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满意比赛结果,除了Jacques。
失败来的太过迅速,Jacques那时候连着好几天闷闷不乐,后来才好点。Reid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青年一直记着。
“好吧,你完全没放在心上。”Reid摸了摸Jacques的头发,哄着。
Jacques拍掉他的手,将盒子塞进Reid的怀里,说:“所以里面是什么东西?”
“Jacob,你知道FBI学院邀请我去上一堂课的出场费是多少么?”Reid接过了盒子,眼睛向下弯,满是笑意。
“请你去讲那些高深的,笑不出来的笑话吗?”Jacques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想起上次那个Reid讲换灯泡,Emily嫌弃的表情,然后越想越好笑,干脆“哈哈哈”直接在床上打起滚来。
“嘿!那是一个很完美的笑话好嘛!”Reid不满的反驳,他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两条大长腿交叠,仔细的翻看着盒子。
“哦,得了吧。”Jacques翻了一个白眼,说:“就和‘勃列日涅夫在波兰’一样么?”
Reid沉思了一会,竟然也低声笑了起来,先是克制的抖动着肩膀,然后在Jacques诧异的目光下,“哈哈哈”的歪歪倒在Jacques的肩膀上。
“好吧,也许你会和Mueller相处的很好,我是说,你们至少,在这个方面。”
“不,恩……”Reid又笑了一会,严肃,至少他揉了揉脸想让自己看上去认真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说,“我的笑话至少比这个要高雅一点,Jacob,你要听么,我是说……”
然后Jacques那天哪里都没去,甚至连西装都没脱,就这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看着Reid的眼睛,听他兴高采烈的讲着只有他才听得懂的笑话。
虽然每讲完一个笑话,他都会认真和Jacques解释笑点在哪里,为什么好笑,有的时候,讲着讲着,就变成了一个哲学课或者是历史课。
他们的电话设置成了免打扰,Reid细心的在门口也放了牌子,就像是Hotch默许的那样,这一天是特殊的,BAU不受理任何案件。
结果到最后,天都黑了,Jacques也没能知道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太困了,昨天熬了一夜,今天早上因为Mueller的电话还要挣扎着起来。
药也没有带来,精神要比平时疲倦的多。
Jacques昏昏沉沉的埋在松软的枕头上,强忍着睡意对着Reid说:“把那个盒子打开,我想看看……”
Reid拍了拍Jacques的后背,在被子里翻了翻,才找到那个盒子。
“Jacob,这里面是……”他松开俏丽的蝴蝶结,打开盖子,才发现Jacques已经沉沉的睡去。
盒子垫着一块洁白的手帕,上面则是放着一把黑色的□□。
Reid取出枪支,他认得这把枪----柯尔特M1911。
Jacques几乎将它看做成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是在自己家里打地铺,也要把这把枪放在枕头底下。
他曾经将这个当做烦恼向JJ倾诉过,但是JJ却安慰自己说那是因为Jacques经历过战争,哦,对了,她是怎么说的?
“这种创伤也许一辈子都愈合不了,但是Spencer,你不一样。”JJ鼓励着说,“你没发现么,在你身边,Jacques是完全放松的,他的身体语言在说,他很相信你。而你要做的,是给他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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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太放松了,当Jacques醒来的时候,一夜无梦,只觉得神清气爽。
Reid放下手中的书本,他已经洗漱过了,事实上,BAU其他的人一大早就起来在大厅里聚了一次,吃了早饭,商议好离开的时间,就各自活动去了。
Giden的逝去像是一个警钟,BAU的众人纷纷抓紧和亲友们相聚的时刻,尤其是Hotch,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七天的时间黏在Jack的身上。
Reid回到房间的时候,Jacques还在睡觉,他轻轻的躺在青年的身边,书本纸张的清香和舒缓节律的呼吸声,让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去他的精神分裂,Reid心想,我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就这样,过完一生。
第30章 第 30 章
“滴答、滴答……”
“你听到了什么?孩子。”
小小的Jacques侧着耳朵,想了一会儿,软软的说:“下雨了,先生。它滴在我的头上。”
“对,下雨了。”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放慢了语调,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柔和一点,“孩子,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有一个人,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有一个人,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朦朦胧胧的雾天带来的不仅是压抑的焦躁感,因为湿度太大却还没到凝成小雨滴的程度,整个空气都是潮湿的,皮肤的毛孔被空气中的尘埃堵塞,Jacques松了松领口,他觉得自己无法出汗也无法呼吸了,整个胸腔闷沉沉的难受。
他还穿着Giden葬礼时的那套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鹅黄色的小兔子拖鞋。
视线很模糊,Jacques只能一步一步的移动,他突然立住了,前方的空气波动着,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孩童的身影。
“有一个人,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稚嫩的童音像是被程序设定好的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有一个人,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没由来的恐惧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一点点钳住Jacques的心脏,他屏住呼吸,大脑嘶吼着“快跑快跑”可是身体却呆立不能动弹。
男孩前面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Jacques强忍着逃跑的欲望,向前一步。那个人,更准确点来说,是一个皮肤苍白的消瘦的男人,关节突出,肌肉萎缩,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就仿佛死了。
不,他真的死了,没有胸廓的起伏,没有呼吸,他真的死了。
这个认知吓了Jacques一跳,他恍惚着向后踉跄了一下,剧烈的喘息着,小男孩睁着眼睛呆滞的望着空气,嘴里还在不停的重复那句话。
“有一个人,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Jacques受不了了,他突然觉得后背的肩胛骨像是被一个硬物顶着,可是转身又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背后隐隐的疼痛像是一把细小的锯子缓慢的从肩胛骨延伸到大脑,Jacques觉得身体像是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四肢软绵绵的,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知觉向后倒去。
“呼——”
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回到现实,他汗淋漓的从床上醒过来,窗外的天蒙蒙亮,Reid的胳膊还抱着自己的腰,睡得正香,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扬着微笑。
他拿起床头柜上帕子擦了擦汗,凌晨的匡提科格外安宁,他的呼吸随着Reid胸廓舒缓的起伏而放慢了节奏。
自从Giden的葬礼之后,哪怕并不是下雨天,Jacques也会到Reid的公寓里来过夜,但默契的是,两个人都将亲密的范围限于亲吻和抚摸,最甜蜜的不过是在床上相拥入睡。
但更多的是Reid先哄着Jacques睡去,然后他还要看一会书才会关灯,留下Jacques从自己公寓带来的小夜灯。
Jacques缓缓的靠在床头,右手在被子摸索了一下,果不其然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巴拉出一本书。
《约翰史密斯的告白》,Jacques记得这个名字,Reid曾经兴高采烈的和自己讨论过这本书,他还记得Reid给自己念过书上的一句话。
Jacques没打开书,他有点记不清了,说实话,Jacques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但是Reid不一样,那是真的喜爱,最近睡前都要拿出来翻看。
书本一个角像是被重物压歪了,里面的书页被人□□过的样子,有的向外折有的向内折。
Jacques有点心虚,背后的疼痛表明他就是那个作俑者。
卧室里的鹅黄色的夜灯一直亮着,Reid大概是看书又看到了很晚。
Jacques没多少的睡意,他拿起床边柜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又吃了一片阿司匹林,才觉得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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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的,Jacques。”
“告诉你什么?”Jacques看着Reid ,边走出电梯,问,“把刚刚才睡下的你叫醒,告诉你我做噩梦了,然后我们两个人靠在一起什么也不做等闹钟响么?”
“至少,至少我可以安慰一下你。”Reid闷闷的说。
Jacques“哼”的笑了一声,说:“那可别了,我已经24岁了,上帝,又不是4岁。”
Reid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将包放在桌子上,默不作声的去了茶水间。
他很早就想问了,关于Jacques每天吃的药,关于他的心理测评报告,关于他每天的噩梦,可是无论Reid怎么从旁敲击,Jacques总是默默的转移话题或者干脆像刚刚那样避而不谈。
Reid觉得自己和Jacques隔着一道厚厚的城墙。
Morgan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他靠在Jacques的桌旁边,说:“怎么了?同居生活出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么?”
“如果你的笑再真诚一点,我或许会考虑考虑。”Jacques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酸涩,他用力的揉了揉,发现自己更想睡了。
“好吧,或许这方面我的经验有些不足,但是,话说回来,”Morgan抿着笑,对着Jacques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觉得你这个格子衬衫好像和你以前的风格,emmm,不大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