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什没想到人偶师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老实说她以为这些变态医生一天到晚只会沉浸在实验室。
她举起双手，假装投降想要安抚他的情绪，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墙边转移，她需要一个掩体。
“不，医生，你听我解释！”菲什慌慌张张地挤出来眼泪：“想要逃跑的不是我！是他们！”
“他们？”杜马赫医生困惑。
“我们。”一只漂亮的花瓶重重敲击在杜马赫的后颈上，砸得他头破血流，杜马赫松开了手’枪，瘫倒在了地上。
被他去掉部分器官的“货物”们站在他身后，眼中满是仇恨。
“菲什。”莱恩刚好赶来，他向菲什·穆尼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快走！”
阿历克斯他们只是暂时被那些菲什派去的炮灰吸引，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真正的意图。
他说需要人吸引阿历克斯的目光，却没想到菲什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选择牺牲他们，是因为我有更想救的人。”
菲什的手放在他肩膀上，一褐一蓝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这个承受了太多的孩子。——那眼睛也是人偶师的杰作。
“我救不了所有人。”
“你也一样，莱恩。”
菲什点了点头，掺扶着她的同伴们，一瘸一拐地向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杜马赫躺在地上，挣扎着举起手’枪：“莱恩！”他的声音虚弱而饱含气愤，然而枪口的方向却是对准了菲什。
“小心！”布鲁斯拉住莱恩的手，想要将他拉开。
“小心！”莱恩反应迅速地将菲什退开，下意识地掏出手’枪。
一枚子弹没有击中菲什·穆尼，而是击中了莱恩的腹部，另一枚却贯穿了人偶师的头颅。
人偶师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莱恩居然会选择杀死他。
他身后的墙角处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恐惧的眼泪不受克制地流淌而下。
布鲁斯愣住了。
莱恩也愣住了。他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手’枪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
他杀人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都做了什么！
腹部传来的恐怖灼烧感根本不算什么，杀死了一条生命的感觉更让他觉得窒息。
哪怕那是人偶师。
他也不应该由他杀死。
菲什却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拖拽着他向前跑去：“走！”
……
面前的五人已经全部死在了机关枪的扫射下。
阿历克斯勾起笑容，刚想要喊一声收工，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阿历克斯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他的手迅速摸索了一遍口袋，钥匙不见了。
他咬咬牙，低声吼出一个名字：“莱恩！”
来不及了！他已经赶不过去了。
捷诺克突然掉头，从卡车上翻出火箭筒，匆忙递给阿历克斯：“还来得及，他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阿历克斯将火箭筒架在肩上，清晰地看到刚刚起飞的直升机。
还在射程之内！
只要他扣下扳机，直升机就会在瞬间炸成碎片。
只要他扣下扳机。
阿历克斯狠狠地咬住下唇，可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想活着。
他们这群“管理者”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为了生活。
“阿历？”其他人催促道，只是那催促听起来却不像是催促，而像是劝慰。
阿历克斯尝到了嘴上被他自己咬出的血腥味。
他将火箭筒从肩上拿下，扔回给捷诺克。灰蓝色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捷诺克接住火箭筒，轻呼一口气，看起来仿佛放松了许多。
阿历克斯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所有“管理者”脸上，发现他们并没有对他的选择提出什么异义，甚至表情还有些赞同。
阿历克斯冷哼一声，跨上卡车：“算是给那家伙的生日礼物吧，反正给他准备那件，他估计也没有带走。”
直升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在他们的头顶上离开岛屿，向哥谭的方向飞去。
……
布鲁斯紧咬牙关，看着莱恩目光涣散地盯着远处，他腹部的子弹已经被菲什取出，并仔细地包扎好了伤口。
莱恩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他早早就穿上了防弹衣。即便因为距离太近，那枚子弹的头部还是穿透终究不太正规的防弹衣，嵌进了莱恩的腹部。但没有伤到任何内脏，出血量也很小，根本不会危及到生命。
但布鲁斯却更加担心他。
“莱恩，听着...”布鲁斯尝试着去握住莱恩的手。
“我没有错吗？”莱恩侧过头，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凝聚在bat身上：“你想这样说？”
布鲁斯张了张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他这样的表情显然印证了莱恩的猜想。
莱恩猩红色的眸子蒙上一层冷光，他嗤笑一声：“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布鲁斯的心中一寒，他这样的模样像极了他在乔安娜的引导下，闯进那场黑帮会议时见到的莱恩的神情。
“一个生命...就这样在你手中消逝。”莱恩虚握着手，他的指尖还在不停地颤抖：“你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吗？我杀人了...”
“你没有。”布鲁斯蹙起眉宇：“你是在救人，你看到这些人了吗？你从杜马赫手上救下了他们所有人！”
莱恩抬起头，诧异地发现整个机仓中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都失去了某一样或是某几样器官，脸上或是残留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或是后怕的恐惧神情。
但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却是一致的。
感激与担忧。
“我没有...”莱恩小声地矢口否认：“我只是想要自己逃出来。”
“可是不管怎样，你救了他们。”
“算了。”无论结果怎样，他终究选择了杀死一个人。
莱恩捂着腹部包扎好的伤口，拒绝了其他人想要搀扶他的手，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
“我想我必须说再见了，菲什。”
还在驾驶直升机的菲什·穆尼将视线分给他，她挑眉：“怎么？小鬼要回家了？”
“差不多吧。”莱恩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菲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可以打一个电话给布鲁斯·韦恩。他可以帮你。”
布鲁斯向他真诚地建议道。
“...”莱恩没有回答他，而是举起手仔细端详着。
他的手指纤长，指骨分明，在阳光下白皙到近乎透明。
这是一双应该属于钢琴家的手。
但他用这双手握着枪。
“不，我不能。”他喃喃道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阿历克斯的路人颜...有一点帅吖
然后就是章中的金发小姑娘了，一闪而过。就是安妮·杜马赫（乔安娜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你不会。”布鲁斯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
莱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布鲁斯·韦恩，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我是。布鲁斯语塞了一下， 还是刹住了车， 且不说现在说出来对既定的未来有什么影响，莱恩恐怕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你有什么计划？”布鲁斯改口问道。
“回纽约。”莱恩想了想：“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或许回到纽约可以让我解开所有的谜题。”
“你明知道你的父母已经...”
布鲁斯斟酌片刻， 还是想劝莱恩去寻求布鲁斯·韦恩的帮助。
“已经死了。”莱恩脸上的表情像是满不在乎，但布鲁斯当然知道他只是看起来无所谓而已。
“就因为他们死了，所以才能从财产归属上， 寻找到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幕后的人又是谁。”
布鲁斯一愣，他知道莱恩已经和两年前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计划虽然简单粗糙，但却完全以理智为主导了。
“好吧，如果你坚定的话。”布鲁斯犹豫片刻， 还是点了点头。
“bat？”莱恩打断他， 绯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
那充满恳求的眼睛让布鲁斯有一瞬间晃神：“当然。”
……
夜空总是阴云密布，怪异的哥特式建筑高高耸立，表面的浮华之下，暗巷里藏污纳垢。
莱恩已经和菲什一行人分离，他的当务之急是拿到钱，离开哥谭。
可他不仅没有钱， 还没有身份证明。
“...现在去找布鲁斯·韦恩还来的及。”布鲁斯挑起一边的眉毛， 双手环胸，日常劝慰。
“为什么你那么希望我去找他？”莱恩烦闷地靠在巷子口， 双目无神地扫过墙上贴着的一打招聘纸张。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招收没有身份证明的未成年人。
“你只是借点钱而已。”布鲁斯无奈，他同意莱恩回纽约的想法。哥谭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停留的好地方。
假如猫头鹰法庭发现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