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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知新,常温常新,本来我觉得mimic组织的理念很没逻辑,重读故事我有了新的领悟。
我把新理解写在了这章里。也许他们潜意识已经知道自己是罪犯了。
但他们不能承认,如果承认就意味着对自己的全面否定,那样就连最后的救赎都得不到。
第91章 那个男人,空虚
参与读书会的所有人最终都熬到了后半夜,不但读完了「织田作之死」,连带着终章部分也一并读完。
其实这是完全可以预料的事,毕竟看过那么叫人心情激荡的故事之后,任何人都会感到怅然若失,想要继续坐在座位里慢慢平复心情。
我认为终章这一部分的内容用来平复心情十分恰当,文字是可以承载情绪的。而这最后的情绪表达是一种在眺望远方的淡淡希望感。
mimic带来的战争结束后,横滨恢复了昔日活力。异能特务科的安吾有了新任务。
芥川凶狠的在夜色里追杀残兵。太宰拿着一束白花在墓碑前念叨特制豆腐的事情。
港口mafia失去了太宰,森首领决定让太宰的干部之位就那样空置下去。他的计划以最佳结果收场了,但他感觉到了无聊。
在「故事」最后的最后,太宰找上了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笑着要求种田长官推荐他一个能够救人的好去处。
“那个去处就是武装侦探社。”杏月补充了「故事」没有点明的部分。
联系到学园里名称相似的武装学生会,我顿时了然。
熬夜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得到一具无比空虚的行尸走肉一般的身体。
读书会结束后我稍微睡了三小时左右就醒了,身体很疲乏但神志却清醒。
连着度过几天阴雨,周六早上一下子完全放晴了,压抑已久的太阳公公猛然窜出头来挥洒阳光,将我因为雨水发僵的身体均匀软化分解,直至变得像泡沫一样暖洋洋地直往天上浮。
我踩着轻飘的步子随便对付了自己的早餐,确认太宰和安吾都醒着,便约在一起去了学园。
周六当然是不需要到学园报道的。但办公室破碎的窗户已经搁置在那里不管不顾了一周,修补的事真不能再拖。
太宰和安吾非常自觉,主动带来了工具,我们一如往日那样相互打招呼问好。
我坐在座位上喝水休息,而太宰和安吾则一个在窗内侧一个在窗外侧,相互配合着取下窗框上残留的碎玻璃,一阵叮当乱响。
我们谁也没提曾经打赌的事情,好像我们都忘了似的。但行动证明我们还记着,而且都默契地遵守了赌约,两个输家乖乖修补窗户,赢家担任监工。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闲着,在太宰和安吾忙活的同时,我翻开了教案本开始写往后的教案。
按照杏月的意思,之后会有另一个没当过教师的我来接替工作,很难想象对方能不能做好,又是否用得上我的教案,很难说会不会在第一天就因为无法胜任工作被剥夺实职。
但是,也不能排除对方可以干好的可能性,那样我提前写的教案就可派上用场了。不管多大用处,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刚开始写时,耳边尽是玻璃和工具之间碰撞发出的不安响动,我还分心去关注太宰和安吾有没有不小心被玻璃划伤,后来我就完全投入了书写工作,一直把教案写到足以沿用至暑假的进度。
再抬头时,太宰和安吾都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窗户玻璃已经是全新的了,安装得规规矩矩没有一点问题。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室内,办公室里亮堂堂的,清晰描摹着两张显出了十分乖巧的年轻面孔。
这让我不禁微笑起来,感觉实在是太可爱了。
“怎么突然露出这种直冒傻气的笑脸?”安吾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太宰用肩膀撞他:“哎……教授眼镜真是虚伪,因为不适应织田作天使一样宠爱的笑容,就开始睁着眼睛说出这种瞎话呢。”
安吾瘫着脸道:“如果别人这么说就算了,唯独被太宰君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很恶心。”
“怎么这样啊教授眼镜!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却认为我说话恶心?”
太宰用手捂住心口,仰着身子往后倒,顺势也避开了安吾挥拳的物理攻击。
我提醒他:“太宰,当心摔了。”
“知道啦知道啦。”
太宰满不在意地摆着手坐正,又仰起头用很微妙的下瞥眼神去瞅安吾。
“要我来说呢,教授眼镜——”太宰强调性地拿出了鼻孔看人的动作。
而安吾明显是努力按耐着再次发动攻击的欲望。“还以为你多少会表现得愧疚一点呢,现在这样子厚脸皮,倒也真不愧是整天都在喊着要堕落的人物。”
安吾神情微顿了一下:“我为什么要愧疚?”
“当然是因为异世界的你所做下的那些错事啊。”太宰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像并不理解安吾为什么明知故问。“对织田作和我造成的那么严重的伤害,你不会装作看不到吧?”
我感觉这个对话的发展要往吵架的方向去了,不由皱起眉:“别说了,那是异世界的事。”
结果安吾完全不领情,还心平气和地说:“没关系,既然太宰君都主动提起了,那我正好也想问问太宰君:异世界的你为什么让织田作老师操心成那个样子,竟连濒临死亡时都记挂着?你就不觉得太给别人添麻烦了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某一点相撞击,我恍惚间看到了刀光剑影。
我开始感觉头疼了。和这两个孩子认识以来,在我的记忆中他们还从没真的吵过架。
其实孩子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时还会越争吵感情越好。
但是太宰和安吾都比别的孩子更早熟,眼下是这样针锋相对的架势。
虽然双方都呼吸平稳没有动怒迹象,但我感觉这才意味着他们在认真吵架,平时互相动手只是玩闹而已。
到目前为止,「故事」带来的全都是负面影响啊,连两个好孩子都互相敌视起来了。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说道:“要不然你们两个打一架吧。”
“诶?”两人一齐瞪大眼睛瞧我。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因为异世界的事情怪罪彼此。但你们应该知道,吵架和讲道理不同,光靠吵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所以我认为你们不如打一架,至少还能有个结果。”
我是真这么想的,所以也这么说了,感觉是个比较可行的主意。
太宰和安吾却好似被我发送了死亡威胁一样,先面面相觑,然后双双绷起脸开始道歉。
我摇着头解释:“我不是在用教师的身份压你们要求你们承认错误,把不满憋在心里是没用的。”
安吾单手扶住额头,不堪回首的样子:“不,我是真突然反应过来了。刚才我就跟魔怔了一样,居然顺着太宰君说出那些胡言乱语,太幼稚太不淡定了。”
太宰也是诚恳地自我检讨:“我刚才是鬼迷心窍,本来是想让教授眼镜凭借对自身的了解给织田作出主意的,看织田作穿越之后该怎么利用异世界的坂口安吾比较好,结果话一出口就变味了。”
“等等,利用异世界的什么?”安吾神情一凛。
“当然是利用异世界的你啊。”太宰摊手,“你不会是想包庇那个犯下错误的自己吧?”
安吾连连摇头:“胡说什么?我没说过要包庇,别抹黑我。”
“那就是了,异世界的你居然那么混蛋,我猜你肯定也和我一样看不过眼吧?正好织田作要穿越过去,不如我们先来计划一下怎么惩治叛徒。织田作你说呢?”
我觉得都行吧:“可以啊。”
安吾一副憋住了的样子,哑口无言半晌,苦笑起来:“看样子是真要我自己出主意算计自己?这可实在是让人槽多无口。”
槽多无口?我心里默念一遍,把这个新词记忆下来。生活中总是处处有新知识,作为教师的我更要不断学习才行。
太宰大笑:“教授眼镜明白了就好,快点快点,务必要想一些够解气的好点子出来哦……我相信你绝不会令人失望的。”
“你到底在期待我什么呢,不会令人失望,那就意味着我要可劲儿的自己害自己啊。”安吾几乎眼神死了,“真是微妙啊,各方面来说都很微妙。”
“确实微妙。”我点点头附和,感觉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复杂心情。
太宰招着手:“好啦,教授眼镜不要装的完全不心动的样子,你其实也跃跃欲试了吧!别告诉我你真的那么在乎异世界的你,还会因为出点子折腾他产生负罪感。”
安吾犹豫一阵,终于痛下决心:“那好吧,我确实可以提供一些思路……”
安吾说了一阵,太宰拉着我边听边分析,三人一起整理思路详陈利弊,等最终研究出足够具体的章程时,太宰高兴极了,连连拍着安吾的手臂夸他。
“真不愧是教授眼镜!提供了连我都想不到的绝妙点子呢。好狠毒,我好爱!”
安吾揉着手臂,木然道:“是嘛,你满意了就好。”
太宰兴冲冲地同我强调:“织田作,你穿越之后一定要按照我们计划好的行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