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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达小祖宗[希腊神话] (云从龙也)


  “……”雅辛托斯琢磨自己应该回应得体面点,还是幽默直白点,他瞅了眼珀耳塞福涅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的脸色,权衡片刻选择后者,“侍女说,因为我的色相?”
  珀耳塞福涅神色寡淡的脸上果真流露出几分无语,她抬头看了雅辛托斯一眼,苍白的面庞上添了几分生动的人气:“你——”
  这位冥后殿下大约是想毒舌一下,但半途不知是没有毒舌的经验,还是没有力气,最终她顿了一会,还是另起话头,将话题强行带回原路:“因为我听到了有关于你的传闻。你想离开冥界,并且不像其他人,只是嘴上说说。”
  她突然开始赞扬起雅辛托斯来:“你有胆量,又有足够的行动力和实力将计划付诸实施,单就我所知,你曾前后拦住哈迪斯六次。”
  “——看起来是想胡搅蛮缠,但其实,你是想正大光明地估测冥界士兵和不同地区守卫之间的实力差距。”
  “……”雅辛托斯脸上的笑意渐淡。
  珀耳塞福涅拨弄了一下手边的金蔷薇,大约是察觉到雅辛托斯紧绷的神经,她语气淡淡地宽慰:“没有人意识到这点。毕竟如果不是同病相怜,谁也没法体会我们这种处境。自然也想象不到我们能为此做到什么。”
  “我们?”雅辛托斯挑眉,“您也想离开冥界?但我听侍女说,您对哈迪斯陛下不是没有感情。讲实话,来的路上我还在猜测您多变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如果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您打不打算跟您的病友分享一下自己的病情?”
  珀耳塞福涅并没有因为雅辛托斯带着点暗刺的发言恼怒,只微仰了一下头:“我喊你来,本来就是准备说这些。但你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真稀奇。今天是什么日子?前后脚有两个人问他同样的话。
  雅辛托斯都有点想笑了:“当然。”
  为了表达诚意,雅辛托斯摊开手,主动分享自己的心得:“该踩的点我都已经观察过,只剩下两个最重要的关卡,一个是冥河,一个是地狱门。有卡戎和三头犬守护,我就算拼掉半条魂也不可能出的去。”
  珀耳塞福涅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看,你不明白。”她眉眼里尽是忧郁,“有我的帮助,这些都不是问题。”
  “真正的、最大的那个敌人,你还不知道。”
  “祂叫做——”
  珀耳塞福涅竖起手指,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续的词汇仅止步于无声的口型:“命运。”
  不等雅辛托斯开口,珀耳塞福涅苍白的手就虚遮住了雅辛托斯的唇,低声耳语:“不要称呼祂的名讳。小心,风中有耳。”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小心,风中有耳。
  这一刻,游吟诗人的醉话与珀耳塞福涅的耳语交织。
  雅辛托斯突然不寒而栗。
  ·
  珀耳塞福涅并不知道无名与雅辛托斯的对话,只觉雅辛托斯进入状态快得让她都觉得惊讶。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得花点时间说服对方自己不是自虐出了幻觉,准备好的话还没说,雅辛托斯就已经摆出谈正事的严肃状态了。
  不过这刚好,珀耳塞福涅也懒得追究为什么:“从哪开始说起呢?从——我进冥府的第三天吧。”
  “你们人类也听过这个故事,对不对?我被抢回冥府后,母亲德墨忒尔发怒,令大地所有的植物枯萎,第一个冬天由此诞生。宙斯不得不出面和哈迪斯协商,原本该将我讨回奥林匹斯山,但因为我吃下了冥石榴,成为冥神,所以每年必须有一段时间回到冥界。”
  珀耳塞福涅没什么情绪、很轻的笑了一下,突然又岔到另一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其实我是个很怕痛的人。在母亲身边时,如果摔一跤、被花刺扎到一下手,都能哭半天。”
  “所以吃下冥石榴后,也一样。”
  她的语调里带着些叹息:“我太怕痛了,痛醒了。”
  “清醒过来后,我才发现我手上拿着冥石榴。那颗石榴真大啊,汩汩冒着黑气,除非眼睛瞎了才看不清它身上笼罩的冥界之气。”
  “但你说奇不奇怪?在转变为冥神的疼痛袭来之前,我就是没瞧见这石榴上的冥界气息。”
  “以至于送来石榴的塔纳托斯在面对我母亲的据理力争时,能相当有底气地说,冥界没有耍任何手段,我清清楚楚认清了这冥石榴,也是我自己自愿吃下去的。”
  “我怎么会没看见呢?我怎么会想也不想地把冥石榴吃下去呢?”
  “后来我明白了。”珀耳塞福涅轻飘飘地说,“因为这世上啊,已经有人将我的一生写成了一部戏剧。我只是戏剧里的角色,无知无觉地走着祂为我安排的剧本,直到我被痛醒。”
  转变成冥神的痛楚太难忍受了,要成为冥后的未来人生更加让珀耳塞福涅恐惧。
  “于是在转变结束,疼痛平息后,我逃到了冥河边,恳请卡戎送我离开冥府。”珀耳塞福涅笑了一下,“我就是在冥河边见到的祂。”
  一道裹着黑袍,看起来非常平凡的身影。
  唯一不平凡的,就是祂悬浮在冥河上方,似乎连卡戎都没发觉祂的存在。
  祂摆出的姿势像极了剧院看台上的看客,冲着珀耳塞福涅做了个嘘的手势后,兴致勃勃地凝视冥河中央的摆渡船。
  船上除了卡戎,还有一条生魂。
  大约是行程过半,这条生魂看起来轻松不少,满面带笑地扭头和卡戎搭话:“您还说摆渡这么久,没有一个活人能成功抵达岸边呢,吓了我好大一跳。您瞧,这码头近得我都能跳过去啦,指不定我就是您渡成功的第一个活人。”
  当然,码头离船远没有生魂说得那么近,这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但卡戎这位不苟言笑的摆渡人还是短暂地笑了一下:“希望吧。我的职责里既然有‘将生魂渡回对岸’这一项,我就希望好歹能履行成功那么一两次。”
  渡船上空,那道黑色的影子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笑点似的,捂着腹部发笑,甚至还笑得狠了似的拍了几下腿。
  “然后,我就听祂跟我搭话:‘你觉得我应不应该让他们如愿以偿?不,不行,结局完美的戏剧谁会记得?那我就满足他们一半的愿望好了。’”
  渡船有惊无险地度过几个浪头,驶到码头近旁。真的是只差“能直接跳过去”的那点距离,河面突然冒出一股新的暗流漩涡,那道生魂扶着船帮站起身,渡船重心正不稳,漩涡一带,霎时间翻了个底朝天。
  “我从不知道有人能笑成那样。”珀耳塞福涅望着远方,眼神因为回忆有些失焦,“我几乎怀疑祂下一秒就要笑死在当场。”
  也就是在那时,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隐隐约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祂花了挺长一段时间回味自己亲手主导的悲剧,一直等到卡戎重新开始摆渡吧,才飘到我身边。”
  珀耳塞福涅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我不想说的太详细,总之大意就是告诉我,和刚刚注定会翻的摆渡船一样,我的人生也是注定好的。我注定成为哈迪斯的冥后,不过祂很仁慈,每年只需要我在冥界停留四分之一的时间,春季到秋季都可以回到母亲身边。”
  “但是呢,祂一向赏罚分明。我居然想破坏他辛辛苦苦设计好的剧本,这让祂很生气。非常不高兴。所以作为惩罚,以后的每一年冬季,我回到冥界,转变成冥神时,都要重新感受一次转变的疼痛,并且持续的时间会比今年的这次还要漫长。”
  珀耳塞福涅说到这里,相当体贴地从手边的小茶几上捧起一杯温暖的蜂蜜水,塞进雅辛托斯手里,抵消了一部分雅辛托斯心底的恶寒:“然后吧……祂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就彻底遗忘了这段记忆,也遗忘了有关于被转变痛清醒的经历。”
  “后来发生的事,应该就跟你知道的一样了。我一无所察地跟随着祂给我安排的轨迹,和母亲一块儿争取自由,最终却因为吃下了冥石榴,虽然被允许回到母亲身边,但每年必须在冥界呆够四分之一的时间。”
  “……”雅辛托斯喝了口温暖甘甜的蜂蜜水,压了下心头的种种情绪,“然后呢?你不是已经遗忘了记忆?现在又是怎么想起来的?”
  珀耳塞福涅看了他一眼,浅浅地笑了一下:“你真觉得祂的惩罚会那么简单?”
  她没有立刻回答雅辛托斯的问题,收回眼神后,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道:“冥石榴确实是我自己吃的,母亲也无从争辩。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安排,我跟随着哈迪斯回到冥界。”
  “其实讲实话,哈迪斯是个不错的丈夫。他的长相不差,实力更没得挑,最重要的是,除了做不完的公务,我不用像赫拉或者安菲特里忒那样担心他出轨任何人。”
  说起这个话题,珀耳塞福涅的眼底第一次漾起算得上真诚的笑意:“除了不怎么懂浪漫,他几乎有求必应,所以短短几十来天,我就对自己的婚姻状态没什么不满,甚至在回到母亲身边后,也常编些花冠准备送给哈迪斯。你不觉得他穿一身黑,头上如果带着娇滴滴的花冠会非常有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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