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黎望安静听训,不过该躲还得躲。
黎爹打了许久都没打着人一块衣襟,便也气得丢下藤条,猛喝了一口茶才道:“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维护维护你爹我啊!”
成天就知道给亲爹亲弟弟甩黑锅,真是亲儿子哟。
黎望摸了摸鼻子,开始乖巧认错,当然了,在黎爹眼里,就是一脸‘下次还敢’的表情。
“不过,你那些话说得倒是还算在理,你这个年纪说些猖狂些的话,倒也不算太过出格,倘若包拯当真怪罪于你,你不去开封府就是了。”刚好可以回家给他干活,不错不错。
黎望:……亲爹啊,你的算计都写在脸上了。
*
展昭是在第二日的上午,收到来自叶老先生关于莱阳县那些药单记录的反馈的。
“大人请看,竟真如黎兄所料,这文若愚虽说隐姓埋名去药房购买伤药,但莱阳县少有江湖人踏足,伤药的售卖并不多,排除外伤金创,只有这一张有治疗内力的功效。”展昭将药方递上去,才又道,“叶青士老先生是个妥帖人,仔细研究过这个方子,里面确实用到了紫河车,但却并非主药,若换成普通妇人瓜熟蒂落后的紫河车,效果也是相差无几。甚至不用紫河车,仍有很强的药性。”
简单来说,裘飞就是被文若愚给驴了。
包公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稍许松快的神情:“事在人为了,那秦艳娘招了吗?”
“回禀大人的话,她招了,但说得并不多。”应该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显然那文若愚对她承诺过什么,所以还心存侥幸。
“来不及了,等下就要三方会审,本府去准备一番。”
包公说完,便去换了朝服,却没想到出来了,看到了等在中庭的嫂娘。
“嫂娘,您怎么在这儿?”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外头候审吗?
“老身来此处,是有几句话要与你说。”包老夫人为人作风显然还是挺雷厉风行的,只听得她道,“昨日那番话,是太伤人了,希望你莫要介意。”
“您怎么……”
“你听老身把话说完。”老夫人打断道,“包勉的案子,我知道你会用心,所以这次无论如何,老身都不会怪责你。”
说完,也没等包拯反应过来,直接就离开了。
包公楞在原地许久,等到衙差来叫他用饭,他才正了正官帽,昂首抬步离开中庭。
开封府的午膳一向都比旁的衙署要迟一些,等包公吃完饭没多久,庞太师和黎江平就前后脚到了开封府衙。
三人一顿面子情的寒暄,这才上座准备升堂。
庞太师的脸色比较臭,对着包拯和黎江平都没一个好脸,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儿子,便准备冷眼旁观,就是包拯没有证据直接宣判包勉无罪,他也不准备厉声反驳。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案情……居然非同一般的精彩。
在来听审之前,他当然了解过这案子的详情,平心而论,若他来判,大概率也会判包勉无罪。不仅是因为要维护朝臣形象,更是因为仅凭罪犯的指认根本无法定罪,倘若因此开了先河,以后若有人效仿凭此脱罪,那遗祸可就大了。
当然了,他起先在官家面前提起此案,乃是因为那包勉乃包拯的侄子,包勉本身就不无辜,如此蠢货竟也能为官十数年,虽罪不及死,但绝也不配为官。能为难下包拯,他何乐而不为呢。
至少听朝堂上议论包拯有这么个不成器的侄儿,也很动听,不是嘛,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个人在背地里说昱儿驽钝不可教,天天拘着小辈不让他们同昱儿玩。
想到此,庞太师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黎江平。
黎爹:……庞太师又吃错药了?!
两大官发散思维的时候,文裘二人和包勉一同被带了上来,包公惊堂木一拍,先是一顿连消带打的惯例询问,包括姓名籍贯和罪名指控。
文若愚见堂上多了两位大臣,心里立刻明白自己的计谋或许真能成功让包拯判包勉死罪,然而他心里还没高兴太久,就听得包拯竟判起了裘飞的另一个案子。
怎么可能?!裘飞不是说江湖上的案子,江湖人绝不会诉诸公堂吗?
文若愚惊愕地看向裘飞,然而裘飞……比他更惊讶,他倒是想不认啊,可这证据当前,他就是不认,包拯也能判他死罪。
于是,他立刻向旁边的文若愚发送求救信号,如果文若愚能捕捉到,大概就是:大哥,快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拉你下水!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不用太感谢我,帮江湖同道伸张正义,正是我辈职责所在。【鼠鼠等夸.jpg】
第66章 对局
然而文若愚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既不是大罗神仙,也不是妖邪鬼怪,怎么可能改变包青天判罚杀人凶手的罪名,这即便是官家来了,包公也能硬杠到底。
但文若愚确实是个聪明人,他非常明白如果这个时候他拒绝裘飞的求救讯息,那么以裘飞的品性,恐怕会将他们的算计全部说出来,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文若愚可以非常肯定,自己的这个计谋没有丝毫的破绽,任凭这包青天声名在外,只要他和裘飞一口咬死包勉,那么包勉绝对就不无辜,倘若包勉被定罪,那么自然最好,假使是无法弄死包勉,他安排在外面的人也能让包拯名声受损。
这是个天衣无缝的计谋,文若愚决不允许裘飞破坏他的算计。
于是他也顾不上许多,直言道:“包大人,此案与本案并无关系,今日是为……”
文若愚说得言辞恳切,然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包公的惊堂木打断:“大胆文若愚,本府何时让你开口说话了!是你会审案,还是本府会审案?”
文若愚:……淦。
“自然是大人您会,可是……”
“再有,你怎么知道此案与本案无关,来人,堵住他的嘴。”包公审案,向来严肃直白,手段并不像外头传得那般温和,至少文若愚这会儿是说不出话来了。
“裘飞,本府问你,你与此班人械斗,是否身受重伤?”
裘飞慌了,他眼神乱瞟,就想文若愚替他回话,可包大人就是让他回话,于是他只能支支吾吾,三缄其口,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公堂之上,倘若撒谎,本府可治你一个不敬公堂之罪。裘飞,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话。”
裘飞被这么一吓,有那段械斗公案的诉状在,他狡辩也没多大意思,便期期艾艾地承认了:“是,草民一月前确实身受重伤。”
“既是重伤,你在何人处医治?可有方子与证人?”
裘飞又看向文若愚,包公一个拍案,他立刻吓得不敢看了。
“裘飞,是你重伤,而不是文若愚,你看他作甚!你这般言辞闪烁,本府很有理由怀疑你们是要串通供词!”
两人听此,当即分开了胶着的视线,裘飞便道:“回禀大人的话,草民是个江湖人,惯来不拘小节,是在无名小店随便抓了些药对付,已记不得具体了。”
“才一个月的事情,你就记不情了?那本府很有理由怀疑你的证词到底是不是真实,前面对包勉的指控言之凿凿,如今又模棱两可,裘飞,你这是在愚弄本府吗?”
裘飞:……文大哥,救救我救救我!
“大人,草民不敢。”
“本府看你敢得很!来人,传证人小二。”
这小二是莱阳县居合店的人,一个月前,他晚上曾经亲眼目睹裘飞来到莱阳县,也是巧合,那日他打烊拖了些时间,门口的灯笼未摘,裘飞脸上有一道疤,非常好认,他立刻就在公堂上指认了对方,且点出当时裘飞形容狼狈,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因为害怕还多看了两眼,身上并未携带行囊包裹。
“大胆裘飞,还不从实招来!”
裘飞又向文若愚发送求救讯号,但无奈文若愚也爱莫能助啊,他倒是期盼包公的死对头庞太师能出口干预,然而这两大人老神在在,竟半点儿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怎么回事,都哑巴了吗?!
裘飞见自己孤立无援,当即害怕道:“草民确实……负伤来到莱阳县,但身上有携带疗伤神药,故此已经愈合。”
展昭适时开口:“裘飞,你当在场只有你一个人混过江湖吗?”
倘若随便一个野店出品的药丸都能作疗伤圣药,那江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重伤不治身亡了。
“你逃亡途中,药效收效甚微,来到莱阳县,就飞快治愈,这是何等神药,不妨拿出来瞧瞧?”
裘飞便道:“已经吃完了。”
“本府这里,倒是有一个药方,出自莱阳县惠明堂,经过叶青士叶神医的判断,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疗伤千金方。”
“更妙的是,经过展护卫的调查,这份方子的药材由你的好友文若愚购买,他一介书生,买这伤药做什么?”
裘飞再傻也知道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便道:“大人,此事与案情无关吧?”
“你怎知道无关?”包公循循逼问,“这药方若再添一味紫河车,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