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士的兄长,应当有着,更为荣耀的落幕。
继国缘一不再多话,他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和这个世界的黑死牟心目中的那个【继国缘一】有多么相像。
在这个世界,【继国缘一】并未化鬼,他是死于寿命终结,在死亡之际,他向着自己的兄长进行了最后一次、同样也是毫无破绽、和巅峰时期并无不同的攻击。
还因为时间的流逝,他的剑技更加熟练厚重,叫人无法承受。
只要当时,【继国缘一】再斩下一击,黑死牟就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然而,【继国缘一】却再也挥不下那必杀的一刀了,他就这样站着,在阳寿已尽之时,离开了人世。
这一刻的继国缘一,和那时候的【继国缘一】的身影重合,甚至说,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黑死牟和继国缘一都忽视了一直站在一边的时透无一郎,继国缘一原本的计划中,本就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继国缘一看着眼前六眼的鬼物,回忆起自己的——因为拒绝化鬼而死亡的兄长。
他无法知晓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大正距离战国实在是太久了,所有的相关资料早已经不复存在。他早已经意识到,所谓的鬼舞辻无惨强行将兄长化为鬼,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兄长若是拒绝做什么,那么不管是发生了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
但是继国缘一却明白,不管如何,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兄长是化为鬼,还是死亡,皆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兄长。
继国缘一的手按住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日轮刀,脸上没有显现出任何的厌恶,也没有沾染上悲伤。他只是这么像是无悲无喜的、平静的看着黑死牟。
他用着陈述的口吻说道:“我很抱歉,兄长大人。”
继国缘一抽出刀,凌厉的刀锋挥出,直直地向着同样反应过来的黑死牟。
——而黑死牟,则是等待这一次的战斗实在是太久了!
他本该在几百年前,在【继国缘一】的手中,迎来武士荣耀的战死,但是【继国缘一】的死亡,却让他生生品尝了四百多年的屈辱。
黑死牟很强,他在【继国缘一】死后也未曾间断过训练,他仿佛连呼吸,都是在磨练着自己的剑技,就如童磨所说,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剑士,或许就是黑死牟了。
但是他所做到的,也仅仅是作为有着一定天赋的剑士所能做到的全部了。就算再如何努力,他的境界也停留在了【继国缘一】死去的当时。
就算他的剑技在纯熟精通,他也无法达到继国缘一曾达到的境界。
继国缘一太强了。作为人类的他,有着不似人类的天赋,不管在哪个时代,继国缘一在武技上便可以称之为第一人。
随后化鬼的他,成为了英灵的他,更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得到了更为可怕的增强。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人与鬼之间的差距了,而是无法像之对比的天壤之别。
黑死牟无法打败继国缘一,甚至仅仅只堪来得及防御——黑死牟想要打败继国缘一,却又不愿意在继国缘一面前显露出自己的任何一点的丑态。
哪怕他此刻的形态,在他自己本人的心目中,早已经就是丑陋不堪。
继国缘一没用用出任何作弊的属于鬼或者英灵的手段,但是还是很迅速的,他的刀刃划过了黑死牟的脖颈。对于黑死牟来说,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痛楚,几乎无法察觉,因为继国缘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但是身体因为受到了日轮刀的致命伤害,从而开始化为灰烬,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黑死牟在继国缘一的面前,保留了属于武士的姿态,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黑死牟并未曾解开六眼的拟态,所以继国缘一心目中的那位兄长,依旧还是最初的模样,未曾有着任何的重合。
黑死牟的身体从脖颈的位置开始的溃散,继国缘一的神情终于染上了一丝悲哀,但是嘴角还是显露出了略微茫然的笑容,他说:“这就是兄长想要的吧……”
继国缘一轻轻地拥住了这个世界的兄长,像是在锻刀村的那一刻一样,只是随着黑死牟所化为的灰烬,继国缘一的身上也开始晕染出金色的粒子,与之交错,缓慢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继国缘一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这一次,缘一与兄长您一起。”
——太阳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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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二
“炭治郎?”
我妻善逸抱着刀蹲在房间的门口, 注意到捂着心口猛地站起来的灶门炭治郎,语气有点疑惑。
作为实力还不够强大的剑士,他们三个人被几位柱命令留守在原地, 保护可能会受到伤害的小莲及其他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对此, 嘴平伊之助很不服气,可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除了听从, 并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妻善逸则是最开心的那个了, 对于这种警惕防备为主的任务, 基本上是不用战斗的,他从来都是不想要对上可怕的鬼的性格,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从天黑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几人就一直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一直都没出什么事,连嘴平伊之助都快要无聊的睡过去了,我妻善逸自然也放松了警惕。
如果这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我妻善逸可能还会觉得这黑夜好可怕,但是有着两个小伙伴在身边,还有着漂亮可爱的祢豆子妹妹, 我妻善逸自然就接受相当良好了。
而在这种时候,灶门炭治郎猛地站起来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嘴平伊之助也被他们的动静吵醒,带着猪头面具的少年从地面弹起来, 手握双刀看起来很凶猛甩了两下,如果忽视他含糊不清的声音的话,看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鬼!出现了吗!看俺轻轻松松地一刀解决他们!”
我妻善逸也懒得管还没清醒的嘴平伊之助, 他抱着自己的刀,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尾音颤抖:“是、是鬼出现了吗……?炭治郎你是发、发现了什么吗?!”
我妻善逸的听力很优秀,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唯一算的上吵闹的就是他们面前的这一只猪。但是在拥有着这天赋的同时,我妻善逸同样是一个极度不自信的人,他比起自己,更加相信有着跟他的耳朵不相上下、很敏锐的嗅觉的灶门炭治郎。
若是往常,灶门炭治郎这个时候早就带着那像是小太阳一样温暖的笑容,开始安抚两个同伴的心情,然后说明情况了。
可是这个时候,灶门炭治郎却完全没有任何解释的想法,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解释,只冲动地喊了一句:“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出去一下!”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位置。
半路中,鎹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尖锐的叫声在这深邃的夜空中响起,不多时便有多只乌鸦回应。在这个通讯方式还并不方便的时代,用动物来传递消息,某种意义上真的是相当聪明的做法。
我妻善逸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但是回过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还有周围一片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类,以及可能会出现的鬼……金发的少年咬咬牙,让自己的脚黏在了地面上,没有离开。
嘴平伊之助这个时候也终于清醒了,他茫然地左顾右看,“咦?权八郎呢?”
我妻善逸抱着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赌气一般的回答:“谁知道!”
同样被灶门炭治郎留在原地的祢豆子,悄悄地走过来摸了摸我妻善逸的脑袋,代替了自己哥哥平时的行为。然后,我妻善逸瞬间就被治愈了,身上传来的轻飘飘的感觉让嘴平伊之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远离了这个位置。
没人知道灶门炭治郎在这个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作为召唤出继国缘一的御主,哪怕灶门炭治郎没有任何的相关的知识,潜意识他也知道了很多东西。在继国缘一使用血鬼术,使用宝具的时候,灶门炭治郎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心悸。
继国缘一所使用的魔力基本上都来自于他体内的圣杯,但是作为御主的灶门炭治郎其实依旧能感受到身体内部有什么力量被抽走了一部分——一直高强度练习着呼吸法的剑士,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灶门炭治郎隐隐约约从契约的连接,察觉到了继国缘一那边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思考,灶门炭治郎身体快过大脑,就想要前往继国缘一目前所在的位置。
“到底发生了什么……”灶门炭治郎在这个时候,单手捂住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他的眉头紧皱,双眼中满是担忧,“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