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 (karl小寒)
- 类型:BL同人
- 作者:karl小寒
- 入库:04.09
事发只在一瞬,根本没给鹧鸪哨犹豫的时间。
他钻天索出手直接将自己缚在那藤蔓之上随陈玉楼一并被举上半空。
“总把头!!”花玛拐跟邬罗卖自己已经彻底被数不清的肉线包围疲于应付根本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总把头和隔壁卸岭魁首霎时就一同上了天。
“陈兄——”
陈玉楼自己被越缠越紧只觉得头昏耳鸣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地疼,却又听得身旁鹧鸪哨呼喝顿时神思清明。
鹧鸪哨自己缚在藤蔓上被甩得头晕眼花,眼见着几条顺着藤蔓而来的肉线便要往陈玉楼的方向去,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摸过匣子枪,迷蒙间正好从树洞瞟见那口乘满绛红液体的玉棺,瞄着棺体便是一梭子。
他在空中被甩来甩去打出去的子弹哪能有准头,却刚好被张佩金看了个一清二楚。
张佩金徒有一身功夫,面对这些斩不尽的肉线正苦于无处施展,现下见到鹧鸪哨如此举动立刻福至心灵。
“攀崖虎,赶紧把你缴来的英吉利枪给老子架上!”
“得令!”攀崖虎这边立刻掏出个锃光瓦亮的麦德森机枪在草地间稳稳架起子弹上膛高喝一声“弟兄们趴好”扣住扳机瞄着山洞里就是一阵狂扫,直扫的尘土飞溅碎岩四起。
那精美脆玉哪禁得住机枪扫射,立刻就被打得稀碎,棺中液体当下满地流了个干干净净。
密密麻麻的红线霎时宛若被抽干了水分,转眼的功夫就原地萎缩断裂落于尘土再不动弹。
那条举于半空的藤蔓也失了力,连带着缠着的陈玉楼和鹧鸪哨一并从半空落下,狠狠摔向地面。
陈玉楼只觉得后心受重重一击胸口一阵翻腾,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又听得耳边一声闷响,赶紧就摸过去上上下下地摸索。
“兄弟——兄弟——”
好不容易摸到脸颊,他抬手就是劈里啪啦一阵拍。
“兄弟还行吗?”
鹧鸪哨原本只是从半空摔落四肢百骸都疼得要命一时半刻爬不起来,这下被陈玉楼摸着脸一顿狂拍头晕眼花差点给他拍过去。
“行行行行!”鹧鸪哨好容易抓住那只还在他脸跟前作祟的手打回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不行过——”
“我来我来给我看看哪儿伤了!”托马斯方才全靠提前退了那十步才逃离了榕树的攻击范围,原本站在外围急得跳脚又帮不上忙,现下见好不容易尘埃落定背着包就过来了。
花玛拐实在是半寸都挪不动了,坐在原地直喘。
他身后邬罗卖突然伸出颗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陈玉楼那边看得津津有味,又拍拍身前花玛拐肩膀:“拐子哥,以前没看出来,咱们总把头这么紧张这位搬山魁首呢?”
花玛拐瞟一眼自家总把头那边,无力一乐,口中半句话都没接。
害,要不说你年轻呢。你拐哥这双眼早已看透太多。
二人吃自己总把头的瓜吃得正一时兴起,忽然觉得地面抖了一下,下面仿若有什么更大的东西喀喀拉拉拱动数层根茎与泥土正要破土而出,立刻各自噤了声。
“拐——拐哥?”
那边陈玉楼与鹧鸪哨仿若也感受到了,手忙脚乱招呼着这边赶紧撤。
花玛拐顺着他们招呼的方向回头以看,只见这双生榕树失了那些肉线后再也支撑不住,此刻连根带树整个都从泥土里翻了起来,沿方才被他们阔开那条缝立刻就要裂成两半。
雷暴一个赶着一个仿若天崩,地面上榕树生长的位置转眼裂开条大缝,浓厚黑烟自缝中而起,以老榕树为中心将几人死死围住。
这边托马斯见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与神勇,左手一个陈玉楼右手一个鹧鸪哨打腋下架起来拖着就往外跑。
眼见老榕树整个就要向两侧倾倒,邬罗卖眼疾手快背起脱了力的花玛拐就往外跑。前脚刚跑出老榕树树冠的范围,只听得后面轰然巨响,那榕树已经彻底裂作两半。满树枝叶几秒之内尽数变黑脱落,化为焦黑木炭再无生气。
榕树裂做两半,树洞中的玉棺便就此见了天日,再仔细望去却也是与那榕树一般彻底化为黑炭。
不知之后还会有些什么凶险之物,邬罗卖飞刀在手护在花玛拐身前,直勾勾盯着那榕树残身。
花玛拐见状心下突然多了点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慰藉,安抚性地拍了拍他肩头。
“没事儿别慌。”
这边托马斯刚放开二位原地站定,转手就想抄起个火把给那老妖树来个火烧连营。
“慢着!”鹧鸪哨伸手便拦,“那树根下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块碑。”
托马斯顺着鹧鸪哨指尖方向眯眼再望,正看见块条石从地下缓缓升起。
“不过这碑上面怎么好像有只眼睛呢?”
鹧鸪哨与陈玉楼闻言皆是心中一跳,异口同声道:“眼睛?”
第20章 珠影初现
那巨大的双生榕树树冠的尺寸在森林里已经是罕见,其地下的根茎更是庞杂,大过树冠三倍有余,要从土地中彻底翻出谈何容易!
几人眼见地面被榕树根系扯出一张黑漆漆的大嘴,黑烟自洞中升腾直冲天空,转眼就与空中黑云连成一片。
惊雷未停。
半晌,短碑停止上升,黑烟随空中乌云缓缓散尽,众人这才惊觉已是日上三竿。
方才他们与红色肉线鏖战时所见那片“月光”哪里又是月光,分明是被暗无天日的黑云遮去光明的太阳。
直待到最后一片乌云散去,卸岭与滇军一干人这才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缓缓上前。
鹧鸪哨紧走两步,跨过玉棺径直望去石碑。直待他走近了瞧过石碑才发觉那短碑之下好似还有只椒图驮着,只是全部掩映在盘根错节的榕树根中一点儿都瞧不清楚。
答案已近在眼前。
他哪管得了那么许多,当下连工具都没掏徒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还缚在那石兽上化作黑炭的树根全都扒了下来。
椒图头顶也有个眼型圆球。
鹧鸪哨指尖抚着那只圆球,倏然就跪了下来。
陈玉楼正被花玛拐暗中持护着紧紧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听的前面“嗵”一声闷响,甩开花玛拐不由分说往过疾走。
“兄弟。”
鹧鸪哨一只手在那眼型圆球上握地骨节发白指尖颤抖。
“陈兄——我找到了——”
陈玉楼摸去那个额头顶着指尖靠在石兽上抟着身子的人身边,并排蹲坐了下来。
自鹧鸪哨的方向传来被刻意压抑着难以察觉的细密颤抖。
“——我找到了——”
陈玉楼听他喑哑着低声吐出这一句,素日里的巧舌如簧立刻都没了用武之地。
鹧鸪哨年少入狼谷手刃群狼被破格录入搬山,紧接着又成一派魁首,年轻时就已经担起拯救全族的重担。
他意识中“不恰当”或“不正确”的情绪早早都被封印在不知什么角落里了。
可现在这个人跪立在石碑前仿若是个满心苦楚怎么都压不下来的小孩子。
“——我找到了——”
鹧鸪哨又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陈玉楼知道这四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是漂泊的半生,尽失的亲友,求而不得的颓唐与希望不灭的火光。
他向鹧鸪哨跪立的方向蹭了两步,悄悄伸手把这个拼命压抑着又哭又笑几乎丢了魂的孩子揽在怀里拍了两下,又趁机揉了两把对方乱蓬蓬的脑壳。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纵然心间苦楚翻云覆雨,鹧鸪哨只消爆发了他讲出这八个字的功夫,转眼又整顿精神恢复成之前那副镇定冷峻的模样。
颓唐与爆发的时间从来只被纵容存在片刻,片刻之后该下墓仍还要下墓,该活下去仍还要挣扎着活下去。
陈玉楼与鹧鸪哨相扶相携着站起来。
那石碑上信息庞杂,鹧鸪哨方才也只提取出雮尘珠就在献王墓中这一信息,其余信息还得与陈玉楼一道仔仔细细研读后再行抄录。
待二人细细刮去石碑上附着污泥与青苔,这才发现石碑上不仅记载了雮尘珠的下落,还载有献王墓的建造过程。
献王只愿得道成仙之心已然昭昭,可纵然鹧鸪哨与陈玉楼一路到此已经有所准备却还是读之心惊。
雮尘珠原为地母所化凤凰,自商周时起就被认为可以此物脱胎换骨,修炼成仙。秦末之时,此物流落滇南。献王便是舍不得此物方才离国而去自立为王,尽举国之力,以十万人力于方士所寻风水宝穴修筑墓穴,只盼死后在“水龙晕”中尸解成仙。
至于此株榕树,则是献王唯一的陪葬陵。其中大祭司在献王薨世入殓后从深谷中找来这颗大榕树,先埋镇陵谱再植于其上,又以人俑饲痋蟒剥皮入棺,与老树渐成一体以过路人畜为食,不腐不烂。
玉棺破损伤了此处风水格局,这才发生如此天翻地覆之变。
鹧鸪哨与陈玉楼围坐一团仔仔细细还在研究那短碑,卸岭其他人却看也看不太明白,便都渐渐转过头来围着玉棺打量。
那玉棺已经被打得稀碎,一人一蟒的尸体纠结在一起化作黑炭摊在棺底,旁边还有不少随葬明器。头一个被发现的便是那个黄金面具与龙虎短杖,又先先后后捡了不少图案相对完好的玉棺碎片,倒也能换得一大笔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