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 (karl小寒)
- 类型:BL同人
- 作者:karl小寒
- 入库:04.09
可这次反攻而来的唐继尧与原先又有不同。
他很着急。可究竟急着干什么,张佩金摸不清楚。
直到这次在遮龙山洞,一贯小心谨慎的唐继尧命自己部队就算送人头也要下洞一探,看起来并非是要除他张佩金而后快,倒像是颇为急迫地想找到什么。
陈玉楼闻言突然心中一沉:“这唐老贼莫不是要找——”
“雮尘珠?!”
两人异口同声得出同一个答案,但又面面相觑觉得怎么想都无法信服。
大清都亡了,还有人想着要得道成仙?
偏偏这人还是打过护国战争的唐继尧?
屋外静寂裂开条缝,劈空而来一声枪响。
唐军乘夜色打过来了。
张佩金招呼一声陈玉楼转头就要冲去前线稳住人心指挥作战,却被陈玉楼牵着胳膊硬是停在原地。
“别死磕,先带兄弟们往回撤。”
张氏滇军与卸岭众人几天几夜不眠不休早都精疲力竭,便是先前靠攀崖虎运来的武器都快要用尽了,现下哪能是刚开过来势头正盛的唐军对手?这个道理他陈玉楼心里门儿清,眼下想办法拖些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张佩金领命而去先要稳住人心逐步后撤,陈玉楼略一踌躇要抬脚出门,正好跟冲入庙中的花玛拐撞了个满怀。
“总把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赶快先走!”
花玛拐就势半拖半扶不由分说就要让他先自山神庙后窗翻出去,俩人推推搡搡连山神庙后殿都没走过去就只听得已经朽坏的庙门豁然洞开。
花玛拐立刻反身给陈玉楼死死护在背后。
“你们干什么!”
军靴敲在砖石地面上一步一顿嗒嗒作响,每一步都走在陈玉楼心尖上。
“等等啊。”
一个陌生懒散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是唐继尧。
“我又没说要怎么样你们家总把头,你这是何苦?”
“你要想动我们总把头就先——”
镗——
子弹击出。
花玛拐应声匍匐于地面,一缕血迹自他唇角滑落。
“我说不会怎么你们总把头,又没说不会怎么你。”
唐继尧吹了吹枪口火硝气,挑眉抬眼勾起个巨大的微笑。
“拐子!!!”
陈玉楼怀抱着花玛拐整个人跪坐下来,六神无主中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人搔了搔。
是花玛拐在怀里悄无声息地以指尖抠了抠他衣料。
陈玉楼将花玛拐缓缓平放于地面,回身站起来,双手握拳攥地指节发白。
他此刻颇有些庆幸自己给人挖了双目,不然唐继尧只从一双眼里就已经可以看穿他心中仇恨。
陈玉楼开口,一字一句都是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
“唐帅给我这么大一个下马威,是想要什么?”
唐继尧差人将陈玉楼以麻绳五花大绑,仍旧是个嬉皮笑脸的德行:“不知陈兄那雮尘珠最后到手了吗?”
陈玉楼淡淡道:“到手是到手了。只是要想知道在哪儿,还非得要一个人。”
“谁?”
“搬山魁首鹧鸪哨。”
唐继尧闻言敛起神色,冲身后随从一挥手:“带走。”
花玛拐躺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只待唐继尧一行众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听不到,方才重重喘出口气扶着前胸踉跄起身。
方才他陡然吃唐继尧一颗子弹反应都反应不及,全靠胸口揣的玩意儿替他挡下了不少冲击。
花玛拐将那一包小玩意儿从胸口取出来。
那玩意儿早都被子弹打得彻底变了形,闻起来还泛着不少火药气。
是曾经属于邬罗卖的那个装得满满当当的飞刀囊。
崽子最后救了他一命。
花玛拐正悲上心头,只听得庙门口落下片剪影,随那剪影还传来三两声轻唤。
“拐哥!拐哥!”
第46章 瞒天过海
花玛拐刚看到窗外剪影还以为是唐继尧的手下害怕他没死透又杀了个回马枪,可后来那人叫了声“拐哥”。
那人声音很熟悉,他一时间也想不太起来究竟在何处听过。
山神庙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瘦削人影四顾无人立刻自门缝一闪身进到庙里,手里还抱了位刚死透的唐军喽啰。
“拐哥。”
是灵鸡公。
他当下就伸手去腰间摸枪有心一枪崩了这背信弃义的叛徒,可奈何武器早都被唐继尧的手下摸了个空。
“拐哥哎呦呦呦呦——”灵鸡公压着声音匆匆忙忙要去按他手结果反被钳住一条胳膊,只得从口袋掏出枚铜钱乖乖交去花玛拐手心里,“——我的好拐哥呦我真没骗您!”
花玛拐一手拧着灵鸡公胳膊一手接过那铜钱来放到眼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确实是陈玉楼手里经常把玩的那一枚,肉眼都能瞧见上边儿给盘出的包浆。
他之前心中还奇怪了片刻为何那铜钱下云南后就再不见陈玉楼把玩过,没想到竟是交去了灵鸡公手里。
花玛拐半信半疑地把那条快被他撅折了的胳膊松开。
灵鸡公险些让他撅成残废,眼下抱着自己那条胳膊先好好宝贝了一通,紧接着又将那喽啰摆在花玛拐方才平躺的位置。
“拐哥,烦扰您换个衣服吧。”
花玛拐犹疑地看他两眼,缓缓将自己腰带先摘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
那山神庙就在唐军眼皮子底下,又哪有那么多时间把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灵鸡公一边忙着扒那死人衣服一边想了片刻,只张口反问:“葫芦洞中最后是总把头下令放我出洞,是也不是?”
“是。”
“唐继尧三次妄图以快打快,总把头都提前得到了消息可以有所应对,是也不是?”
确实如此。
花玛拐垂目思索片刻,又道:“照这么说,消息都是你送来的?”
“没错。”
花玛拐原地整顿好衣冠身形,将那铜钱握在手心冲灵鸡公深搭一躬:“多有得罪,还望宽宥。”
灵鸡公冲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赶紧先拣重要的说:“你拿着这枚铜钱翻后窗上山找张佩金。告诉他唐继尧时日无多,遮龙山口已开,各方万事俱备,静待寅时。”
花玛拐将他口中信息都细细记下,正要翻窗而出时又突然转过身来:“可否再容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灵鸡公背对他站定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相助张佩金?”
灵鸡公冷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确实恨张佩金剿匪时杀了我弟兄,还赶我们去遮龙山头。但他是总把头认准的人,我信总把头。”
花玛拐点头,心下替陈玉楼生出些快慰。
他纵身攀上窗棂,冲灵鸡公背影复一拱手:“后会有期!”
花玛拐自山神庙背后沿山势隐在林地里一路上行,只消半刻时间就已经见山间阴影处人头攒动,立刻举起双手缓慢移动。
“谁。”
低沉紧绷的问询声自身侧传来,枪杆子转眼已经捅到他腰窝。
“我,花玛拐!”
手电筒光倏然亮起,正打在他脸上。
花玛拐眼睛早都适应了黑暗,现在这一下险些给晃瞎,只觉得一片白茫茫中突然蹿出一只毛茸茸的土狗立刻挂在身上给他原地扑倒就差舔遍全脸了。
那土狗突然张口说话:“拐哥!你没死啊!”
是托马斯。
花玛拐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没忍心用十字固让他就范,只原地翻个身给推到一边,拂去衣角尘土冲众人举起铜钱一拱手:“我有要事禀告张参谋。”
与此同时,唐继尧绑着陈玉楼回转帐中,又命人将鹧鸪哨也拖了过来。
“鹧鸪哨兄弟?”
陈玉楼试探着叫了一声,往鹧鸪哨身边蹭了蹭。
“嗯。”
鹧鸪哨淡淡回复。
一阵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玉楼扭过身子以被缚着的双手抚过鹧鸪哨小臂,指尖泛起潮意。
鹧鸪哨想罢已经被唐继尧讯问过一通了。
唐继尧不耐烦地别开眼睛懒得看瞎子与断臂的重逢戏码,只草草嚷一声:“珠子呢?”
陈玉楼扶鹧鸪哨起身。
“唐帅可知我卸岭为何能探得大墓寻得秘宝?”
唐继尧没张口,只眯起眼半信半疑打量陈玉楼,不知这瞎子究竟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陈玉楼径自笑笑:“——便是靠搜山寻龙的风水之术。如果唐帅不嫌麻烦,便容我起上一卦。”
你可拉倒吧。
鹧鸪哨跌去唐军帐中虽吃了些拷打,可唐继尧见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就把他丢在帐里转头去找陈玉楼,如今竟自没日没夜倒斗求珠后头一遭有了片刻时间可供休养生息。
他听陈玉楼信口开河也不知这卸岭一派什么时候能搜山寻龙,心里觉得实在好笑,只得装作半靠在陈玉楼肩头垂着脑袋回复精神的模样。
“既然要算卦,您总得给把胳膊解开吧。”
唐继尧踌躇片刻,跟身后灵鸡公扬了扬下巴颏。
“解开。”
灵鸡公刚走到近前,陈玉楼忽然又指了指鹧鸪哨:“不是我,是他。”
“分明是你算卦,为何又要给他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