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如果让曹操的人看到李进对战吕布的英姿,汇报给曹操,曹操肯定会动心,想办法把李进留在自己帐下。
虽然李进完全没有效忠曹操的想法,可一旦他在曹操眼皮底下挂了号,总归是节外生枝,多了一番波折。
而郑平则不同。一来他已经在曹丕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手,再多展示一些,也不过是影响曹操对他忌惮的多寡。
二来,他与曹操关系微妙,曹操就算知道他与吕布对战的事,也不一定敢用他。
因此他未经犹豫,在李进之前截下吕布,出声邀战。所作所为,不过是利人利己,顺水推舟罢了。
而事情正如郑平所料,曹操那边一直派人关注吕布的动向,得知郑平“击退”吕布,曹操的脸色来回变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让汇报的士兵退下,未执一言。
曹丕斟酌道:“未知祢正平是否有行军布阵之能。”
知子莫若父,曹操怎么会不知道曹丕的言下之意?
曹丕说到行军布阵之能,正是暗示他可以考虑将郑平往将领的方面发展。一个嘴欠气人、把炮火对准上峰与同僚的文官下属是所有掌权者们所讨厌的,可若这个嘴欠的人是武将呢?
武将雅也好,俗也罢,嘴欠也无所谓,只要能打胜仗,不出大乱,没有人会去管他是什么画风。何况武将常年征战在外,就算有一张毒嘴也是祸祸别人,简直一举两得。
曹操哪能不知道这个,笑骂道:“你倒是想得美妙。你当那祢衡是何许人,任你说什么是什么?”
他想用祢衡,也得要祢衡愿意为他所用。
“你可要与为父打赌——赌此战一了,祢衡会不会立即离开。”
曹丕想了想,果断摇头:“不赌。”
就像曹操对自己认识得明明白白,曹丕也知道郑平与曹操的对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毫不犹豫地避开自家老爹给自己挖的大坑。
曹操没能借赌约坑到儿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事实正如他们所猜的那样,在一场战役结束后,郑平与李进同时离开曹营。
这场争战,曹军与吕布那边算得上旗鼓相当,只得暂时退兵等候良机。
吕布那边似乎认定曹操营中粮草尽毁,将全部兵力驻扎在附近,准备以逸待劳,拉长战时,逼得曹操不得不撤退。
然而,好多天过去了,吕布这边仓促带来的粮草即将吃完,曹操那边却还是没有吃空。
逐渐意识到不妙的吕布:……
隔日,吕布闻着对面隐隐飘来的饭香,愤怒地提起长戟,领兵出阵。
曹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奉先,粮草可够?”
……
另一头,郑平终于在兖州见到了郭暄。
他一眼认出这个约莫十五岁左右,做束发打扮的漂亮少年,是个女孩。
第40章 狂士楚歌
因为女孩普遍比男孩发育较早,十五岁的郭暄比同年龄段的少年还要高挑一些。她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却十分精致,眼睑与鼻梁处用特殊手段做了修饰,看起来更显少年英气。
这大约是世家用来乔装饰容的秘技,若非郑平前世认识的某位朋友精通易容之术,时常在他面前捣鼓技艺,郑平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少女的真实性别。
郭暄见到郑平,眼中露出真实的喜意。她穿着世家少年的出行服,本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邸舍的矮榻上,在郑平出现后,立即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扑入郑平的怀中。
突然被陌生人扑了个满怀,郑平的腰背下意识地一僵。
在郭暄冲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他知道这么做并不妥当,最终忍住后退的本能,将这个“弟弟”接住。
早在来这之前,郑平便已猜想过无数可能,模拟自己对这个“弟弟”应有的态度。
如今弟弟变成妹妹,虽然一些事情上多了点不便,但大致并无偏差。
郭暄紧紧抱着他不放,声音中透着欣喜与少许梗咽:“阿兄,你到哪去了,这么久也不寄一封书信回来。”
郑平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唯独没想到“弟弟”会哭。他微怔了片刻,想起许都那个自闭男孩对祢衡的亲近与信赖,心中多了一些猜测,略带迟疑地将手盖在郭暄的头顶:
“是阿兄错了……”
郑平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怀中的女孩揪紧,下一秒,女孩嚎啕大哭,还不时地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胸膛:
“坏蛋,阿兄是大坏蛋——”
向来泰山崩顶而不变色,从不知退缩为何物的郑平,此刻目光呆板地顶着墙上的一块黑点,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好在他马上想到了脱身之法,学习另一个豢养狮子的好友,像抚摸狮毛一样地摸着郭暄的发顶。
“莫哭了,阿兄向你赔罪……李兄还在这,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岂不让他笑话?”
李进原本安静地呆在旁边当透明人,旁观这对兄妹的重逢之情,哪知战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
想到郭暄的古灵精怪,他连忙道:“阿暄聪慧可爱,我怎会笑话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郭暄立即收了眼泪,已经初见时沉静稳重的模样:“让李家兄长见笑了。多谢李家兄长带阿兄回来,暄感激不尽,他日必向李家兄长亲奉谢礼。”
李进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只是帮个小忙,阿暄你也太客气了。该是我感谢你帮了我大忙,如果没有你的计策,我还不能这么容易从太守那脱身。”
他料这对兄妹久别重逢,必定有许多私话要说,便故意道:“刚才我见到市上有个卖柿子饼的,正好馋了,我去去就来,回来给你们带点。”
说罢转身就走。
李进走后,郑平看向郭暄,郭暄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郑平。
郑平淡然道:“说吧,怎么回事。”
他没有限定询问的事项,刻意模糊了主语,一切单凭郭暄理解。
郭暄眨了眨眼,从桌上拿了壶,给自己与郑平各倒了一杯热水,这才回答道:“族中现在乱成一团,姑母让我来找阿兄,嘱咐你这几个月不要回去。”
李进曾经说过,郭暄的哥哥叫韩衡。如今已确定祢衡本名韩衡,与郭暄不同姓,他俩应该是表兄妹的关系。
那么郭暄口中的姑母,就极有可能是祢衡的亲母。
郑平虽做出这样的猜测,却没有急着确认,而是问道:“族中为何乱成一团。”
郭暄将其中一杯热水端给他:“反正是与你我无关的事,阿兄可不必理会。”
郑平却没这么好忽悠:“既是无关之事,听一听也无妨。”
郭暄的手刚刚随着水杯递出,闻言不由一顿。她惊讶地抬头,再次认认真真地将郑平打量了一遍。
郑平随她打量,神色间不见任何异状。
他心知自己与祢衡不可能完全相同,却也不惧被郭暄看出。
总归到头来一句:被社会毒打过一顿,成长了。一瓶万金油通关全场。只要他不在其他方面显露异常,寻常人皆不会往离奇诡谲的角度去想。
果然,郭暄只看了郑平一会儿,并未露出怀疑之色。她眼中略有几分感慨,仿佛见到顽皮捣蛋的孩童终于懂事了那般,欣慰而惆怅:“阿兄真的变了,以前你不会多问。”
郑平接过那杯水,没有出声。
他知道郭暄为什么这么说。过去的祢衡除了久缠狂病,自身亦无比高傲,甚至可以称得上孤芳自赏。除了孔融与他的家人,他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更不会管其他人的是是非非。
若是祢衡在这,他最多只会问一句:“那什么时候能回去?”绝不会问出“是什么事”这样的话。
所以郭暄以为自家兄长成长了,懂得关注各种纷杂之事,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忧。
她沉思片刻,到底没有隐瞒,准备将所谓的“族中的事”说出来。
“姑母不让我与你讲……但我认为,让阿兄认清一些人的真面目,今后提高警惕也不是坏事。”
郑平察觉到郭暄言语中似在把握度量,徐徐带出,好像是顾及着他的接受能力,顾及着狂病的病情,做了许多铺垫。
他想知道的是完整而准确的消息,不需要郭暄言语上的关照。
因此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巧的物什,勾着顶端的穗绳,倒挂着置于郭暄的眼前。
“可是为了这个?”
郑平取出的物件,正是铜鞮侯侯印。
郭暄素来知晓自家兄长聪慧,却未想到他出门一趟,竟成长得如此迅速,敏锐得令她心惊。
她缓缓点头,气愤道:“那些混蛋竟然说阿兄在许都得罪了曹操,已经被人打死在了外面;还有人嘴巴不干不净,说阿兄并非姑父亲子,不配承嗣,更不配继承铜鞮侯的爵位……”
听到前半句时,郑平心中一动。
这句恰好贴合的话,究竟是巧合,还是……祢衡被打至死的事另有玄机?
当初被截在巷中套麻袋泄愤,其中有一两人下了死手,他本以为这是人性之恶的衍射,却未想过其中可能隐藏另外一种可能。
而故意伤人与买凶杀人的罪责,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当中真的有被收买的杀人之刀,一定会在二者之间咬定前者,不可能承认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