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几乎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但那怎么可能？
他想要的是那个和他一起呆了两个月的自己，那个现在或许正沉浸在失去父母的痛苦中，无暇顾及周边所有事物的自己。
布鲁斯不由懊恼，“他”可以救下莱恩的。如果他稍稍将追查杀害父母的真凶的精力，分散一点点来寻找莱恩的话。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猫女。
布鲁斯·韦恩，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莱恩的踪迹，再救出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笔芯小天使们，你们评论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吖。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人偶师， 也就是杜马赫医生， 遵守了他的承诺。他看上去比班德尔更像一个合格的父亲， 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一点点教导莱恩学习。
莱恩很聪明，从语言到医学知识， 从数理理论知识到实际的医学动手操作。
越是接触，莱恩就越让杜马赫惊叹。
他在期待着，这个孩子会在他的手上变得更加完美。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两个月后， 杜马赫看到莱恩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他挑了挑眉，大步跨到莱恩身边：“感觉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莱恩的左腿，离他拆除石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已经好多了。”莱恩乖巧地点点头， 垂下眼眸， 掩盖自己的恐惧。
就在今天早上，他看到了地下室那些被迫献出自己器官的“收养人群”。
他们或是失去了眼睛，或是失去了一条腿，或是丧失了别的什么器官。全部用来帮助那些“有需求”的富人们，或是杜马赫医生研究需要。
“我看到你一直看着外面，想出去玩吗？”杜马赫医生笑得很是慈祥， 他摸了摸莱恩的头发：它有些长了， 如果做手术的话会有些不方便。
莱恩的余光撇过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影，看到他点了点头。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 看上去只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我可以吗？我有一点想...”
“想摸枪是吗？”
杜马赫打断他的话，笑容不减反增：“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大的男孩子都会对枪感兴趣的。”
他招了招手， 示意正在巡视的守卫过来。
他打开窗子：“阿历克斯。”
叫作阿历克斯的守卫小跑过来，他身材高大，足有六英尺四英寸高，军装包裹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焦糖色发有些卷曲，灰蓝色的眼睛看上去异常冷酷，但他唇角却含着笑容。即便这笑容根本没能让他看起来和善哪怕一丝一毫，反而像是狞笑。
他是这群被叫作“管理者”的守卫的领头，阿历克斯摘下帽子，向医生微微行礼，当他看到医生身旁的莱恩时，笑容愈发扩大：“医生，有什么需要吗？”
“这是莱恩。”医生亲昵将手臂搭在莱恩肩上：“他想要学一些枪械的用法。”
阿历克斯的眼神让莱恩感到不太舒服，那是一种大型猎食者逗弄弱小猎物时的眼神，好奇，漫不经心。
但他依旧谦和有礼地对叫作阿历克斯的男子点了点头。
“好吧，小子。”阿历克斯无所谓医生给他塞这样一个小家伙，他看向医生：“从现在开始吗？”
杜马赫医生点头：“直到他想要停止为止。”
阿历克斯眯起那双锐利的眼睛，他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医生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纵容。
但他并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而是耸耸肩：“可以。你出来吧男孩，先让大家认识一下你，以免下一次你从门内出来的时候被射成塞子。”
“或许您应该给他一个权限？以免他每次出门都触动警报？”阿历克斯转头看向杜马赫，老实说，那警报声刺耳地在岛屿的任何一个位置都能听到。
杜马赫却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会每次都把他送出来的。”
莱恩心中一沉，面无表情地从装有权限卡上的宅门走出。
医生实在是太过谨慎了，这门的宽度每次只容许一人出去，大概只有三十厘米宽。
而窗子又太高了，甚至还有电网围绕。
简直不像是医院疗所，而是监狱。
可逃出这栋水泥构成的精美建筑又能怎样呢？
只有逃离这座小岛，他才能真正的自由。
……
“枪身卡件向前推。”阿历克斯决定先教他手枪的用法，他确实是一位认真负责的教官，反复而细致地纠正着莱恩的动作。
但如果让靶场的教练来看的话，阿历克斯的指导其实饱含着浓重的个人色彩。
但正是这些他自己摸索出的经验，让他的射击更加准确，几乎弹无虚发。
“先拉下撞锤再扣动扳机，这样会更准一点。建议你不要学电视剧里甩动弹仓，不仅会降低你的准确度，看上去还有点傻。”他握着莱恩的手纠正他的动作。
“觉得差不多准了吗？”他随手比了比高度和方向，觉得莱恩的动作差不多可以了：“开枪吧。”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毕竟莱恩只是个新手，他也没有对他抱太大的期望。
砰的一声枪响，阿历克斯随意一瞥他的成绩却有些惊讶，三十米靶，一个孩子的第一次射击，却射在了差不多上九环的位置。
室外打靶或许还要加上光线、风力等的微弱影响。
阿历克斯饶有兴致地眯起双眼：“你之前有训练过吗？”
莱恩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摸抢。手’枪算不上大的后坐力已经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好吧。或许你还有一点天份。”
阿历克斯让他再一次摆好姿势：“向下一点，后坐力会让子’弹射’出时枪’管上抬。”
莱恩乖巧地听从了他的建议，拉下撞锤，扣动扳机。
这一次，阿历克斯走到了靶边检查他的成果，他清晰地看到，那颗子弹留在留在10.6环的位置。
他不由咋舌，心中也突然升起一种名叫“欣赏”或是“怜惜”的情感：“或许我应该向医生建议，你可以每天都到这里来打靶。第二枪就打出10.6环的成绩，你应该骄傲一下。”
但这个孩子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欢欣雀跃，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明显出于礼貌的笑容：“谢谢。”
这样的表现让阿历克斯的心中就像是小猫爪子挠动一样，心痒难耐。
他突然有些理解医生的行为，但他与医生不同。
他更想撕开这张伪装的面具。
……
时间在这岛上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它再一次银装素裹，又萌生出翠绿的影子。
481天。
莱恩随意在雪地上写下数字，又将它拂开。
他在岛上已经待了481天了，战战兢兢如立于薄冰之上，薄冰下就是尖刀。
脑海中布鲁斯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却依旧没有找到机会离开。
这座岛上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网络。
或许布鲁斯已经将他忘了，就像是自己也已经快忘记他了一样。
但是快了。
即便等待总是焦急的，但耐心的猎人才会获得回报。他相信着，马上，他就可以逃离这里。
“砰”，莱恩扣下狙’击’枪的扳机，子’弹准确地射掉穿着病服的“囚犯”裤子上的挂饰。这让那名囚犯立马僵在了原地。
捷诺克补了一枪，雪地上绽开了鲜红色的花朵。
“下次瞄准他的头好吗？你以为子’弹不要钱吗？”阿历克斯骂骂咧咧地使劲揉了揉莱恩的头发，但他的表情却没有责罚的意思，甚至隐隐约约有些骄傲。
一年多的时间足以让他和“管理者”的所有成员接受这个已经被医生承认了的，天赋异禀的小家伙。
虽然有时候他们真的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莱恩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阿历克斯的手。
他抬起狙’击’枪递给阿历克斯，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撇了撇嘴道：“你不觉得无聊吗？他的头目标那么大。还是你已经没有什么能教我的了？”
捷诺克和其他“管理者”一边搓着冰冷的手一边从远处走来，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阿历克斯瞪了捷诺克一眼，转头抱怨莱恩：“我是体谅你！你不会忘记了今天医生准备的汉语测试吧？！”
“？”莱恩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他今天排满了手术，昨天提前考了你不知道吗？你的知识已经贫瘠到开始找借口狡辩了吗？”
阿历克斯气急败坏地吼他：“火箭筒...”
“你还想让我用火箭筒瞄10.9环？”莱恩不敢置信地打断他，他挑眉：“还是下一次，你想让我用火箭筒把刚起飞的你打下来？”
用火箭筒瞄10.9环确实有些过分，可是阿历克斯也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没什么可以教给这小子了。
不是他知识贫瘠，而是莱恩太出人意料了，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几乎教了他所有他能拿到的枪械，连匕首的用法和拳法都教了！
阿历克斯咬咬牙，恶狠狠道：“不是还有直升飞机吗？”
莱恩的眼睛一亮，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热切，而是装作不屑，开始嘲讽：“还是算了，你开直升飞机的水平就像是开碰碰车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