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堂因为追索荒霸吐的踪迹已经八年了,现在终于得手了,所以他那边正在自顾自地上演着“情深”的戏码。
却不知道“被情深”的那个对象正在神游中,想到了奇怪频道的东西。
在心里吐槽完,飞鸟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现在这个场景,在心里感叹着对方果然是因为荒霸吐。
在八年前,他因为感受到中也的虚弱,所以将体内的力量传给了中也,在中也吸够了力量之后,在仅有他们两个人的亚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
因为这只用异能力组成的大手的侵入以及先代赤之王掉剑的原因,感受到力量威胁的中也才会暴走,飞鸟的眼罩在掉下的一瞬,就看到兰堂这张脸的震惊神情。
因为力量过于强大,兰堂被力量震晕了过去,所以没有完完全全地看到他的长相,看清楚了的也只有因为力量具象化而看起来像是野兽的中也。
不过他们昨天在港黑首领办公室相遇的时候,兰堂八年前因为惊骇过度而遗失的记忆又回来了。
他原本就为了恢复以前的记忆而努力了八年之久,在看到飞鸟后想起了一些记忆后他加快了行动的步伐,还另外找了两个可怕的帮手。
因为想要恢复记忆的心情过于急切,所以他有点慌不择路了,完全不考虑他找来的帮手本身的危险度。
既然兰堂是因为荒霸吐的存在,那么其他两个人是为了什么呢?
飞鸟用最后一点力气往另外两个人那里看了过去,因为视线模糊,所以只看到其中一个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眼睛里有着不是活物的麻木的眼神。
而另一个人坐在自动化的轮椅上,绿色短发,容貌看起来很是年轻。
虽然不认识,但是飞鸟感觉到另外两个人无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一方BOSS级别的反派人物。
他们两人似乎表面上因为什么原因和兰堂结盟,但实际上却有着各自的计划,看起来要比兰堂这个人要危险得多。
可能是有预感到横滨这里会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计划外的亡命之徒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聚集在这里,事情真的是越闹越大了。
飞鸟作为一名空有异能力能量,但是不能使用的普通人,看了一眼正在老老实实地躺尸的太宰治,然后充分发挥对方“打不过就装晕”的优良精神,也利落地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他想道:比起太宰治被揍了一拳就“晕”的情况,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实在是敬业太多。
等飞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发现他的双手被镣铐铐了起来,在这十平方米不到的方形密室中,飞鸟抬起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铐在对面的太宰治。
太宰治的脸上的那个拳印也是实打实的,所以嘴边有着已经干涸的血痕,原本帅气的黑色长款风衣看起来也满是脏污。
而飞鸟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是胸口的大滩血迹看起来也很是吓人,总之,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惨兮兮的。
仿佛注意到他睁眼,太宰治也迅速睁开了眼睛,语气抱怨地说道:“那三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同样是昏过去,只把身材纤瘦的飞鸟放进了大号的行李箱中,然后把行李箱放在那个坐着自动轮椅的男人的腿上过来,但是对我就像是拖麻袋一样拖着走,上了车后直接把我扔到后备厢中,我的脖子因为他们粗鲁的动作都不知道磕了几回了,明明我也是花美男啊,区别对待得也太明显了。”
飞鸟因为那句“他被放在行李箱中”这句话感到无语,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成年后个子还是挺高的。
虽然他现在有点矮,但是他长高的后劲足啊,不过真要等身体像是春树一样窜高要等到十六岁之后。
现在还是十五岁外表的他只能默默咽下了这种身为男人却被塞进行李箱的“屈辱感”,不过看到太宰治因为被拖着走而外套破碎不堪且脏兮兮的样子,他的心里找回了一点平衡感。
第三十七章 荒神10%(十一) 禁止套娃。
因为幽禁他们的密室占地面积很小, 所以太宰治即便被铐在了对面,但是因为腿长还是能轻而易举地用脚碰到飞鸟的脚。
他看了一眼飞鸟胸口上的大滩血迹,然后用鞋轻轻地戳了戳飞鸟的鞋,说道:“需要绷带吗?我可以分你一点。”
飞鸟抬起脸, 看着太宰治脸上、脖子处缠着的绷带, 说道:“借了绷带也没有用处, 我又没有手能够包扎, 话说你有办法打开镣铐然后解掉身上的绷带?”
飞鸟说完, 看了一眼太宰治脸上的表情, 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 你有, 但是你用过了我就算了。”
看太宰治怡然自得的表情, 就知道他被铐在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他有很多种办法从这种被桎梏的状态中逃脱。
而且刚巧,其实飞鸟也是同样。
不过能从密室逃脱不代表能够彻底地远离危险, 他在晕倒之前看到的三人都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另外两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他们的疯狂程度要远在兰堂之上。
从飞鸟的这个角度, 能看到太宰治的头顶上方开了一个小窗,不过这个窗户只有半个手掌的高度, 看起来功能只限于透气。
飞鸟猜测着这个密室应该在地下, 而那个窗应该是开在上面建筑物的墙根上。
密室里只燃烧着一支蜡烛, 昏黄色的烛光照耀这十平方米不到的房间,也照耀在了坐在对面的太宰治的脸上。
他们认识了两天, 相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 对方虽然头脑冷静容貌端丽, 却透露出一种冷眼旁观世间种种的厌世讥诮感,性格纯良的中也一看到对方就炸。
但是在这烛光之下, 对方的唯一不被绷带遮住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落寞怅然的情绪。
有些人虽然表面上怼天怼地闹腾得让人脑仁疼,实际上却是安静到快要消失的性格吗?
因为坐的太久,飞鸟微微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谁知道一下子扯到了胸前的伤口。
因为荒霸吐的力量和百分百回血的技能,所以飞鸟对他身上所受的致命伤表现的不在意。
虽然表现的不在意,但是伤口一直存在,虽然不会发炎感染什么的,但是还是会很疼。
飞鸟轻不可闻地疼得“嘶”了一声,然后仰起头将这个身体的重量交给身后的墙壁,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脑袋里也响起了轻微的耳鸣声。
飞鸟的目光一瞬间有些涣散,他用指甲掐进手掌心,才拉回了一点飞走的注意力。
太宰治敏感地感觉到了飞鸟的痛苦,他看着飞鸟,对方的身体远比他要瘦小得多,皮肤白皙五官秀美,从外表看来有种脆弱精致的美感。
但是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对方起,他就知道飞鸟这个人和“脆弱”挂不上勾,为了救好友单枪匹马闯进港口黑手党总部,孤勇强大到令人心颤。
即便现在沦落到受了致命伤被囚的地步,也没有折损对方的半点骄傲。
嘛嘛,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中也会重视飞鸟到这种地步了,太宰治心想。
他看到飞鸟因为疼痛而呼吸有些急促,脸庞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脸上的冷汗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画面,太宰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也许是为了转移飞鸟的注意力,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太宰治开口问道:“其实你在见到兰堂之前就知道让先代‘死而复生’的这出闹剧的罪魁祸首是他了吧,小飞鸟?”
飞鸟没有否认,说道:“对。”
“为什么?”
“八年前在伽具都事件事件中幸存下来的不只是兰堂,还有其他人,我和中就是其中之二,而我在现场看到了对方,他大概很想得到能够和达摩克利斯之剑之力正面对抗的荒霸吐的力量吧。”
“那为什么会找上你?”
飞鸟的目光清清淡淡地看向太宰治,太宰治看见他那双幽深纯黑的瞳仁在烛光下笼着光晕。
飞鸟说道:“因为八年前我和中也是荒霸吐的试验体,身上有着荒霸吐的力量,你们的港黑首领森先生应该知道这一点。”
太宰治收回了看向飞鸟的目光,他看着飞鸟前方的地面,想起了他曾经见到过的飞鸟和中也相处时的画面。
飞鸟对中也应该是抱着相依为命的同伴的珍惜的心情,但是中也那边对飞鸟的感情就复杂多了。
他想起了昨天在港黑首领办公室中,中也亲口承认飞鸟是他的“王”,所以是王和王之氏族吗?不、不对,王和王之氏族的关系对比他们还是太浅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着更深的羁绊。
太宰治他一直像是浮萍一样无根无绊地活着,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但是现在他有些羡慕飞鸟和中也之间的关系。
太宰治说道:“只是同为试验体和同伴的关系吗?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啊。”
“什么?”
“没有什么,话说飞鸟你知道除了兰堂之外的另外两个人的身份吗?”
飞鸟想了想,说道:“坐轮椅的那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绿之王,他也是伽具都事件的牺牲者,我在八年前曾经看到四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同时升空,除了已死的先代赤之王、青之王、下落不明的灰之王的剑外,还有就是另一个音讯全无的绿之王的剑,位于爆炸中心位置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活下来应该也会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