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从来不是在战斗中说话的性格,只是在恢复了记忆后,面对着鬼,他也不知道为何变得毒舌起来了:“连人和鬼都无法分清,性别也看不出来,现在连记忆都不好了,你该不会是活的太久连脑子都不会用了吧?”
如果时透无一郎知道后世的老年痴呆的词汇,现在绝对会说出这种话语来。
就算是童磨这个程度的鬼,在无法使用血鬼术(继国缘一压制)的前提下,在面对这些强大的柱,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轻松而已,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对上弦之一来说,都是相当棘手了。
童磨嘀咕道:“真是太作弊了——”
可是有谁会在意鬼的想法呢?从他们食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了。他们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是理所当然的。
属于鬼的血液染上了猎鬼人的刀刃,在步步紧逼之下,童磨的脸上也带起了中毒才会有的青紫色彩。就算再这种情况之下,那双清透的七彩如琉璃般的瞳孔,和往常依旧没什么区别,更是因为身体的创伤,更加凸显出了这一点。
继国缘一也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机会,作为从小就异于常人的孩子,继国缘一几乎没有不擅长的事情,在多次(就两次)失败的情况下,继国缘一也抓住了血鬼术的窍门——甚至无意识还加入了来自于异界的魔术,从而摸索出了仅适合他的技能。
明明童磨还没有死亡,甚至连半死都还算不上,继国缘一却是脚下出现了不知名的像是日轮又像是火焰的阵法。在所有柱、以及童磨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日轮刀陷入了童磨的心脏之中——
童磨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顺着继国缘一刺进他胸口流向那把赤色的日轮刀,明明是光滑的刀刃上,却同样以血液沾染流动浮现出了神秘的花纹。鬼的血液要比日轮刀的色彩更加突出显眼,在触碰到日轮刀的那一刻,童磨感觉自己的血液就像是热锅上的油滴入了凉水一般滋滋地沸腾起来。
明明应当是一件格外痛苦的事情,但是童磨竟然也没有显露出一点痛苦的神情,甚至还觉得相当有趣一般,伸出手去触碰着继国缘一的刀刃。
鬼杀队的剑士在继国缘一动手的那一刻就停止了攻击,围在周边等待着继国缘一寻找着鬼舞辻无惨的位置——这是他们在行动之前早已经计划好的。
继国缘一看着日轮刀上的血液突兀地连接起了一个不知名的位置,赤色的线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鲜明,不再是以前使用血鬼术时候的模糊和断续。
如果有懂得魔术的魔术师在这里,就会一眼看出这是改编于测试血缘的魔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这是凭籍当前科技能达到的部分。只是继国缘一加上了血鬼术的操作,使之在测试血缘关系的同时,将其亲属(?)的位置连接在了一起。
在某种意义上,童磨你或许应该称呼你的无惨大人是父亲呢!至少在继国缘一的血鬼术(魔术)中,你们直接的血缘关系昭示的正是这个身份!
继国缘一垂下眼,非常冷静地拉住了这根由童磨、或者说是童磨体内的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连接起来的血线,这条线所抵达的位置,正是鬼舞辻无惨所在之地。
——绝不会让你再有机会逃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童磨给我的感觉,真的有点像是无痛症的患者,只不过把无痛转化为了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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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六十
鬼舞辻无惨是距今千年的平安时代遗留下来的亡灵。
永生这个词汇看似美好, 却总是需要付出让人难以想象的代价。鬼舞辻无惨原本是平安时代的一位身体虚弱的贵族,从出生起就被数位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岁,这叫鬼舞辻无惨心情烦闷, 就算他的生活要比常人都要奢华, 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或者正是因为他命不久矣,所有的人都用着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就算做出再怎么过分的事情, 只要想想他的生命所剩无几, 别人也只会表示着——啊, 真可怜。
唯独只有一位善良的医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鬼舞辻无惨的面前, 在其他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倾尽所能去延长鬼舞辻无惨的生命。
只是随着二十岁将近,鬼舞辻无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他将这位医生残忍的杀害了。
任谁都没有想到,在医生死后,鬼舞辻无惨却发现自己所服用的药物开始起效,他原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副健康的强壮的身体,不聊问题随后而来。
——他无法在阳光下行走了。
相较比而言, 想要吞噬人类血肉的谷欠望,只要通过吃人就可以解决,这并未对身为贵族的鬼舞辻无惨带来多少的困扰。
他从一开始, 就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白昼时无法外出,这让一直渴望健康身体的鬼舞辻无惨倍感屈辱, 愤懑不平。
而这个时候,被鬼舞辻无惨杀害的医生所留下的药方,成为了最重要的物件。但是翻阅数次, 除了明白这药方还只是一个半成品之外,鬼舞辻无惨终究无法明白其中的一味名为【青色彼岸花】的药物到底是何物。
他寻找了整个日本,最终依旧是一无所获。
除了死去的医生,或许不会有人知晓青色彼岸花到底种植在什么地方,亦或者是什么物品的代称。
但是这个时候的鬼舞辻无惨还是傲慢的,因为除却无法照射到太阳,无法在白日里出门外,他的生命已经变得无止境的漫长,他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久。
就算是度过了对于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来说太过于漫长的时间,鬼舞辻无惨却从未感受到过任何的问题,似乎他从一开始,就非常适应长生种的生活。
这和童磨的从出生起就没有情感相似,却又不同。鬼舞辻无惨是因为站在高位的时间太过漫长,出生起他就是在等级分明的平安京长大。除却身体不好,他所受到的教育,信息,都表明他是高人一等的。
在意识到自己需要人类的血肉时,鬼舞辻无惨也不会感受到不适应,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成为有着漫长生命的鬼的同时,也意味着,他向着更为高等的种族前进。能成为这样的他的垫脚石,那些被他食用的人类,应当感到感激才是。
——至少,在鬼舞辻无惨看来,就是如此。
在后来的几百年间,从未遇到过任何阻碍的鬼舞辻无惨,对这样的想法更为坚信了。
就算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自称要将他消灭的猎鬼人出现,人类在他的眼中还是太过于弱小了,他从未对其产生过多大的威胁感。
但是一切,都在一个夜晚改变了。
鬼舞辻无惨遭遇了此生当中最大的阴影,最可怖的存在。
他渴求站在阳光下行走,但是太阳只会对他产生伤害,而在这个时候出现地继国缘一正是这样的存在。
从人类之中诞生的非人的怪物,有着比身为鬼王的他还要恐怖的力量!这是不该存在的怪物!
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从未遭遇过任何阻碍,却头一次在继国缘一身上平常到失败的味道,甚至于到了现在,距离战国时期四百多年的大正,他的身上来自于这个怪物对他产生的伤口,至今还在灼烧着他,从未有过停止。
这是千年来,鬼舞辻无惨唯一的一次大败。他的人生就像是分为了两个阶段,其一是未曾遇到过继国缘一,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除却太阳外没有任何弱点的鬼王。
而后一个阶段,正是他意识到了,世间还存在着可以将他斩灭的人类之子,在战国时期出现过一个继国缘一,谁知道是否还会出生新的如同继国缘一一般强大的婴孩?
哪怕鬼舞辻无惨知道,像是继国缘一那样完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家伙,千百年来或许只会有那么一个。
继国缘一从出生起就拥有着常人训练百年都无法得到的天赋,这就像是神明对这个对生命毫无敬畏鬼舞辻无惨,从天上降下来的神罚一般。
继国缘一的一生都在失去,母亲,妻儿,最后是兄长。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逼迫着他将目光放到斩杀鬼舞辻无惨的身上,就仿佛他的出生,只是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
没人能理解继国缘一所想要的事物是多么的细微,他仅仅只是想要和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屋子也不用太大,可以容纳他们就可以了。就算生活并不富裕,只要能普通的度日就可以了。
他的愿望从来都是那么平凡,平凡到完全不像是那个在所有人眼中无欲无求的初始呼吸的剑士。
可是就算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也从未实现过。
就算继国缘一在如何渴求,失去的一切也终究不会在回来。可是就算是这样,他现在却可以保护他人不再受到来自于鬼舞辻无惨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