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这些人肥吃海喝惯了,吃糠咽菜的日子你们能过得下去吗?
所以宋江让你来找我,巧言令色,逼着我把庄子里的钱粮全都给你们。
他知道如果是让别的人过来,我肯定一点面子也不给,当场就给骂回去了。
有可能是打一顿再骂回去。
我还让他上我们家吃饭去?
我呸,我西门庆他么连个屁都不给他吃!”
花荣抖着眉毛看我,明显是被我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抠门气质给镇住了。
“但是我不会对你这样,我只会对你说狠话,可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
我还会管你饭!
我和二郎家里的东西只会给我们自己的朋友吃!”
花荣垂下眼睛:“朋友……你知道我那样对你,还在心里把我当朋友吗?”
“我要是不把你当朋友,刚才就使手段把你给弄死了!
别忘了,这个庄子里我有五千庄客六千兵马!你花荣再厉害,能打得过这些人吗?
二郎或许会护着你,但是他只会让我不杀你,却不会让我不抓你,不打你,不折辱你,不戏弄你,不把你裤子扒下来让全村妇女看!”
花荣跳起来照着我胸口就捶了一拳:“西门庆,你他么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这一拳打得挺重,让我后退了几步。
我揉了揉胸口说:“对,我西门庆的确不是个东西,我是个人,我有人性。而你也跟我一样,你也有人性。你也真心把我和二郎当成朋友。
要不然,你就不会在香肠里下春?-药了,你会直接毒死我。
那样的话,二郎会因为伤心过度阵脚大乱,到那时,你们想怎么收我们的庄子就怎么收我们的庄子,谁也拦不住你们。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来的时侯,宋江也就是这么交待你的,对吧?”
花荣没说话,这也就是默认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我又说:“话我现在已经说透了,我知道光是今天这一番话不会轻易撼动宋江在你心里的位置,毕竟那份少年情谊是最为宝贵的。
我只希望你以后再做什么事情的时侯,自己先好好想想,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所渴望的自由是真正的自由,是灵魂和思想上的自由。
为了别人强塞给你的信仰而被缚住手脚,你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自己。”
花荣双手撑住额头,喃声道:“我所要的自由,我的灵魂,我的思想……真正的我,我真正的自己……不,西门庆,你别再绕我了!乱了,全都乱了!你把我全都给说乱了!”
好吧,话说到这里,也算是点到为止了。
我把擀面杖收起来,抬手把衣服给系好。
“脑子乱了,你就回家再好好理理去。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给我们家男人做饭呢。
昨天宋太公把我们家那些好吃的全吃了,临走还偷了我几十斤香肠,好多咸肉,两只烧鹅……这钱我就不管你要了。
但是今天我也不会再管你的饭,你现在赶快走吧。”
花荣看着我,嘴角来回抽搐:“西门庆你……你他么怎么这么抠啊?”
我瞪着眼睛理直气壮:“我不抠我能挣下这么大家业吗?穷大方穷大方,人就是越穷越大方,有钱人都是抠出来的!”
花荣拿手指着我抖了半天,想骂又骂不出口,照着我身上又是一拳:“西门庆,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就混蛋吧,反正我这个混蛋就是不肯管你的饭?,想吃回家吃你们自己的去。”
话一说完,我扭头就跑,生怕这货死拉着非要让我管饭?。
我西门庆再有钱,那也是我自己的,想占老子便宜?作你们的清秋大梦去。
我就是抠,我就是连个屁也不会给他姓宋的,老子我气死他!
第161章 高调炫富
家里好吃的东西都被宋太公给吃完了,?这几天我就带着二郎回老宅子蹭饭,?号称看看月娘的嫁妆置备得怎么样了。
月娘不好意思地笑:“我这都嫁了第三回 了,还有什么好置备的,?你和二爷反倒这么操心,天天过来看。”
我一边往嘴里大口塞鸡腿一边说:“怎么会不操心呢?作为我妹妹你不是第一回 嫁吗?作为大舅哥,?我怎么不得多操点心?
来,二郎,这块排骨肉多,给你吃,?这个鸡腿也给你,?这个牛肉也炖得挺烂乎的,也给你,咦,?这个猪蹄儿也好好吃啊,也给你……”
二郎抱着个冒了尖的大海碗有些不好意思:“庆儿,?上姐妹家作客,你别这么给我夹菜。”
我喝着排骨汤头也不抬:“这是咱家,?你跟自己人还客气啊?”
孟玉楼一边招呼着下人再上几份肉菜一边说:“大官人,?我看你这阵子饭量见长?”
我说:“我饭量涨了吗?我怎么感觉我最近饭量还不如以前的呢?馒头一顿饭才能吃半个,米饭也不怎么稀罕了……”
月娘说:“是啊,米饭馒头你是吃得少了,肉你倒没少吃,我说大官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馋肉馋成这样了?”
我也不好跟他说是家里遭了贼,含混着一句:“身子骨虚,?得补。唉,瓶儿啊,把那大肘子给我备两个,一会儿我带走。”
门帘一闪,却见柜上郎中走进来,冲着我施了一礼:“大官人,大喜啊!”
我含着满口菜回头看他:“喜什么?”
“大官人,有了!”
我还没说话,二郎突然跳起来一把抱住我,兴奋地喊道:“庆儿,你怎么这么有本事?这才成亲两个月你就有了?”
我一口菜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满屋子女人全喷饭了!
我拍着胸口好半天才把饭给咽下去:“二郎,你冷静点,不是我有了,是别人有了。”
“啊?”二郎呆了一下,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事儿不对,赶快把我给放下来,端起大碗挡着脸。
吴月娘连着喝了好几口茶,连捶了几把胸口,这才缓过劲儿来能正常说话。
“先生辛苦了,娇儿现在的身子,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郎中道:“二姑奶奶身子骨挺好的,只要气血略微虚了点,饮食上多让她吃些温补的东西就好,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谢过先生了,来人啊,打赏,把先生送出去。”
关上门,满屋子人都松了口气。
月娘道:“大官人,娇儿这回是真有了,你该去找那个人了吧?”
我一拍手:“找,必须得找,明天我和二郎就上梁山找他去,反正他死活是逃不掉了。”
出了门,二郎问我:“庆儿,明天真要去找晁天王?这个事儿,我总觉得不太合适。”
我说:“不合适的是他,不是咱们,反正咱们明儿个据理力争,死活要替娇儿讨个公道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二郎收拾立整了一起回梁山。
二郎对着镜子照:“庆儿,咱们两个这么打扮会不会有些过了啊?”
我说:“过什么过?我觉得正好。”
二郎对着镜子看身上穿的那件深紫色的团丝锦绣长袍,摇着头直啧嘴。
袍子的胸前是一条金色巨蟒,袖子是九层祥云纹,由九层彩线重重绣出来的,光是这工艺就值上百两了。
我给他头上配了一顶紫金冠,腰带是纯金卡扣连起来的,一条金腰带足有六斤重,这可是纯金啊!
下头配的是一双宝靴,两只靴子加起来,光夜明珠就用了二十四颗。
他这身打扮,随便打眼一看,不是个王爷也得是王爷他爹。
我的服饰比他低调点,银白色的团丝锦绣长袍,绣了几只鹤,鹤身用金线勾的边,头上是一顶上好的白玉冠,腰带我怕沉,用的是镶羊脂玉的,脚上的靴子跟二郎是同款。
我这身打扮,随便打眼一看,不是个王爷的家属,也得是王爷他爹的家属。
两个人打扮得灿烂夺目,出门上了军营里两匹最好的马,带着一队警卫员就往梁山走。
二郎还是有些忐忑:“庆儿,上回花荣兄弟过来说,现在山上的情况不太好,军需也有些紧张,咱们两个打扮成这样回去,怕是不好吧?”
“二郎,古人云。吃肉就得吧哒嘴,皮袄就得穿外头,有钱就得装在身上,走一步晃几下听听响。
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有钱呢?
他们不知道你有钱,还怎么替你感觉到自豪呢?
所以咱们高调炫富,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
二郎皱眉:“庆儿,你怎么整天都是满肚子歪理。”
“这怎么能叫歪理呢?相信我。炫富,是一个有钱人的基本修养,我们不能因为有了几个钱,就把修养给丢了啊。”
二郎摇头苦笑。
“二郎,别想那么多了,专心炫富,把腰挺起来,把你那个六斤重的金腰带全露出来,富,就得这么炫!”
刚到梁山脚底下,就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
怕是在庄子里呆得太久了,日子过得平和舒坦的人看惯了,猛然看到这帮一脸戾气还带着点菜色的人物感觉到很不自在。
先听到顾大嫂在那儿吵吵着:“哟,西门庆,你回来了,听说你嫁人了?啧啧啧,头天当新郎,第二天就当新娘,这也算是个奇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