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名侦探的耳朵轻声说:
“是吗?你喜欢晴天吗?但我更喜欢你。”
听到告白,江户川乱步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在不甘地阖上眼前,模糊的记忆被蓦然唤醒。
噢,他想起来了。
杀意世界里,真正的无惨在帮他杀死冒牌的乱步之后说了一句话来着。
他说:
[你嫉妒了对吧,小乱步?]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问题:为什么乱步说直接杀了鸣女没用呢?
即将开启“办公室恋情,下克上”剧情线。
cp是坚定不移的无惨X乱步~
嗯,其实我有点卡文了,希望明天能继续更新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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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沙漏里的世界(5)
囚徒从梦中惊醒。
他缓缓睁眼, 迎接一片透露微光的黑暗。
意识到视线受阻,戏谑的笑意爬上嘴角。
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亲历侦探小说里最滥俗的桥段—绑架。
囚徒嗤之以鼻, 要知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
等等!他脸色骤变,他叫什么来着?
囚徒身体前倾,竭尽所能地思考, 脑袋里像是有几股力量拼了命地互相拉扯。
啊啊啊—
他头疼欲裂, 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尽管如此,囚徒依旧咬紧牙关, 把痛呼原封不动地吞回腹中。
或许是上帝怜悯他的努力,零落的片段开始闪现:
扑哧—
冰冷的利刃划破皮肉, 滚烫的鲜血在木质地板开出血色的花。
他倒入一个预备已久的怀抱, 不含温度的吻落在侧脸。
有人凑到他耳边,亲昵又讥诮地说:
[你嫉妒了对吧,XXX。]
“XXX”应该是自己的名字, 囚徒猜想。
但这几个字就像装了消/音/器的枪, 怎么也听不清楚。
囚徒放弃了, 或者说被迫放弃了。
因为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思绪。
“魇梦,你跑不掉了。”
“呵呵, 累。我没想到你会执着于上位。这是真实的吗?我记得你一度偏居蜘蛛山, 不是吗?”
短暂的沉默伴随着一声转瞬即逝的冷哼。
“你难道听不出无惨大人的意思, 他已经不再需要下弦, 除了代替鸣女的那个, 其他鬼的下场都是……”
对话戛然而止, 似有若无的叹息消散于空气。
踢踏踢踏—
脚步声逐渐朝囚徒逼近,他暗自绷紧了身体。
“血鬼术—”
“等等,累。你看这儿躺着个人类!无惨大人想让我们怎么处理呢?”
“哼, 不要拖延时间。我们碰上人类,除了吃掉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或许……你可以把他变为家人?”
你来我往的对话中刀光剑影,囚徒屏息凝神地聆听,其中蕴含的信息让他混乱的思绪雪上加霜。
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囚徒深吸口气……
许久没听到另一个人说话,仿佛他真的在思考意见的可行性。
“成为家人”是什么意思?
囚徒想不明白,不过总好于被活活吃掉。
裹挟腥臭的疾风扑面而来。
囚徒悚然一惊,被束缚四肢的身体像只巨大的蠕虫吃力地往牢笼边扭去。
他原本在笼子的中央,哪儿边都不靠。
他的肩膀刚虚虚地依偎在栏杆上。
突然,啪嗒一声。
震耳欲聋的巨响穿透了耳朵,伴随数百只蜜蜂在他耳畔发出的噪音,飞舞的铁屑以极快的速度擦过他的侧脸。
刺啦—
他听见皮肤被划破的瞬间。
扑哧—
脑海中回忆起的却是利刃刺入身体。
对了,那个时候被伤到的地方好像是后背?他怎么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
须臾,狂风停止了咆哮,又恢复成一个温婉的少女。
什么都好像不曾发生,室内的狼藉默默无闻。
“你的胆子好像很大。”
始作俑者开始说话,带着不知是敬佩或是揶揄的口吻。
囚犯的眼睛并非全“盲”,他顺着光源隐约能看见个人影。
他倨傲地扬起头,清了清嗓子:
“你们终于来了,累和魇梦。”
囚徒是个很好的演员。
累&魇梦:“?”
尽管他面前的两名观众不是特别捧场。
囚徒不慌不忙,从鼻腔憋出声冷哼:
“我刚刚听累说,想把我吃掉?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因为……”他适时地拖长音调。
累:“因为什么?”
短短的四个字,泄露了累的心情—他丧失了耐心。
囚徒暗笑不已,面上却一本正经。
“因为我是你们无惨大人的熟人。你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最后的任务就是看谁能先解救我。”
魇梦:“熟人?”
他重复这个词汇,用古怪的,过分抑扬顿挫的方式。
囚徒皱了皱眉,他认为这个叫魇梦的家伙可能想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献唱一曲歌剧。
魇梦:“你怎么证明?”
累紧随其后,是个尽职的复读机:“是啊,你怎么证明?”
来了。囚徒思忖。
这种危机关头,要是普通人恐怕会哑口无言。
可他毕竟是……
他是什么来着?
囚徒依旧想不起自己伟大的身份,遂准备临时伪造一个—比如“五十年一遇的名侦探”怎么样呢?
他认为这个称号完全配得上自己的智慧,满意地弯弯嘴角,在魇梦和累看来倒像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你们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囚徒连连摇头:“很简单。第一,捆绑我手脚的材质并非麻绳或电线,而是丝绸这样不容易损伤到我的材质。这说明了无惨不想伤害我。”
囚徒抬起胳膊,向两人展示被束缚的双手。
他流利地重复“无惨”的名字,尽管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对,严格说来,他对这个奇怪的名字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无……惨?”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呢喃。
“呵。”
一声稍纵即逝的轻笑拂过耳廓,囚徒浑身如触电般一抖。
这……
他戴着眼罩的双眸漫无目的地四处梭巡。
难道这个房间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时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累:“喂,你发什么呆。刚刚说第一,应该还没说完吧?”
少年淡漠的声音唤回了囚徒的神智,他偷偷吐了口浊气。
“当然,很高兴你对我的推论进行了思考。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的口中没有被塞入布团,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囚徒歇了口气,一个老练的演员永远不会让表演变成独角戏。
累:“……为什么?”
囚徒扬起嘴角:“当然是无惨害怕你们找不到我。他说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自己把他们叫过来。然后让他们决一胜负。”
透过眼罩,囚徒看见累和魇梦两个模糊的身影面向对方,仿佛正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囚徒不动声色,大脑在飞速运转,回忆自己的推断是否有哪个地方出错。
事实上,累和魇梦的只言片语,对他而言无异于管中窥豹。
他的结论看似顺理成章,其实是一场豪赌。
砰砰砰—
囚徒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膛回荡,如雷如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长过整个世纪。
终于,房间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踢踏踢踏,一步步重重地踩在他的心上。
有人轻柔地替他解开束缚双手和双脚的丝绸。
“那好吧,我相信你。不过如果你欺骗我的话,我的蜘蛛丝随时都能把你碎尸万断。”
囚徒配合地缩了缩脖子。
刺啦—
眼罩被取下,刺眼的白光斜射入囚徒的瞳孔。
他忍不住闭眼流下两行眼泪。
泪水浸湿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他的睫毛是绿草般浓密,瞳孔却是鸽血石般浓重的红色。少年穿着素色的浴衣,赤脚,浑身透出疏离和清冷。
[我的蜘蛛丝随时都能把你碎尸万断。]
囚徒想起了少年的威吓,脖子配合地一缩,视线定格于缠绕在他指尖的一圈圈红线上。
这家伙就是用它们把笼子毁了吗?
“当然,我从不骗人。”
囚徒信誓旦旦地保证,心里自鸣得意:
最聪慧的侦探连骗术都格外高明。
他走出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的牢笼,希望的出口就在不远前方。
就在这时……
“等等。”魇梦在他身后出其不意地喊道。
囚徒身形一僵。该死的,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你们不赶紧决出胜负,难道要让无惨久等吗?”
囚徒转身挑了挑眉,语气轻蔑地提醒。
哗啦—
一根红绳夹带杀意破空而来。
囚徒避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少年累重重地甩出蜘蛛丝勒住魇梦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