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得到了确实的回答，心中反倒沉了下去。
他冲男孩露出了一个假笑：
“……这正是我也想知道的。”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男孩望着他，有些胆怯又有些希冀：“斯内普教授，你知道了……多少？”
斯内普嘴角的假笑更假了：“你做过的那些，不巧我都知道了。”
——他是在诈男孩。
男孩猛然捂住了脸，欣喜若狂又难掩难过：“西弗勒斯……那你要怎么做？”
斯内普心下微动，他注意到男孩变换了称呼。
“我……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会一次次的死去。”他希冀的望着斯内普，“你要……避开我了吗？”
那神情似是想恳求斯内普不要推开他，又像是希望斯内普狠狠心再也不见他。
“不。”斯内普立刻说。
他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又干巴巴的补充：“这是个奇特的能力不是吗？在能保证安全的时候——或许我能研究一下。”
他有些狼狈的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橱柜。
刚才回答的太快了，他为此而胡乱找的理由自己都有些不信。
“我很乐意！”男孩却很快的答应了。他笑的非常灿烂，眼睛都弯了起来。
那是梦里的约翰常有的笑容，温暖又开心。
斯内普把双臂支在桌上，手指交拢在一起，沉稳的问：“你能从头讲一下一切吗，详细的。”
“——以你的视角。”
约翰点了点头。
……
如果说约翰的存在会给斯内普带来生命危险，斯内普绝对毫不犹豫斩断所有关系。
斯莱特林绝对是明哲保身的。
梦里一次次的死亡，滋味可是非常难受。
——可他偏偏下意识就否决了那种可能。
斯内普不得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孩——梦中一起长大的男人，抱有了某种情感。
他阴晴不定的盯着男孩，一边还听着男孩断断续续的讲述：
“……一次次的扭转时间，但是你还是一次次的死去。我都有些记不清到底扭转过多少次了……”
“以前的我从没发现过吗？”斯内普皱眉问。
约翰迟疑一下，摇摇头：“……有过。我尝试着告诉你，或者是你自己发现了端倪。”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无比，情不自禁垂下了眼帘。
但是……发生什么了？
看男孩的模样，斯内普心中有了些猜测。
“没用的。”男孩说，“不论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一死去，我倒转了时间，你就不会再记得了。”
“你我都阻止不了你发生的意外。”
斯内普的手指摩挲着袍子里的魔杖，暗自思忖。
这倒和他梦中相符合了。
在梦中，只要是约翰在他身边，他就总会出意外死去，然后被约翰扭转时间救回来。
但是如果是梦中的约翰死去，他就会陷入某种虚假的记忆里。
所以……能让他活下去的条件应该是他和约翰都活着，但是却不能接近。
斯内普抬头，明悟了。
所以这就是男孩不愿意接近他的原因？明明眼里都快压抑不住渴望了，还天天不冷不热的。
“斯内普教授，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男孩突然恢复了冷静，把称呼改了回去。
斯内普回以疑惑的假笑。
男孩望着他，突然说：“连伏地魔复活了你也知道？连你为哈利波特而死你也知道？连我们在一起了……你也知道？”
斯内普的脸颊猛然扭曲了一下。
“你以为谁都愿意对斯莱特林的老蝙蝠告白？”他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
男孩的眼底这才彻底流露出了肯定和亲昵。他嘟囔：“可是你的态度还是这么生疏……西弗勒斯，我还以为你不记得呢。”
斯内普勉强挤出一个相对温和的表情，干巴巴的说：“记忆太多了，我只是还有些不太适应。”
“当然，当然，你需要适应。”男孩理所当然的点头。
斯内普望着男孩，明智的没用大脑封闭术，而只是在袍子下掩饰的攥紧了魔杖。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斯内普不记得。
斯内普当然不记得！
——男孩看不到他袍子下一瞬间攥紧的手，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震惊。
多亏斯内普多年控制情绪得当，即使那么震惊，面上也没带出一丝来。
黑魔王在日后会复活？他会为了哈利波特那个小巨怪而死？
该死的！邓布利多果然又猜对了。
斯内普认为他很有必要把男孩继续留在身边，好继续做梦或者从男孩口中套话，得知那些未来。
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弄清楚对男孩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情感，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如何应对未来的黑魔王。
“西弗勒斯。”男孩的声音把他从决定中唤了回来。
男孩突然靠过来，双臂伸进黑色长袍里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肩窝里闷闷的说：“我很高兴你能想起来那些记忆。”
——从没和人这么亲近过的斯内普顿时全身都僵住了。
他忍住别扭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勉强抬起手臂，回搂住男孩。
“虽然很可能只是这一次的你回想起了记忆，但我仍然很高兴……这么久了，我都等的绝望了啊。”男孩的声音有些哽咽，微带抱怨的说。
斯内普猜测男孩把他的情况当成了以前——某一次的他突然知道了真相，却会在下一次扭转时间后就忘记一切。
所以男孩才会这么不假思索的说出来这些热切的心里话。他以为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又会死去，忘记这些。
不。
斯内普心里有种预感。
现在的自己和之前的那些自己都不一样。
他可以梦到那些记忆。
或许这会是一个终结了。
“西弗勒斯，既然这个时间段的你恢复了记忆，那我就也不能调整时间了，所以——”男孩松开他，有些遗憾的望着自己瘦弱的身体，
“我只能保持这个年纪了。想做什么……你得等我长大。”
斯内普嘴角扭曲了一下，忍无可忍的咆哮：“我还不至于忍不住对一个小崽子做什么！”
——该死的！还好约翰是这种样子，他可没准备好要和男人上/床！
男孩反而瞪大了眼睛，不讲理的问：“什么？你看到我居然没感觉了？！”
被那双浅蓝的眼睛炙热而认真的盯着，斯内普突然想到了那次梦中青年不由分说的吻。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只好扭过脸轻蔑的嗤了一声。
男孩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视线停留在耳根上，这才满意的轻哼了起来。
男孩虽然没有再抱他，现在却依偎在他身侧，距离离得特别近，让斯内普特别不自在。
偏偏他得装作恢复了记忆，对这一切很熟悉——不能推开男孩，还得亲近。
“西弗勒斯，快到宵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男孩依依不舍的说，“有空再继续说。”
他踮起脚尖，在斯内普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尖撬开牙关，肆意品尝着男人口中的味道。
斯内普瞳孔猛然缩小，连他强大的理智都阻止不了他的全身猛然僵硬起来。他只能用全力克制住自己不推开男孩——然后无措的任男孩吻着，袍下的手掌几乎攥断了魔杖。
“这是你迟到我几百年的晚安吻。”男孩走到门口，欢快的说，“西弗勒斯，晚安！”
地窖的门沉重的在男孩身后关上了。
“……晚安。”
斯内普双目无神的喃喃，声音震惊到涩哑。
他木然的坐在办公桌后，唇上还留着男孩的气息，脖颈间还留着男孩的温度。他只僵硬的坐着。
许久，斯内普才缓缓捂住了眼睛，头痛极了。
梅林啊——他做出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为了得知未来的真相而不得不和一个男孩拥抱？接吻？
这代价真的太过了吧？
但是——他心中也忍不住泛上了一丝喜意。
斯内普唇角古怪的抽搐了一下。
他可是人人恐惧的斯莱特林蛇王，油腻腻的老蝙蝠啊。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这天晚上，斯内普满脑子都是临别时那个唇齿交接的吻。
那让他脸红，搅得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不得已斯内普只好再次用生死水帮助自己入眠。
——真希望他好不容易戒掉生死水后，现在不要再染上瘾。
仿佛是梅林听到了他的心声，这天晚上，斯内普再次梦到了未来。
仍然是那间熟悉的卧室。
斯内普发现梦中的自己在床上躺着，身侧正熟睡的男人有着熟悉的轮廓。
那是约翰。一如前两次所见，他成熟了很多，看起来二十多岁，阖着眼睛睡得正香。
斯内普努力观察着这个房间，想找出什么细节来。
他就听到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约翰，西弗勒斯，该吃晚饭了！要我说你们午饭都没吃，啧啧……也太激烈了吧？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