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Jacques无辜的笑了笑,否认,“我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
Reid摇了摇头,走过去把速度调回原来的位置,但是50ml的针管里面的吗啡已经快要见底了。
“那你看过这个了吗?”Jacques问。
Reid坐回椅子,说:“没有,Jacob,我觉得,如果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是你亲自告诉我,而不是别人。”
“那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Jacques将U盘放回柜子上,手上的输液管被他牵动,在空中直晃。
Reid叹了一口气,弯下腰理了理床上床下的输液管道,又小心的掀开被子看了看Jacques腹部的创口没有渗血,才放心的坐回椅子。
“不要忙了,他们都会弄好的。”Jacques笑着说,“毕竟这些钱可不是白花的。”
“Mr.Mueller付的钱吗?”
“当然不是。”Jacques吃惊的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不能有点额外的收入吗?还是只准许你有稿费去买乱七八糟的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问问。”Reid说。
“好吧。”Jacques神情变得认真了许多,他看着Reid,说,“既然你想知道我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情,不如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然后我回答你的问题,怎么样?”
Reid无奈的说:“Jacob,这不是一个游戏。”
“那你想不想玩?”
“你先还是我先?”Reid问。
“当然我先。”Jacques说完,又顿了一下,也许这几天长时间的卧床和麻醉剂让他的大脑一下子没转过来,明明有很多的问题,怎么一下子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Reid见他半天没反应,挑了挑眉,说:“还是我先来吧。”
“好吧,你想问什么?”
Reid又拿起U盘,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文件?”
“机密文件,回答完毕。”
“jacob!”Reid现在最不想看见就是对方脸上这种得意的笑了,他扶额,说,“如果你这样我也可以这样敷衍你的问题。”
“好吧好吧。”Jacques想了想,似乎再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你还记得Rossi曾经说过我可以感受到其他人一点情绪,有时候可以预知到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吗?然后我说那叫情感共鸣什么的。”
Reid点了点头,这毕竟是突破他无神论的重大事件,他甚至能过回想起当时Morgan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就是可以预知,情感共鸣啊感受情绪其实是一样的,是预知带来的……emmm,效果吧?我也不知道。”Jacques说,“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这个能力了,但是总是毫无征兆的,就像做梦,或者,Emmm……像是上帝突然在你脑袋里播放了一段模模糊糊的VCR,而且都不是好的事情,它让我失去了很多珍爱的东西,我很害怕,也很厌恶。”
“再后来,Mueller对我说,我应该学着去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所以他让我去了叙利亚。”那真是一段噩梦般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的Jacques都不由自主的感受到寒冷,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在那里有很多的机会让我去练习,去学着了解它,控制它,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U盘里应该就是当时的备份文件。”
“或许当时Doyle就是你练习的其中一个。”Reid皱着眉,问,“那为什……”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Dr.Reid 。”Jacques笑着看着他,说,“我想起我要问的问题了。”
“好吧,你问。”
“你为什么害怕我吃的那些药?利培酮、奥氮平、奎硫平…”Jacques掰着手指头数着。
Reid哽了一下,觉得胸膛中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缓慢的握紧了自己的心脏,他的食指慢慢的摩擦的着裤腿缝。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Jacques心疼的看着博士刷的一下苍白的脸,说。
“不,不,Jacques,我要告诉你,我,我需要想一想,怎么说。”Reid摇了摇头,坚定的说。
“好吧。”Jacques慢慢的移到旁边一点,拍了拍床上空出的空间,说,“要不要上床来慢慢想?”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
“那又怎么样?”Jacques不在乎的说,“没人会来管我们的,而且,我想要离你近一点。”
Reid没办法拒绝这样的邀请,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柜子上,轻轻的绕过Jacques的输液管,躺到床上,搂住了自己的青年。
“我的母亲,”Reid说,“Diana,我的母亲她……”
Jacques静静的听着,也许是房间里太过于安静了,也许是Emily的葬礼让这个男人心中建筑起的城墙一点点的破败下来,柔软的心一颤一颤的向着Jacques展示自己的无助而孤独的伤口。
Jacques没有再问他别的问题,Reid还是止不住的说了下去,他说Diana,也讲起他的父亲,也说高中的时候被人嘲笑时心里的恐惧和无助。
“那时候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立刻离开那里。”Reid甚至没有鼻子酸酸的委屈的感觉,当他说起这些悲痛的往事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现在的他可以很平静的诉说着一切。
“我,我不能想象,”Jacques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高中时期,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上过高中。
“哦,没事的,Jacques,”Reid笑了笑,说,“我想,你高中的时候肯定是那种全校的女孩子都疯狂迷恋追随的风云人物吧?”
“Emmm….事实上,我没有上过学,”Jacques说,“小的时候,是私教,再大一点,我一直在FBI里自学,再然后,emmm,我的那些学位也是在家里自学或者网上私教……”
Reid原本还想再问Jacques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门开了,是医生过来给Jacques换药。
Reid叹了一口气,也许下次吧,他想。
“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Jacques问医生。
Reid下床,重新坐回椅子上,同样疑惑的看着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说:“第二次手术很完美,但是后续治疗也得跟上,要是完全恢复至少还得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肾脏不能很好的恢复的话,是有大几率造成第二次破裂,再加上您凝血功能数值一直不稳定,极有可能发生内出血的情况。”
他看了看移动电脑上的数据,又说:“还有关于你的颅脑外伤,从片子上来看我们建议您再做个仔细检查,不过这就需要询问您这方面的主治医生了。”
“看样子我还得在这里呆很久。”Jacques总结。
“可以这么说。”医生将换好的纱布放进医疗垃圾筐里,整理好剩下的工具,又嘱咐道,“病人身体还很虚弱,我还是建议不要太大情绪起伏和活动,最好让他躺着,定时翻身就可以了。”
Reid楞了一下,才发现医生是在对着自己说话,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他涨红了脸,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答话,他能说什么?他又不是禽兽!Jacques这样躺在病床上,自己还能对他做些什么吗?
医生不管他怎么想,自己推车走了,Reid转过身,果不其然看着Jacques憋着笑的样子。
“诶,别走啊,我还想再和你躺一会呢!”Jacques看着Reid通红的脸,忍着笑说。
Reid拿起大衣和钱包,说:“我去买点晚饭,待会回来。”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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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因为住院,也许是病痛太过难熬又或者是有了依靠的人,Jacques总是显得特别脆弱,安全感很低,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Reid也很担心他,除了上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围着Jacques。
有一天,Reid刚刚结束一个案子回来,因为Emily的离开,大家都很沉郁,BAU所有人都打不起什么精神,Reid只想快点到Jacques身边去。
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Jacques床边围了一圈的人,说是术后感染,早上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嘴里一直在嘟囔着什么。Reid握住了他的双手,附耳听了很久也没听出来是什么,他才想起来Jacques接受过军事反审讯训练,即使昏迷精神脆弱的情况下,也不会真正的说什么,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
高烧一直到深夜才慢慢的退下去,Reid拧干了温热的毛巾,一点点的擦干净他背后的冷汗,给他换上了新的衣服,看着Jacques安安稳稳的睡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能再去JJ家里了,Reid想,Jacques需要我。
从那天之后,Reid就搬到Jacques的病房里,反正这里空间足够大,有浴室,有小厨房,有陪护睡的隔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
可是Jacques还是喜欢和Reid挤在一张床上。
“我不知道,我想也许我有肌肤饥渴症?”Jacques说。
Reid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Jacques的后背,看着窗外蒙蒙亮起的天空,低声说:“其实一美分面积的皮肤下就有25米长的神经纤维和1000个神经末梢,因此皮肤可以传递大量的信息。”
“所以你在告诉我什么?”Jacques想了想,说,“你会在今天下班回来的时候给我把家里的PSP带过来?”
“不是。”Reid干脆的摇了摇头,说。
“如果是我的手机,我也能接受……哦 ,Spencer,我听见你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