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完结+番外 (小狐昔里)
黎望点了点头,撩开帘子前,忽然转头道:“不用担心今日的升堂,展昭不会有事的。”
因为知道包公肯定不会让展昭有事,所以他今日才会来上课。
白玉堂原本拿起伞要走,抬头却听到黎知常这番解释,心里忽然就轻盈了一些:“恩,我相信你。”
说罢,便撑伞跃入雨幕,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雨中。
黎望目送五爷离开,刚进了国子监,就看到庞昱在廊下冲他挥手:“黎大哥,早上好!”
瞧瞧,人权臣之子今日都来上课,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来呢。
这雨直下到午时才停下,雨停的时候,包公带着官家的首肯出了宫,脚步算不得沉重,却也谈不上轻盈。
“大人,如何?”
“官家的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今日本府还拉上了王丞相和八贤王,算是将惜春院有密道通入内城一事,过了明路。”
其实混官场的,谁都不是傻子,展昭在惜春院杀人,惜春院又正好有个装傻的江湖高手,还有一条通入内城、无人知晓的密道,三者凑在一起,谁都能品出不一样的意味。
至少官家在听完此事后,又多给了包拯三日时间去查红花案。
包公一离开皇宫,乐平公主就得到消息急匆匆来见官家,劈头盖脸就指责皇兄偏袒包拯,官家本就因密道一事心中烦忧,这番被公主指责,当即就拍案道:“乐平,此为朝堂之事,朕自有决断,后宫不得干政的事,母后难道没有教你吗?”
“可是此案分明证据确凿,那包拯分明徇私,皇兄你为何袒护他!”乐平公主都要气哭了,皇兄何曾这么说过她,都怪那包拯。
“乐平,是你懂朝政,还是朕懂?”
这话,几乎已经是在诛心了,乐平再傻也不敢说下去,只得哭着回去砸瓷瓶泄愤。
而开封府外,原本欣喜等着升堂审案给展昭定罪的古长玉,却等来了延迟升堂的通知。她急喊不公,却发现这决断并非是包拯下达,而是去宫里请愿而来的。
她敢在包拯面前猖狂,那是因为包拯讲规矩,但官家乃天命之子,她哪里敢冲撞,当即就灰溜溜地带着白如梦回去了。
古长玉回到惜春院的时候,五爷正趁着主人不在家搜查小红的房间,却是一无所获。考虑到自己可能发现不了重要线索,所以他在古长玉回来后,随便捡了几件轻便东西用旁边的手帕包好,便送来给黎知常掌掌眼。
“这是什么东西?”巽羽楼的三楼,黎知常指着桌上一堆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和玉簪耳环道。
五爷摊了摊手,道:“你要的小红遗物,她房间什么都没有,倒是有很多首饰,许是那古长玉为了做戏给她的,你能看出什么名堂吗?”
……这,可就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黎望随便翻拨了两下,便迅速放弃,想着姑娘家兴许能看出这些东西的来历,便去隔壁请了织造坊的绣娘,一事不烦二主,所以找的还是那位替他们看红花来历的红姑。
“红姑,你快瞧瞧这些东西,能看出什么特殊吗?”
红姑在桌上翻了翻,果然不负所望,拿起一旁包东西的帕子道:“大少爷,您这是找到那位做红丝花的姑娘了?这针脚用线,与那红花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五爷我果然是个平平无奇的搜证小天才。【鼠鼠骄傲.jpg】
第109章 钓鱼
这话什么意思?
白玉堂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终于发出了震惊的声音:“所以小红才是真正的红花杀手!?”
红姑听到红花杀手这四个字吓了一大跳,连手里的帕子都没拿稳,只颤着声音道:“大少爷,什么红花杀手?”
黎望便出言安抚道:“他这人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你别听他瞎说,红姑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红姑心生害怕,颤着手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才道:“都是些小女儿家的东西,这些胭脂是如意阁的上等货,还有这些珠钗,也是时兴的,约莫是文宝斋和九星店的东西,官家小姐是不去这些店的,只略有些钱的人家,多喜欢去他们两家。”
黎望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丝帕,展平了才道:“这绣的,是什么?”
“仔细瞧,应是一种飞鸟,模样倒是精巧,只是少见得很。”红姑斟酌了一番用词,才道,“一般绣鸟,多为喜鹊、燕子,亦或是黄鹂、鹧鸪,这飞鸟双爪锋利、眼眸尖锐,姑娘家用,未免过于凶悍了些。”
“那倘若用在男子身上呢?”
红姑一听,便知大少爷是个十足的外行人了:“本朝男子衣衫,绣样是鸟兽类,多是很考究的,便是勋贵朝臣,轻易不会绣这些,多为祥云瑞竹,既有寓意,也显得端庄得体。”
黎望一听,倒也恍然,毕竟这些鸟兽虫鱼更多的是绣在官袍上的,平常人只要带了脑子,都不敢往常服上绣。
“不过这鸟绣得这般栩栩如生,绣这帕子的姑娘必定是用了心意的,上次大少爷您带来的红丝花,我便猜是少女怀春所制,兴许这鸟是她心仪公子的化身,以作相思寄托之情。”
红姑说完,就告退了。
白玉堂等人带上门离开,才忙不迭地开口:“黎知常,你倒是说话呀,这红花出自小红之手,而且你看她的尸身不翼而飞,说不定就是她假死,然后等到义庄,趁人不注意自己跑了,对不对?”
“我觉得没跑了,那老鸨显然是个面甜心苦的,她当红花杀手受制于人,所以这番假死脱身,是去投奔情郎了!”白玉堂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推理小天才,“所以,咱们只要找到她这情郎,就能破案了!”
……居然逻辑还挺顺畅。
于是黎望就问:“那五爷觉得,小红的情郎是谁?”
白玉堂闻言,还真努力分析起来:“这小红是惜春院老鸨的养女,不接客只做些边角工作,丁继武说过,城西李大少爷曾经看中过她,这就说明在这之前,老鸨并未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的情郎可能来自院外。”
“分析得不错,继续。”
“但是如果来自院外,那么范围可就太大了。”五爷愁眉苦脸了一番,又道,“不过这小红可是古长玉培养的红花杀手,便该身俱不低的武功,所以寻常男子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而她绣的帕子上有鸟,鸟指代男性,多为‘鹏’,我们可以试着找去过惜春院名字里还带鹏字的青年男子。”
黎望忍不住鼓起了掌,这当真是士别三日啊:“合情合理,不过五爷,你觉得会有多少人逛青楼用真名?如今惜春院已经关张,想要找一个不知面容不知姓名的人,这难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了。”
“不过,你可以去找白如梦问问,小红是否有亲近的男性友人。”黎望在案卷上看到过,小红在惜春院最好的朋友就是白如梦,如果连白如梦都不知道,那么这位情郎或许并不来自院外。
毕竟飞鸟,重点可以落在后面,当然也可以落在前面,比如惜春院就有一位叫小飞的男子。
“行,五爷去去就回。”
白玉堂刚要走,黎望就叫住了他:“你问完消息,直接去开封府就行,小红到底会不会武,咱们都没见过,但展昭必定见过。”
展昭确实见过小红,甚至不只一面,他看小飞看走了眼,那是因为小飞装疯卖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观察小飞的言行举止上,因为白如梦的存在,他先入为主觉得小飞就是个痴儿,再加上小飞刻意练了掩藏内力的功法,这才没有看穿。
但小红不同,她是古长玉的养女,且与白如梦关系亲近,他重点观察过,展昭可以非常确定他见到的小红绝对不可能是红花杀手。
“你当真确定?”
展昭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小红曾经给我倒过酒,她的手可不像一个武人的手,不论是虎口还是指腹,都没有老茧,红花杀手不论是杀高侍郎还是铁捕头,用的都是剑,她不用剑,怎么杀人?”
那看来五爷要失望了,这并不是一个女杀手金盆洗手、和情郎归隐田园的故事。
相反,这或许是个痴心女子错付真心、含冤而死的故事。小红给情郎做红花,情郎却拿着她做的红花,沾染杀人的血。
黎望虽不懂感情,却也知道一个女子绝不会拿寄托感情的红花做连环杀人现场的证据,就像真正爱剑的人,绝不会让手中的剑沾染污血一般。
“我相信你,但凶案现场的红丝花出自她手,这说明她和红花杀手关系匪浅。”
展昭闻言,也是满眼惊诧:“什么?红花是她做的?”
什么关系,能让小红制作红花还为其保密身份呢?展昭只觉得眼前的迷雾散去了大半,他甚至已经猜到了真正的红花杀手是谁,但还是没有证据。
正是此时,五爷打外面回来,见两人齐齐看向他,他当即道:“你们怎么在审讯室,不在牢里?”
黎望避而不答,只问:“五爷可有收获?”
白玉堂接过展昭递过来的水,满饮后才道:“没有,那白如梦跟惊弓之鸟似的,我说我是展昭的友人,来问问小红的情况,她就只会摇头。我忍不住拔了刀,她才开口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