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星,”他将孩子揽到怀里,像是在抱着易碎的瓷器,“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受委屈。”
琉星的肩膀动了动,慢慢抬头:“我没有……受委屈……”虽然这么说,但琉星的心脏却忽然酸软起来,忍不住红了眼眶,“没有,我从来、从来不觉得委屈!大家都很好,太鼓钟贞宗也很好……是我……我太坏了,我不知足……”
“琉星。”烛台切喊他的名字,“都很好,这句话很不好。”
“不管是神明还是人类,生活在一起总是会有摩擦。没有谁会一直好,也没有谁会一直不好,两者相互交织,才是生活的常态。”
“就算是一期一振那样的好脾气,也会有被弟弟们气得吃不下饭的时候,是不是?”
琉星不太明白,却能敏感地捕捉到烛台切语气中的温柔,不由地“嗯”了一声。
“你今天冲我发了脾气。”烛台切说。
琉星的小心脏猛地一缩,焦急地张开嘴却被烛台切打断。
“我很开心。”
琉星愣住,怔怔地看着烛台切,像是不可置信。
烛台切温柔地凝视着他:“懂得忍耐是很好,但我不希望你习惯忍耐。”
“琉星,可以答应我吗?在你觉得难过的时候,在我无意中伤害到你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骂醒我,或者逃离我。”
琉星有些急切地道:“烛台切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烛台切对我最好了!”
“我也希望如此。”烛台切叹息,苦笑道:“可我今天让你伤心了,是不是?”
琉星张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小声咕哝:“没有,我……我也没有很伤心……好吧,也许有一点点,可是和烛台切没有关系呀,是我——”
烛台切捏住琉星还想自我贬低的小嘴巴:“大人总是很自以为是,我也一样。”
“我……我自以为足够细心体贴,可以照顾好你的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黑色的付丧神苦笑,语气里充满自嘲:“可事实上,我也只是个新手家长,很多对你来说非常新鲜的事,也是我措手不及的第一次。”
“当然,无论我如何给自己找理由,犯错就是犯错,这是无可辩驳博的事实。摸索得来的经验远远不够,对于你来说,是大概是个还不够成熟的大人。”
“我自以为能调节好你和太鼓钟贞宗的关系,却因他的到来而忽略了你。没注意到你的心情,没有将误会及时澄清,不守信誉,打破了和你的种种约定。”
“我现在郑重的向你道歉。”
“琉星……你愿意原谅我吗?”
琉星想说什么,但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半晌,他才边掉眼泪,边呜咽着道:“你好坏……你说过、说过要送我上学的……”
“对不起,是我爽约了。”烛台切拿出手帕帮琉星擦眼泪,温柔地应着琉星的每一句话。
“放学也、没有来接我!”
“抱歉,是我不够体贴。”
“你说、说要给我做红薯饼,可是却变成……变成牡丹饼了!”
“我的错,是我打破了约定。”
“我真的、真的很期待的……可是……可是……”
“嗯,都是我的错。”
琉星拉住烛台切的衣袖,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烛台切……我还…呜…还是你心里的第一位吗?”
“当然。”烛台切轻柔地擦拭孩子的脸颊,“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
“比起太鼓钟贞宗,你更喜欢我对不对?”
“对。”
“那如果……”琉星哽咽着说,“如果有比我更可爱的小朋友,你会不会,变心啊?”
烛台切哭笑不得:“不会,你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朋友。”
“你骗人,”琉星抽抽噎噎,一副小可怜模样,“我没有太鼓钟贞宗可爱,他好好看哦。”
“……”烛台切低声哄他,“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可爱了。”
琉星沉默了半晌,才小声说:“我今天……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烛台切:“我知道。”他捏了捏琉星红彤彤的鼻尖,“你只是太伤心了。”
“……嗯。”琉星环住烛台切的脖子,脸颊在烛台切的脖颈间磨蹭,“我真的好伤心哦。”
“我害怕你会被太鼓钟贞宗抢走,”琉星用猫崽子一样微弱的嗓音道:“但我不敢告诉你。”
“为什么?”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爱妒忌的坏小孩?”琉星怯生生地问,“大家都不喜欢爱妒忌的人。”他顿了顿又说,“……也不喜欢乱发脾气的人。”
“……你肯定会讨厌我的……”琉星的嗓音里又带了哭腔,“我、我太坏了……”
“……如果是我呢?”烛台切问,“你会因为我爱妒忌,对你发脾气,就讨厌我,离开我吗?”烛台切轻声问,“琉星,你要离开我吗?”
琉星吓了一跳,小脑袋在他肩窝里一顿乱蹭:“不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要离开烛台切!烛台切发脾气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讨厌烛台切的!”他说得很认真,生怕烛台切误会他的心意。
烛台切的眉眼都跟着柔和了几分,他亲了亲琉星的额头:“我也不会。”
琉星环着烛台切的胳膊紧了紧,却没吭声。
“……琉星,如果你想得到承诺,无论多少次,我都说给你听。”
琉星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
烛台切:“需要我发誓吗?”
琉星:“……可以吗?”
烛台切失笑,他摊开手,琉星便乖乖地将手放上去。
带着老茧的指节,泛着暖意的掌心,这双手很大,要琉星两只手一起,才能牢牢的握住。
青年珍而重之地,在孩子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我发誓。”
“绝不会因为您爱吃醋,爱发脾气而离开您。”
“因为您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比您更加重要。哪怕是大俱利伽罗,太鼓钟贞宗,又或者我自己。”
琉星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对不起。”烛台切温柔的目光对上孩子充满惊喜的眼睛:“大人总是比孩子更不坦率……这些话我早该告诉你的。”
“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被这双天真纯粹,写满依赖和爱的眼眸盯着,烛台切只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一并给他。
琉星对他来说并不只是审神者。
用刀剑和主公的关系来形容,过于浅薄。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真的成为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有的时候,又觉得这份关系远比所谓的血缘羁绊更亲密。
所有人都说琉星对烛台切过于依赖。但只有烛台切自己知道,这份依赖亲昵对他来说比性命更重要。
翻遍了辞典,烛台切也无法用准确的语言给这份关系加以定义。
所以,就这样吧。
我的主人,我的孩子,我的信仰……我的光。
请怜悯我,照耀我,不要让我陷入无边黑暗。
——我依恋光明。
第219章 修罗场(完)
第二天, 近侍一期一振看见的,就是愁眉苦脸的琉星。
对着烛台切嚎啕大哭一场后,琉总算是放下了一直悬停着的心脏。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挥之不去的歉疚。
这份愧疚不仅对被排斥的太鼓钟贞宗, 还对被他情绪影响的付丧神们。琉星擅长自省,他发热的小脑子一冷静,便意识到自己做了太多让大家担忧的事,
心里头惴惴不安,便显得没什么精神。
直到早餐时烛台切端上了散发着焦香的煎饺, 琉星才露出了个甜甜的笑, 可当他看见烛台切身后跟着的太鼓钟贞宗时, 便又瞬间心虚, 恢复了满面的愁苦。
……太鼓钟贞宗一定被我的态度伤害到了。琉星慢吞吞戳着盘子里的煎饺:如果我到初到陌生地方就被主人态度恶劣地拒之门外……一定会非常沮丧难过的。
……得道歉才行。
慎重地,郑重地道歉!
但要怎么做呢?琉星苦恼地想。总不能在食堂里说呀!最好还要供奉上鲜花和点心,神明大人才会开心吧?
琉星喜欢的东西很多,鲜花和点心更是他的心头好,便一厢情愿地认为所有人,包括神明也一定很中意这些。
吃完饭, 一期一振去打理文书, 琉星准备去花园里剪一束花。他的儿童剪刀不太利,便跑去仓库里,翻箱倒柜地找起了花剪。
但花剪没找到, 琉星却找到了付丧神们用来修建灌木的长剪刀。
这剪子又大又沉, 有着和太刀差不多的重量,但琉星却不太害怕,他偶尔会给太刀手入, 觉得自己一定用得好。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儿童稚嫩的手掌根本握不住它,
琉星试了好几次,也没能让剪刀开合,最后手一滑,落下的剪刀差点扎在他脚上,还好有人先一步抓住了凶器。
“小心!”对方显然也吓了一跳,拉着琉星的手把小朋友带出了仓库:“琉星大人,没有大人在身边就不能碰锐利的东西,我们叮嘱过很多次了吧?”
虽然琉星保住了小脚丫,但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他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又愧疚又沮丧地揪着衣角:“对不起呀,宗三。”他低着头不敢看宗三左文字生气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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