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ques耸了耸肩,说:“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尝试。直到成功,至少他认为的成功。”
Reid明白Jacques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深深感到无力感,他打通Hotch的电话对他说:“也许我们可以给出侧写了。”
“你去吧,”Jacques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着Reid说,“我,恩,我把这个植入物送到物证组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来源。”
“好吧。注意安全。”Reid还在思考着案子,没注意Jacques,他低着头往外走。
Jacques看着Reid走远,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头实在疼的厉害,他需要再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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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基本就是一个高密度集合物,”Jacques看着手里的平板,对着电话那头的Reid说,“是为了腿部的活动而设计的,外膜则是由无机物和有机物混合制成的树脂,大概是为了避免排异反应。”
“让我猜猜,”Reid举着电话,看着垃圾桶旁边的第四位截肢死去的女人,说“这个树脂可降解,对吗?”
“当然。”Jacques点点头,他说,“一个医学知识少的可怜却又懂一些切割肢体方面的技能……”
“殡葬师。”Reid叫了出来,却听见Jacques隔着电话得意的笑声。
“啊哈,我已经想到了,JJ和Morgan已经去当地的殡葬馆,你那边怎么样?”
做完侧写之后大约一个小时,巡警报告说在城镇中心的一个小巷里发现一具尸体,其中一条大腿上有着新鲜缝合的痕迹。
在Hotch的授意下,Reid和Rossi立马赶了过去,刚好和从物证分析室回来的Jacques错过。
Reid用肩膀夹着手机,蹲了下来,Rossi的手电筒照在女人的左腿上,他说:“新发现的受害者和前面不一样,这次是左腿,皮肤颜色不一样,大概还有一个受害者,伤口没有坏疽,很新鲜,法医初步判断是失血而死。”
“只有一个尸体么?”
“是的。”
Jacques站起来,仔细的盯着白板上的照片,他忽然问:“Reid,嫌犯没有像以前那样把她送到医院或者丢的更远一点,而是直接抛弃在城市的垃圾桶里。他为什么这么匆忙?”
Reid和Rossi同样想到这个问题,间隔时间的缩短也说明他们的嫌犯快要结束他的实验,那么这两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最后的验证。
“但是他是怎么挑选受害者的?”Rossi对着Reid说,“这里一定有一个标准在这里,他有一辆采血车,但是Garcia说受害者的血型各不相同,不会是交叉配血这么简单的实验,他一定有自己的筛选标准来捕获猎物。”
Reid忽的想到有一个人可以帮忙,他匆匆的和Jacques说了再见挂了电话,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拨出一个号码,“恩,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Dr.Maeve Donovan,我是Spencer Reid,我想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另一头,Garcia并没有从JJ提供的殡葬人员名单那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即使和前面Tony提供的采血车使用者进行对比,结果并不让人满意。
“更糟糕的是,如果他有自己的设备,我们很有可能找不到他了,”Emily捧着咖啡杯说。
“我们到底漏了什么?”Jacques和Hotch对视一眼,觉得需要从头理过才行。
Reid强大的记忆力做这个一直很有效率,可是偏偏他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Jacques打算自己来。
“首先,”他将Tony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思考着说,“Tony说嫌犯有一辆采血车,车辆应该是一种绑架手段又或者是选择的方式。”
“什么选择?”Emily问。
Jacques解释说:“如果他想要实验成功,那么最终的结果是一条或者两条健康的腿移植到需要它的人身上,这个人对嫌犯来说很重要,那么挑选的人或者她的腿就要符合嫌犯的要求。”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自己需要呢?”
“他追求完美,所以他才做了这么多的实验,就是为了最后一次的万无一失。”Jacques使劲揉了揉眼睛,室内强烈的灯光让他有些晕眩。
Hotch点了点头,他觉得Jacques说的没错,“一个缺失一条腿的男人很少会有这种完美的情结。”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JJ和Morgan从殡葬馆回来,刚好听到最后的讨论,JJ坐了下来,问道。
Jacques喝了一口水,含糊着说:“妻子?孩子?”他想了想,说:“如果男性受害者转向女性受害者的改变是因为嫌犯觉得实验完善,他留下那个女人是为了最后的重接术,那么我倾向于是一个成年女性。”
“所以我们要找一个妻子被截肢的殡葬人员?”Morgan问。
Jacques想了想,觉得还少了什么,他猜想:“也许不一定是截肢,让我想想,其实有很多疾病很可能表现为肢体的残缺,或者肢体萎缩。但是症状和截肢没什么两样。但是这可能涉及到专业的遗传学或者医学知识,我们需要专业的人员。”
Hotch直接拨通了Garcia的电话,时间不等人,他直接将已有的线索报给她,希望能查到一点什么。
Jacques觉得答案就在嘴边,可是这该死的头痛让他集中不了注意力,明明分析室里很安静,偶尔也只有翻动纸张的声音,可他却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其他人对着这个声音毫无察觉,Jacques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来,他放缓了呼吸,强忍着晕眩站了起来,趁着大家不注意端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Hotch还在等Garcia的结果。
可惜的是,Garcia即使缩小了范围,符合侧写的人也有上百个。
“如果是妻子因为水痘而致使肢体畸形的呢?Garcia!”Reid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冲着电话喊道。
Garcia楞了一下,忙敲起键盘。
“哦,天啊,”Garcia不可思议的看着最后的结果,屏幕上单单显示了一个人的资料,“John Nielsen,两个月前从殡仪馆退休,他的妻子Linda Nielsen因为水痘右小腿残疾。”
Hotch果断下令,“我们得去找他谈谈。叫上Rossi和Jacques,我们现在就出发。”
“Rossi在外面的车上。”Reid说,他四处看看,问道,“Jacques在哪?”
Emily也奇怪,说:“刚刚还在这里。”
“Reid,你留下来和Jacques一起,”Hotch套上西装外套,示意其他队员跟上,打算先走一步。
Reid想了想,还是将拆开的信封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放进包里,然后才拨打Jacques的手机。
等了好一会,才听见熟悉的铃声从最边上的座位那里传过来。Reid挂掉电话,发现Jacques的包还在房间里。
那个桌角还残留一小滩水迹,不停的滴在地板上。
也许是去接水了。Reid想。
正想问警员茶水间在哪,就看见Jacques自个晃悠悠的从走廊另一端过来。
“Jacob,Hotch他们已经去嫌犯家了,我们要赶……”Reid猛然发现Jacques整个人汗淋漓的,整个衬衣都像是湿透了,青年的脸色苍白,眼神迷茫呆滞。
Reid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才发现青年整个软绵绵的,浑身发软,脚步虚浮四肢无力。
“jac,你还好么?”
Jacques不好,他的脑袋里面像是有把锯子,柔软的脑组织就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树枝,青涩的汁液飞溅出来,辛辣的汗水顺着一缕缕的发丝滑进眼睛里,痛楚和绝望让他的视野模糊。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在这里倒下来。
Jacques扶着墙壁,几乎一步一个踉跄,长长的走廊就像是永远走不完一般,强烈夺目的白炽光让他视野模糊,Jacques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梦魇。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扶着了他,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Jacques觉得自己安全了。
他坐在椅子上,分析室的灯光被Reid调成昏黄的夜灯模式,Jacques哆嗦着捧着杯子艰难的喝了一口水,看着Reid从他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熟悉的瓶子。
“Jacob,你知道的,这药……”Reid想说,这个药吃的太多太频繁,引起的副作用很大,他还想说Jac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聊聊你的病呢?
他想问的想说的太多了,可他一和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对视,所有的话都说不上来,Reid从瓶子里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递给眼巴巴等着的青年。
就像是强大的心理暗示,一吃下药,哪怕知道这个药片还只是停留在胃里没有进入血液循环,Jacques也放松下来,他擦了擦汗,沙哑着声音,对Reid说:“你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线索了么?”
“我们可能找到嫌犯了,Hotch他们先去了。”
Jacques想了很久,似乎才明白Reid的意思,他呆呆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要不你先去找他们,我,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Hotch那里还需要你的帮助。”
“也行。”Reid思考了一下,将自己的外套盖在Jac的身上,对他说:“你睡一会吧,待会药性上来了。”
“知道了,去吧。”
Jacques笑着看Reid冲自己挥手离开,他正要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才发现Reid的手机还在外套口袋里。
他把手机拿出来,结果屏幕自动亮了。
Jacques没点开它,Reid的手机将短信的内容屏蔽了,他只看到一个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