了架,但是双人共浴后,阿蒂尔·兰波和兰堂的关系又融洽了一点,度过了难关。而且不用戴面具生活,阿蒂尔·兰波的脸就不闷,心事少了一点,大大方方地接受兰堂的示好。
兰堂穿着睡袍,刚把自己的头发吹干,他看到搭档愿意躺在自己腿上,心脏扑通直跳,这么乖的搭档,好像在记忆里也很少见。
兰堂握住一缕金发,用电吹风机耐心吹干。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阿蒂尔·兰波在兰堂的宠溺和暖风吹拂之下,抵不住肌肉放松后的睡意,迅速躺平,滑入了梦乡之中。
只要兰堂的记忆没有一步到位,拉着他奔向法国,他就不在意真容的暴露,毕竟能摘下他的面具是兰堂的本事,他会在下次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兰堂俯下身,亲吻金发男人的面颊。
柔软的一吻。
“你依旧在试图隐瞒我。”还是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情,兰堂没有任由自己烦恼下去,“你知道吗?你对于我的意义有多么重要……”
兰堂的记忆越多,对金发男人的爱就越浓郁,仿佛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这个人。
“你活着……就好。”
兰堂由衷地感谢上苍,没有让自己失去对方。
“其他的。”
“我会慢慢找回来,不会逼你了。”
猜测到任务失败,自己流落日本的兰堂没有脸面直接返回法国,他的自尊心让他想要去弥补一二,不至于回国就面对波德莱尔老师困惑的目光。
【在一个远东小国出任务,你都可以差点没命?】
【……对不起。】
兰堂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尴尬。
兰堂敲了敲额头,记不清楚失忆前最后一场任务的细节,好像有什么阻碍他细思下去。
“啊,腿麻了。”
兰堂让阿蒂尔·兰波躺了一个小时。
紧接着,他把睡着的阿蒂尔·兰波放入被窝里,自己也钻进去,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搭档。
搭档长大了,从小号变成了大号版本。
又大又温暖。
岛上,银币区的员工宿舍,儒勒·凡尔纳回家就吐得稀里哗啦,泪水模糊,眼睛都睁不开了。
儒勒·凡尔纳不知道被阿蒂尔·兰波灌了多少杯酒,对方的真诚和爽朗让他不忍作弊,他喝到后半场才恍惚地明白,为什么酒吧里有那么多酒鬼。
这些人全是被身边的人灌醉的!
“不行了——”儒勒·凡尔纳头昏脑涨,手软脚软地站直身体,“我没有办法上班,不去上班,容易出现身份破绽,被查到了就不好了。”
儒勒·凡尔纳身上的异能力光芒一闪。
他的异能力“神秘岛”,可以吸收所有死在岛屿上的异能力者的力量,并且归于己用。这么多年下来,他积攒的异能力数量极其恐怖,对异能力的了解和搭配使用的经验远在其他人之上。
在他的操控之下,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出现,神色呆板,代替自己去上班。
之后,儒勒·凡尔纳锁上门,睡得昏天黑地。
梦里有一个可恶的人在劝他喝酒。
“来,再喝一杯,不喝你不是人!我们这么志趣相投,同为大海迷,理应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