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王达缄默不语,他心里仍旧没有放下对包拯的仇恨,但此人说得对,他应该先去调查父亲的死因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报仇,替父亲翻案,故而他道:“是我当初鲁莽,将黄小姐牵扯了进来,这厮不是个好东西,他配不上黄小姐。”
“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吗!”刘天鹏吼完,就被五爷踢了一脚,“老实点!要搁从前,五爷一刀割了你耳朵!”
刘天鹏吓得抱紧自己的耳朵,再也不敢说话了。
白玉堂愉快地亮了亮牙齿,非常满意自己的威慑力。
幼稚,黎望看了一眼五爷,转头问王达:“那你就好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得到那枚定亲玉镯,又从何得知它是刘家同黄家的定亲信物的。”
刘天鹏闻言,暗道不好,他刚要开口,却忘了自己在这屋子里,根本没有发言权。
王达很快将原因道明,却原来四个月前,王达曾经于葫芦溪畔救过刘天鹏一命。刘父死后,刘天鹏放肆玩乐,很快就败光了家财,他欠了黑记赌坊一千五百两银子,因还不出钱被赌坊追债,王达路过顺手救了他的小命,并替他将赌债延期了一日。
可刘天鹏不事生产,就算延期也还不出钱,彼时他身无长物,手上只有同黄家定亲的玉镯和金钗。
“所以,你就出钱替他还赌债,买下了他手里的玉镯?”黎望简直惊了,“你们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啊。”
王达被说得窘迫,只又道:“当初说好一千八百两买断,我却不知他身上还有另一枚信物金钗!”
“不对啊,不是一千五百两吗?怎么又多了三百两?”
黎望看王达,已经像是在看二傻子的眼神了,这是得多憨,才会答应这样的买卖啊,黄小姐摊上这两不靠谱的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王达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也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糊涂,便不敢看黎望的眼神,只道:“可这人拿了我的钱,竟还派三个杀手半路截杀我,我拼死逃走,才护下玉镯,却不想他竟还敢出现,我碍于……,不能揭穿他,才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哇喔,黎望决定收回对刘天鹏没什么聪明才智的评价,这何止是没有啊,简直是缺了大德的有害垃圾,这边建议黄县令直接焚烧掩埋处理。
“刘公子,你很能耐嘛,空手套白狼这一手,以前没少做吧?”
刘天鹏一脸心虚,却仍旧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刚才还说他偏听偏信,如今你还不是偏听偏信!”
白玉堂站在旁边,终于享受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居然想跟黎知常玩嘴皮子功夫?
果然,黎知常的话从没有让他失望过,只听得人道:“我又不是官差,偏听偏信怎么了?再说了,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迹可循,到时候找到你买凶的杀手,和那个黑记赌坊的人,以包公的问审能力,自然是一问就知,你急什么呢。”
刘天鹏终于怕了,忙爬过来道:“求你,求你不要说出去!我有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五爷,咱们缺钱吗?”
五爷当即摇头:“你黎大少爷何曾缺过钱啊,你爹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这话要传扬出去,京中的人怕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刘天鹏颓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这回演得太多,终于踢到铁板了。
黎望示意五爷把刘天鹏捆起来,又对王达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过的错事自己弥补,如今你该去黄府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在这件事情里,黄家小姐何其无辜,她不该沦为你报仇的工具,你必须郑重向她道歉,她若不原谅你,也是你该有的结局。”
王达脸带苦涩地点头。
“还有,若你去查证旧案,仍旧认为你爹被误判,可去京中黎府找我,我叫黎望,字知常,父亲是督察院的御史中丞,行得正坐得端,必替你主持公道。”
黎望说完,径直出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黎爹爹:儿砸,从你嘴里听到夸老子的话,可真不容易啊!【疲惫叹息.jpg】
第54章 择善
黄县令正被女儿闹绝食的事弄得心烦呢,这明日就是下定的日子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可他又不能真顺了女儿的意解除这门亲事,也不好为了这点家事请包大人帮他。这来来回回地想对策,对策是没想到一条,嘴上的燎泡倒是冒出了好几个。
正是此时,衙差急匆匆来报,说是那假刘天鹏抓了真刘天鹏上门来了。
“什么?他竟敢如此行事?”
黄县令这会儿本就上火,听了衙差的话,火直接就窜到脑门上了,当即命人开堂审讯。可等他坐到堂上,才发现堂下不止是真假刘天鹏,还有黎御史家的大儿子。
“小生黎知常,拜见黄大人。”
其实黎望并不想来的,可既然开了这个口,倒也不好半途而废,也就应下五爷的邀请做一把“状师”了。
见黄县令面带疑惑,黎望非常妥帖地开口:“大人,小生之所以站在这里,还要从与好友白玉堂去尚贤客栈吃馄饨面开始说起。”
……这种时候,你提起馄饨面,合理吗?不过尚贤客栈的馄饨面确实是裕来县一绝。
黄县令砸吧了一下嘴巴,继续听黎知常说话,然后越听脸色越凝重,到最后直接就是阴云密布,看着刘天鹏的眼神,那叫一个寒冰如铁。
他惊堂木一拍,当即斥道:“刘天鹏,他所言可为真?”
刘天鹏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就是不愿承认,但黄县令好歹也是包公的得意门生,刑讯拷问的本事自然不低,没一会儿,刘天鹏就招了,并且他还招得非常彻底。
“黄伯父,小侄真的不是有意的,是那赌坊做局陷害小侄,小侄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况且这王达好端端站在此处,小侄真的没有要害他性命的!”刘天鹏几步跪上前,那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反倒是他,他要提刀杀我,你们当时也亲眼看到了,不是吗?”
白玉堂一脸跟老子有半毛钱的关系,拒不回答。
倒是黎望,一脸“善良又柔弱”地摇头:“大人容禀,小生去得迟,不知先头的状况。”
黄县令又看向刘天鹏,明明老友禀赋持正,怎会养出这等不堪品性来?
刘天鹏见此,赶紧狡辩:“伯父,他们说谎,小侄当初真的是无心之过,后来玉镯给出去我就后悔了,所以才脑子犯浑找人去抢回玉镯,我对巧玉妹妹的心天地可鉴啊。”
黎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当真说得对极了。
然而他抬头看黄县令,却发现黄县令居然开始犹豫了。喵喵喵?这真是包公教导出来的门生吗?怕不是这几年当县令当得飘起来了?
好在黄县令还没完全昏头,只道:“此事,待本官查证,方能作出裁决。”
他惊堂木一拍,正欲退堂择日再审,却见包公一身朝服自外头而来,他身后跟着展昭,后面还押着几个眼生的人。
“不必,此事本府已替你查证清楚。”包公挥手,对展昭道,“展护卫,还不将证人移交给黄大人。”
这黄县令哪还敢坐于堂上啊,分分钟下来请包公上座。
包公不冷不热地推辞两句,这才坐了上去。
黎望见包公终于出来主持大局,当即就想“功成身退”了,可他想走,包公却叫住了他:“知常,本府方才在外头听得不大明晰,可否将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黎望:……行叭。
这包公一来,刘天鹏的脸色登时如丧考妣,等他再见到买通的三个杀手以及黑记赌坊的丁一出来作证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切流程走完,黎望见包公的眼神望向他,他立刻非常上道地开口:“大人,这刘天鹏以一千八百两纹银买卖婚约,却出尔反尔,乃是毁约在先,买凶在后,可见是他先背离婚约,黄县令大可不必顾念旧情,单方面履行婚约。”
……还单方面,黎知常这张嘴就很损,白五爷听到此处,忍不住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但本朝向来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无买卖婚约的先例,也断无买卖婚约的规矩,故而王达即便持定亲信物,也不能与黄家小姐完婚。”
“既然买卖不成,还请大人做主,让刘天鹏退还共计一千八百两纹银给王达,再论王达冒认官亲、冒领婚约之罪。”
听完这番话,黄县令的脸色难看无比,有多难看呢?反正按照五爷的形容,反正是比包公的脸还要黑了。
倒是包公听完,觉得合情合理,先是判了婚约无效,又追究了刘天鹏强奸未遂的罪名,并让其退还一千八百两纹银。等刘天鹏被押下去,又判了王达苦役三年。
王达倒也硬气,没在堂上吭一声,很快就被押了下去。
等黄小姐知道此事,已经是晚上的事了。她到底是县令家的小姐,很快就在牢中见到了前假未婚夫。
“原来你叫王达,达者,通透明彻也,确是个好名字。”
王达自觉理亏,不敢与黄小姐对视,更不敢说话。
黄小姐见他这幅样子,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在来之前她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可看到他这般模样,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坚持下去了:“谢谢你,让我摆脱了刘天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