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现在怎么办?已经没人能再去……”
屏幕上的青年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对手,契约者里有一个能将身体变成铜墙铁壁的家伙拖了最长的时间,虽然他的攻击力不怎么样,但防御力确实很高,夏油杰踹得脚底发麻也没怎么踢动,于是这家伙也成了唯一一个被青年用诡异的不明手段击倒的人。
他当时既没用拳脚,也没用契约能力,仅仅是对着变成铁人的契约者弹了个脑崩。
清脆地发出了咚地一声后,契约者应声而倒,直接昏迷解除了能力。
尤其青年全程没有杀死一个人,所有的对手都不过是失去了意识,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这更显得他既强大又神秘。
结束了战斗的年轻人稍稍整理了一番散乱的发丝,擦去额头的汗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监视装置的摄像头的,察觉到视线的青年露出一个很是从容的微笑,转身对着屏幕做了一个夸张的欠身谢幕。
就在监控室里的男人们被激怒之前,青年身后升起的东西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那些昏迷了的契约者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就在男人们以为战斗的结局即将改写的片刻,那些昏迷的契约者们脸上明显未能睁开的眼睛和口吐白沫的面孔说明事实可能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
契约者们不止是站了起来,他们甚至飘了起来,脚尖朝下地浮在半空中,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扯住的玩偶那样,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地面朝摄像头,整齐排列在欠身行礼的青年身后。
他们也一起行了个谢幕礼。
四肢摇摆,动作僵硬,宛如做工拙劣的人偶。
“那么,无聊的前奏就此结束。”夏油杰朗声说道,“让我们开始新的游戏吧,光是鲜血和死亡有什么意思呢?来玩点有趣的吧,能够让躲在屏幕后面的你们,充分感受到真正恐惧的游戏。”
青年就这么笑着拍起了手,每拍一下,背后的契约者就消失一个。
十五下击掌之后,他身后便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第十六下。
碎裂擂台中央的青年直接不见了。
桌面上的手机几乎是立刻跟催命一样想了起来,然而监控室里的男人们此刻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各个都表情惊悚地面面相觑,根本没人想到要去接电话。
关闭的门扉被一下子打开,穿着得体衣装的女性罕见地露出了有些慌张的表情,“玄,玄田先生,第一序号空间里的人都不见了,我,我找不到他们了,可是又能确定空间并没有被破坏或者进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叫唤似乎让名为玄田的男人多少找回了点脑子,“慌什么,立刻切台!不然难道让老板看空房间吗???”
小弟们慌慌张张地去切换监控摄像头,电话还在响,男人不得不脸色难看的接起,【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老板们都在生气了!!】话筒里传来理所当然的喝问。
先前还十分嚣张的男人立刻低声下气起来,语气谄媚的程度足以让人竖起鸡皮疙瘩。
“应,应该是光学迷彩之类的技巧,他没用契约能力,肯定是什么小花招,东乡夫人说了没人从空间里出去,他们还在,只是躲了起来……再放上一段时间,没吃没喝肯定就装不下去了!”
【……那就先放着吧……】老板对第一场就踢到超级铁板的现实显然也十分牙疼,【下一场是个新来的?女孩子也挺好,随便让几个小子进去松快一下吧,别太快结束,那几个特遣队暂时就不要管了,关着,关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再放出来!我就不信到时候他们还有力气搞事!】
“啊,好的,没问题。”玄田吐了口气,看看周围的几个马仔,“叫下面有兴致的人进去吧,或者你们自己想去也行,轮流去,留两个人在监控室。”
血腥热场已经没可能了,那就只好换成无辜少女被折磨玩弄的古旧戏码,虽然没新意,但胜在安全稳定,而且总会有那么几个老板对这种镜头感兴趣。
知道不必去跟煞星对上的小弟们表情立刻松快起来,有些人还偷偷转头打量屏幕上正在战战兢兢地摸索着墙壁前进的少女,穿着运动服,一脸单纯的惶恐和无辜。
有几个意动了的男人互相看看,小声交流几句后便从后门快速地溜走,此刻监控室的气氛实在糟糕,与其继续挨骂,还不如先换个环境娱乐一下。
“东乡夫人,开始吧?”重新叼上雪茄的玄田阴郁地对身后的女人说道。
女人看了一眼屏幕上几乎和自己的女儿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少女面前和身后,突兀地出现了好几个衣着散乱,神色明显下流不善的男人。
如同狼群捕猎兔子那样,男人们先是笑着围堵少女,任由她惊慌地在镜头上不断逃窜,最后终于在空气墙和人群的合围下跑进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擂台房间。
刚才还被破坏得到处是坑洞的房间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仿佛根本没有人来过,不断喘气的少女脱力地靠在擂台边,怔怔地看着那张□□涸的血迹涂满的台子。
而男人们已经彻底包围了她。
恐惧和绝望的表情从少女脸上一点点褪下,“是这样啊,妈妈就是死在这种地方的吗?”她转过头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男人们,表情冰冷而鄙夷,“你们现在想要对我做的,也是和当时对妈妈做的一样的事情吧?”
看到这里,玄田便知道事情出了问题。
“东乡夫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赤色的光芒从少女的眼瞳深处闪耀起来,强烈的拉塞尔诺普特放射光自少女的身躯上散发开来,比之前的任何一只‘狗’,比周围的所有男人们都更加耀眼。
人的身体像是拙劣的玩具一样被压扁,血肉混合的汁液在少女周围不断溅射,数十朵深红色的血之花一瞬间占据了所有的屏幕和监视器,房间在摇晃,地面在开裂,血色的擂台不断被新鲜的赤色涂抹,又不断碎裂。
东乡夫人整个脸色发白,“她,她快要弄碎笼子了……”
“再套一层!!弄碎几个就套几层!!难道她还能跟你比耐力吗??”
女人低头照做,从旁边的手提袋里拿出毛衣,眼神发直地织起来,她需要偿还的代价不过是织围巾罢了,和很多人的能力相比都格外轻松。
理所当然地,电话又响了起来。
玄田已经脸色如土,但他又不能不接,但就在他的之间触碰到手机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震动起来,那震颤如此明显,让不断作响的手机直接滑落到了地上,而屏幕上的少女也停止了释放能力,一边啃咬自己的指甲,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正在颤抖的天花板和地面。
监控室里仅存的小弟抖着手去操作摄像头画面,很快切换到了出现问题的地方。
最上层的车站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能够看到夜空的大洞,而大洞下方的车站,电车已经被吹飞,也算里面的乘客运气好,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已经被送进了东乡夫人的空间里,所以反而被没这个意外波及。
造成这等破坏的,既不是工具,也不是什么炸弹或者武器。
监视屏幕中央的车站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烟尘滚滚的大坑,坑底什么都没有,屏幕上也始终没有半个人影,天花板的孔洞上只有夜空和飘过夜空的云层,预料中的警笛,跑动的持枪队列,来来往往的车辆等等,一律都没能出现。
唯独坑洞中央,留下了一个谁都能看懂的东西。
人类的脚印。
不知怎么的,玄田突然想起之前古怪青年在车站里的一番诡异表演。
【标记已经打好了,在天上,你飞过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得很清楚。】
他当时就是那么说的。
不断溢出的冷汗,自男人的额角缓缓滑下。
玄田拼命咽着口水,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按下接通键,“……大哥,家里来了外人……”【不用你说,我已经看见了。】对面的声音和男人的脸色一样糟糕,【今天晚上的闭幕演出不能指望了,让东乡夫人困住他们,你带上资料和该拿的东西赶紧走。】
“咦?可是天童大哥您……”一想到自己竟然不是断后的人,玄田竟然有点感动,【我有办法走,但总得稍稍安抚一下客人,耽误不了几分钟。】
“那……手下们就算了,但是,她……”玄田犹豫地望着旁边还在低头猛打毛衣的女人,压低了些声音,“空间系的能力很罕见……”
下次想要再遇到,可不好说能是什么时候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也未必需要空间系了。】
“我知道了。”得到了命令的男人立刻振作起来,收起电话,对周围的小弟们发号起新的指令,“大哥说不管演出了,直接撤走,先去拿东西。”
男人们原本晦暗惊恐的面孔立刻就亮了起来,能够不在这个如今变得可怖起来的‘家’里待下去,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东乡夫人,您也赶紧去接自己的女儿,不过先在房间里等我们整理好之后再来接你……先把那些麻烦精尽可能关在空间里,等出发的时候再随便把他们丢到随便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