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刚好,叶青士也没走,原先是没人想到要给包勉把脉,毕竟是男子尊严问题,现在既然有秦艳娘的证词在先,自然要验证一番。
没有人会怀疑叶青士老先生的公正,此番一号脉,包勉因为牢狱之灾确实脉象不大好,但于男子雄风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包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文若愚,又看看秦艳娘,忽然觉得自己栽得不冤,自己这次若真的死了,竟真是蠢死的。
包公也没想到这案子能审成这样,他轻咳了一声,一拍惊叹木:“文若愚,你还不知罪吗?”
文若愚当然不认,但秦艳娘不是裘飞和包勉,嘴巴也厉很多:“我与你的私情,家里的小子丫鬟都知道,若不是你替我出主意,说包勉指不定哪日就发现了你我之事,我是吃饱了撑的,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文若愚竟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正是此时,他一直隐隐忌惮却并不开口说话的病弱公子说了进来的第一句话:“包大人,小生受包勉之托,想要问文若愚几个问题。”
包勉心想我什么时候拜托你了,他刚要开口,就被黎望一个眼神击退了。
算了算了,反正他就是个糊涂蛋,人想借他的身份问就问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黎爹一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当即就是心头一跳,这小子真是,还真把自己当开封府的第二师爷了?公孙策都没这小子这么殷勤,呵。
庞太师却是不认识黎望的,可黎望生得肖似老爹,他便问旁边的黎江平:“这位小公子,倒是与你眉眼有些相似。”
……呸,能不相似嘛,这亲儿子呢。
黎爹只能说这是犬子,让太师见笑了。
庞太师起先还在想黎江平一介御史竟养出了个跟开封府亲近的病弱儿子,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有些想跟黎江平探讨下教子经验了。
蜀中黎家或许有独到的育儿经验,他家庞昱要有这一半的聪明,他头发都能少白两根。
“可以,你问吧。”
文若愚听到包拯的回复,不禁心头一跳,却听得人开口:“小生看过呈堂供词,文师爷指认包勉时,曾说包勉要挟你为他越线做事,不知可属实?”
自己说过的话当然不能反驳,文若愚只能点头。
黎望便拿出秦艳娘交于他的银钱往来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她入包府以来,所得的赃款和文若愚的所得,因为文若愚为了收买秦艳娘,将自己所获的赃款都给了她,所以秦艳娘才到现在才松口。
“这是你与秦艳娘牵线替莱阳县富户攫取利益的证据,上面记录了你如何操控包勉左右案情真相,展护卫也曾亲去莱阳县三次,衙中官差皆道在你落网之前,包勉对你信重有加,甚至称得上是言听计从,小生很好奇,他到底凭何要挟你为他铤而走险?”
“你是个文人,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于律法更是精通,倘若不是事关个人性命的事,我想你一介文人,应该做不出残杀孕妇之事。”
……假的事情,问得越细,越容易漏出破绽,这个道理黎望明白,文若愚也明白。他很想说这与案情无关,但看包公和另外两位大臣的态度,就知道这个问题他非回答不可。
于是他权衡利弊,当即开口:“是包勉,知道了我与秦艳娘收受贿赂的事情,他说若我不按照他的话做,就将我打入大牢。秦艳娘是他的宠妾,自然可以逃脱罪罚,但我是个文人,就像公子所说,倘若沾染污点,一辈子就毁了。”
“……文师爷你这话说的,好似杀人就不会一样。”黎望忍不住噎人,不过很快就恢复严肃,“文师爷是把我们都当傻子耍吗?”
文若愚假装悲愤:“你——”
“你与秦艳娘收受贿赂之事倘若暴露,包勉能不知道知道你们之间的私情?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宠妾,他要你去找人生剖孕妇紫河车,不仅给自己的政绩拉后腿,还要给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名声雪上加霜?”黎望看向叶老先生,“若包勉当真蠢到这种地步,小生建议叶老先生再把个脉,看看包勉是否智力有缺。”
堂上所有人除黎爹外:……妙啊。
黎爹则在众人的惊诧声中,默默捂住了脸,哎,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家门不幸啊。
“你……强词夺理!”
黎望却不理会文若愚,只对苦主敖震,也就是第二个被杀孕妇的父亲道:“敖副镖头,当初你与裘飞交手,在案卷上写,是你回莱阳县发现女儿女婿被害,他多方打探无果,便找了个家中有孕妇的人家蹲守,裘飞上门杀人,你才从他口中得知是包勉主使,对不对?”
敖震当即点头:“不错,那日我与裘飞交手,我想抓他去见莱阳县令包勉,他却说自己是受包勉指使行事。”
黎望问完话,又看向文若愚。
文若愚被看得发毛,忍不住道:“这有何问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文师爷是否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黎望指向旁边的裘飞,“本案中,万幸并没有第三家受害人,但小生有一点非常不明白,从包勉住处搜出来的丹丸并不少,短时间内并不需要第三副紫河车,丹丸这种东西是有药性挥发的,没必要大量囤积,就算是给裘飞疗伤,从他如今的状态来看,他也完全不再需要。”
“既是不需要,裘飞为什么会再去杀人?”
裘飞当即就应声:“是文若愚让我去的,并且还说倘若遇上人,就说是包勉主使。”
“莱阳县算得上富庶,县中孕妇虽然不算多,但倘若真要下手,也是以清贫者为目标更好收尾。敖震是威远镖局的副总镖头,武功和裘飞刚好在伯仲之间,他的女儿嫁在莱阳县,你一查便知,况且他女婿是秀才之身,官府都有记录,杀这样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后患不穷。裘飞是外来人,他根本不知道县中哪家有七个月以上的孕妇。”
“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你千挑万选的,就像你第三次让裘飞去行凶,你是知道敖烈在找杀人凶手,才派裘飞去杀人。”
这种带着强烈指向意义的话,包公作为官员是不好问的,但黎望没什么心理压力,诘问人的话张口就来。
文若愚想要辩驳,可他是个自命不凡的人,要他承认自己是个蠢货,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敖副镖头,当日你夤夜与裘飞相逢,他可是第一时间就招认是包勉所为?”
敖震看着文若愚的眼睛已经完全充血:“不错,老夫还未逼问他,他就率先承认自己是受何人指使。”
黎望闻言,够了勾唇道:“半夜行凶杀人还主动报上名讳,裘飞是个江湖人,就算再蠢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除非是有人要他这么说。”
原以为话说到这个地步,文若愚也该认了,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找出理由来:“没错,这是我要裘飞说的,因为我于心难安,我想让裘飞被抓住,包勉是我的上峰,他的三叔更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我只能这么做,才能让包勉伏法。”
……淦,这话庞太师听了都来气,要是他审案,先打二十大板解解气。
“哦?可你刚才还说受包勉要挟,生怕人生有污点,才被迫行此事啊。”
文若愚竟也能为自己反驳:“想跟做,完全是两桩事,我受良心谴责,不想一错再错,难道不行吗?”
“那你从前怎么不说?非要小生问你,你才匆忙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黎望忽然将那张从裘飞佩刀中拿到的剖腹图怼到文若愚的面前,“看看这图的落笔,圆润贯通,没有丝毫滞涩,你说是包勉教给你的,包勉是个县令,无令不得出莱阳县,展护卫查过县中所有的大夫,他们都没有这种能力。”
“包勉的交友,也不存在这种人脉。”黎望看着文若愚,“这么精准的下刀图释,即便是高明的大夫也做不到,倒像是仵作才能拥有的能力。刚好,莱阳县的仵作查无此人,上次吴嘉强迫张姓女子案,那张叟的女儿连个体面的验尸都没有,你说你这张图,到底从何而来?”
包勉一听,好似想起了什么,当即道:“对对对,衙门里从前是有仵作的,但是因为做错事就离职了。仵作这个职位,大多是家传,也不太好找人,加之莱阳县本来就很少有人命案,文若愚他会验尸的,就一直没招人,这点莱阳县衙的衙差都能作证。”
文若愚终于面露惊惧,黎望见他神色,便道:“文若愚,你很聪明,但成也谨慎败也谨慎,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耍。你要现在认罪吗?如果不认,需要小生再说十点你这天衣无缝之谋的破绽吗?”
众目睽睽之下,文若愚只觉自己像剥光了一样,羞辱让他几欲愤死。
没想到,最后还是裘飞这张图定了他的罪。
“不错,整件事确实是文某策划的,可那又怎么样!包勉他是个蠢货,就因为他有个当开封府尹的三叔,就能当县令,而我……”
这丫又开始带节奏,黎望立刻打断文若愚的发功:“而你聪明过人,却只能给他当师爷,你是不是想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