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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女相 完结+番外 (神经不正常)


  “冯大人这般言却是冤枉本相了……”甩袖立到冯远山身侧,窦远道,“本相所行税法,皆是依着余相所写的条目,并无私自做主的地方……”
  “可余相在户部时,并无民怨!”冯远山就事论事道,“余相新法虽好,却不是长久之计……窦相不会连此事都不知……”
  “本相不懂为何同样的税法,余相在时可行,本相在时不行……本相只知,俸禄一旦变多,便断断没有变少的道理……”窦远据理力争。
  轻徭薄赋于民而言固然是好事,但这天下却从未有过要贱民吃饱穿暖,独留为官者受苦的道理。
  虽旧税于民有利,但圣上是与他们这些臣子治天下,并非与那些贱民治天下。
  如此,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想着楚宏德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窦远冷笑道:“冯大人不会事等着户部少银子吧!”
  “窦相何必张口闭口皆是银两?”冯远山冷哼道,“窦相可知,余相在时,国库中的银两却是此时的两倍……”
  那是自然……
  余慕娴蹙眉。
  她在位时,国库的库银她分文未取。
  但窦远居高位,窦家有那么多张嘴要养活……
  怎可能和她一般两袖清风!
  “冯爱卿!莫要将纵火一事牵扯到别处……”低声止住窦冯二人,楚宏德命身边的宫仆将冯远山手中的折子呈上。
  翻阅着折中所写的“天灾”,楚宏德眉头越蹙越紧。
  “窦卿!这是怎么回事?”抬手将折子抛到窦远身上,楚宏德厉声道,“卿昨日不是与寡人说,昭和,溪南,溪北皆太平么?卿口中的太平便是这般个太平法?”
  “圣上……”不知冯远山折中写了何物,窦远局促地与楚宏德对视了一眼,辩解道,“若想国库充盈,自是要与……”
  窦远躬身道:“圣上莫急……此等消息过些日子便没了……”
  “呵!已要五万人去镇压流民,卿以为此事能善了”楚宏德挑眉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余慕娴,低声问道,“余卿觉得此事如何?”
  “臣以为……”
  借着只言片语拼凑出大概的轮廓,余慕娴道,“先赈灾……”
  来殿中时,余慕娴本不知冯窦二人所说的天灾是何物。
  但在这殿中跪过半晌,余慕娴终是听懂了其中的症结。
  许是自她出新都后,窦远曾想过减税,但减税之后,库银便减少。库银少了,那朝中的列位臣工自是拿不到往日那般高的俸禄……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些老骨头尝到了银子的甜头,自是舍不得再将甜头吐出来……
  这么一来,窦远便不得不的加倍的收税,来填补亏空。
  毕竟大楚已过百载,而今偏安一隅,早不是当年那个靠着零星田税便能过活的大楚。
  故而,窦远加税,原就是合情合理之举。
  但为何合情之举,却会广受弹劾呢?
  余慕娴蹙眉斟酌片刻,记得旧时与钱攸之商议新税时,钱攸之算过,依着当年七郡的民力,依照新税,至少可以收缴十年……
  十年之计,一载便毁。
  断定当年两人所定之策无纰漏,余慕娴便只得将过错推与天灾。
  这天灾着实来得不是时候……
  斜目望了望双颊通红的窦远,余慕娴低声道:“敢问圣上,钱尚书何在?”
  “余相是说钱攸之钱尚书?”窦远转头望着余慕娴。
  “是。”余慕娴点点头,带得眼前的薄纱轻晃。
  见窦远竟是有脸提钱攸之,冯远山随即嘲讽道,“难为窦相还记得钱尚书!这朝中自窦相行新法时,便已无钱尚书了……”
  “既是钱尚书不在,那便由臣将新税说与诸位同僚听吧……”慢慢从地上爬起,余慕娴朝着窦元近了近,“那新税原是臣与钱尚书二人所定……所定时,除了税法,还更了役法……臣与钱尚书都觉,我大楚在此存亡之际,实该奋发……故而,我二人觉得旧时的征兵,不如该为十户抽一……这般便是能节省下些许征兵之资……我大楚以银买命之举,着实是耗费过大……我大楚今日地广人众,早不是当年……”
  “所以余相认为我大楚该裁军?”冯远山锁眉。
  窦远道:“冯大人说错了!余相是希望我大楚增兵!”
  转身与楚宏德一拜,窦远道:“圣上,臣以为余相说的有理……”
  “嗯……”将底下一干人的面色收到眼底,楚宏德道,“既是诸位臣工皆无异议,那边依余相所言,先赈灾……至于余相纵火一事,寡人这处已有眉目……待散朝后,寡人再与余相细言……”
  “是……”躬身应下楚宏德,众臣开始与楚宏德禀奏旁事。
  立在窦远身侧旁听,余慕娴心道,窦远真不愧是窦远……
  于政事确实有些手段。
  挑眉瞥着任意一事被挑出来,冯窦两边皆有人提出截然相反的对策,余慕娴紧紧手。
  未想到,不过一载,这冯窦两脉已势同水火……
  这两脉势同水火于此时的大楚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横眉记过方才楚宏德面上的暴怒,余慕娴抿唇压下谏言的**。
  良药利病不错,但献药的人未必有好下场……
  眯眼等着朝事议毕,余慕娴静立了两个时辰。
  待朝事毕,余慕娴即跟着宫仆与楚宏德一同去了偏殿。
  与余慕娴赐罢清茶,楚宏德道:“与卿一别半载,此时却有些想念卿侍奉左右的日子……”
  “窦相与冯大人皆是人中龙凤……圣上有这二人在侧,臣甚是安心……”握着手中温热的茶碗,余慕娴道,“圣上要臣所查之事已有眉目……”
  “哦?”楚宏德挥手遣离殿内的宫仆,低声问道,“不知爱卿查到了何物?”
  “这是与三皇子有牵连的官吏名单……”仓促从袖中掏出一块绢布,余慕娴道,“永宁寺夜火,原是三皇子想就地将臣灭口……”


第96章
  “爱卿是说, 皇弟想要置爱卿于死地?”楚宏德接过余慕娴手中的绢布细细查看, “这绢上的名字爱卿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圣上, 这绢上的名字皆是臣从三殿下口中得来的……”微微颔首,余慕娴道,“三殿下居永宁寺,名义上虽是为大楚祈福,但依臣所见, 三殿下怀有不臣之心……”
  “哦?”闻余慕娴道楚宏儒有不臣之心, 楚宏德合上绢布。
  “爱卿是如何瞧出此事的?”楚宏德弯眉望着余慕娴。
  坦言, 若是余慕娴道楚宏儒无不臣之心,那他定还要未楚宏儒担心上一段时间,但即是余慕娴说了楚宏儒有不臣之心,那他便对楚宏儒完全放心了。
  一个不懂掩饰的臣子, 如何会有爬上帝位的契机呢?
  遥想楚宏儒当年便是因私会臣子被流放,楚宏德目光稍缓。
  楚宏儒即是能被流放第一次, 顶也能被流放第二次……
  但此时却不是处置楚宏儒的最佳时机。
  弯眉听着余慕娴将近两月楚宏儒的举动禀告完,楚宏德道:“真是辛苦爱卿了……”
  “为圣上做事……何敢论辛苦……”朝着楚宏德一拜,余慕娴道, “臣以为三殿下一事牵涉甚广……着实不能操之过急……”
  “爱卿说的有理!”再次将绢布展开, 楚宏德将绢布上的人名一一数过,“这绢上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了,着实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置完的……爱卿以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回圣上……”因来新都前便已有腹稿, 余慕娴不假思索道, “臣以为圣上该先将绢上众人从实职上调离, 处以虚职,而后在命其长官,细查过往……而后徐徐以肃清朝野……”
  “爱卿这般言,着实深得寡人之心……”楚宏德道,“依爱卿方才所言,寡人着实该将爱卿调回新都……奈何三皇子那处离不得人……”
  “是……”躬身承下楚宏德的令,余慕娴跪拜道,“为圣上处事,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嗯……”挥手命宫人备车将余慕娴送回永宁寺,楚宏德转身召冯远山与窦远入宫。
  至于缘由,无外乎是这绢上有四成人是冯窦两人的党羽……
  原想登基后,朝廷再无朋党……
  奈何权臣却是割了一茬又一茬。
  锁眉吹吹漂在茶碗旁的茶叶,楚宏德将绢布从中撕成了两半。
  若是将这绢上的人交与窦远与冯远山处置,定会有奇效吧!
  闭目想过两家暗斗的场面,楚宏德低笑两声,饮下了杯中茶。
  派余慕娴去永宁,真是一步好棋!
  ……
  乾平八年,八月。
  冯远山奉旨彻查旧吏贪污一事,斩六十人。
  窦远奉旨彻查旧官结党一事,斩三十人。
  而余慕娴则是跟在楚宏儒身侧,跋涉于新都周遭的县城里。
  “三爷,你这是要作何?”抬袖抹着脸上的汗珠,窦驰气喘吁吁。
  他原也是养尊处优的身子骨,着实走不惯山路。
  “怎么,跟在爷身旁这般久,还不知爷的路数?”似乎对窦驰的问话不满,楚宏儒用胳膊肘撞了撞余慕娴,“余相,还不快快将里头的门道说与窦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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