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最主要的是粮食!让人民吃饱饭很重要。”司马衷奋笔疾书,幽幽说道:“我感觉要是你在,便是创造出伏打电池都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那样岂不是会让工业化提前?”
司马衷的思维跳跃,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他一想到有些后果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便只能按耐住越来越兴奋的心思,徐徐图之。
粮食,伏打电池,工业化!
“你先说说什么粮食?”周扶忍着头涨涨的感觉,艰难地问道。
“高产作物啊,玉米,番薯,这些都是番外之地有的,还有杂交稻种。”
杂交稻种!
“我们或许可以加快文明的进程,但是也不能做得太过火。”司马衷理智地说道,他刚才虽然因为小伙伴的逆天能力惊地喜不自胜,如今却是已经回味过来了:“有些发明创作,是整个社会自然进步的结果,我们不能拔苗助长,我们所要做的是逐步萌芽,埋下一颗种子,让它自然而然的生根发芽。我认为,在此基础上的先是解放生产力,然后是思想的开化,革新必不可少。你如果想要一个社会能够快速的进步,首先思想要开放,知识要传播,那么纸墨水笔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以及如今这世家把控的现状,你有想过?该如何打破禁锢吗?”
周扶摇头:“我为何要打破禁锢呢?我能够让他们为我所用。”
“你有没有想过,革新与进步,能够刺激更多人觉醒?”司马衷一语惊醒梦中人。
司马衷不可思议道:“你不能想着世家为你所用,若是豪强割据,那是天下大乱的前兆,文明进程会退化,一旦文明退化,于觉醒程度也不利你知道吗?”
见周扶还是恍然的样子,司马衷无奈:“来来,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
司马衷说的唾沫横飞,不断的给周扶洗脑。
什么资本主义萌芽,什么社会主义新制度?从经济、政治、思想文化上不断的分析,自古朝代的大致变化,以及现代的社会风貌是如何的?最终,司马忠自嘲道:“哎,搞得好像我才是学历史的似的,这些高中时候学的知识,没想到竟然还记得。我有时候晚上做梦,还会梦到英语老师来问我要作业,那简直是噩梦啊!梦中醒来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穿越到了古代。”
司马衷深吸一口气,将心里酝酿起来的酸酸感觉给压抑下去:“哎......人老了,就是容易感性。”
周扶越是听他的形容,越是对她口中的现代文明心生向往。
究竟是怎样一个开放的时代,能够人民都识字,从老人到小孩都有保障,思想开阔,文明不断进步发展。
“我大概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整了,大致方向有了,”周扶喃喃道。
果然,来找司马衷是正确的,他的思维跳脱了这个时代之外,他的眼光脱出了整个时代的局限。
周扶由衷的觉得相比起自己的技能,司马衷才是阿妈留给他的最重要的金手指!
能和司马衷做朋友真是太幸运了!
全然不知,司马衷心里也美滋滋地想着,能抱上度爹爸爸的大腿真是太棒了!
他们聊了许久,大多数是司马衷在说,周扶在听,偶尔挖掘周扶脑海中的新知识。
这一天将是周扶近日来最累最疲惫的一天,他的大脑有些使用过度,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才对司马衷说先回去了。
“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但是有一点你要牢记!”
“什么?”
“所有的革新基础是钱!革新的保障是法和军队,革新能否顺利推广是思想!”
“嗯嗯!”
司马衷义正严辞的说道:“所以,钱最重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要牢牢记得。”
周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我记住了!”
周扶有些难受,还有点头晕想吐。司马衷知道他们聊的太久了,周帝那边想必还有事儿做,他点点头,“去吧,记得常过来。”
周扶回到住处后便昏睡了过去。
次日,周扶,理所当然的醒不过来,怎么叫都叫不醒。
赵高急得团团转。唤来医官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赵哥怒极,处置了一批在医务府混日子吃皇粮的庸医,暴怒状态下的赵高犹如被侵犯的地盘的雄狮,亮出狰狞的抓牙,逮谁咬谁?
赵高护着周扶就像护犊子似的。
周帝昏睡不醒,周王宫内笼罩着低气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内侍执掌赵高,一直都是这样心狠手辣,他是一把锋利的刀,也唯独周帝会将他当做软绵绵的绵羊,在周帝身边,他就是最忠实的忠犬。
赵高发起怒来也是六亲不认,即便是张良他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如今周扶昏睡不醒又找不出原因,他只得求助于作为师兄的张良,或者干脆差人去找寻姜圣人。
张良前来查看,发现周扶呼吸平稳有力,他纠结得对赵高说道:“你也是关心则乱,你确定你家陛下不是睡着了?”
赵高傻眼了,他小心翼翼的凑近昏睡不醒的少年,只见周扶酣睡之下呼吸起伏,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小呼噜。显然正沉浸在美梦中难以自拔。
赵高气笑了,狠狠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口中轻骂道:这小东西又害我担心。
周扶在梦中似有感应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赵高又心软的不成样子,直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客气地送走了张良,半是心疼半是咬牙切齿的为周扶掖被角。
罢了。
他轻叹一声,如今陛下身边确实助力过少,少年的努力他看在眼里,他独自撑着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确实非常之累。赵高虽然能助他,将他身边的一切管理稳定,却到底受身份所限制,无法明目张胆插手朝堂大事。
赵高想了想,决定写信给自己好友。也不知那生性孤傲的友人是否愿意出世?
周扶醒来后只觉得精神饱满无比,却不想竟然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赵高的脸色。却见赵高并没有生气,他瞧瞧地松了口气。
赵高哪里感觉不到周扶在偷看他,小心翼翼的,他舍不得责怪周扶,也知道少帝是为了什么才会累倒。
他面不改色地向周扶汇报喜讯,告诉他贫民窟的纸张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技术还等待进一步的改进。荆轲的要求比较高,如今纸张泛黄,还不到尽善尽美的地步。因此,匠人们正在不断尝试,周扶听见喜讯,果然喜上眉梢。
他期盼着未来,也期盼着改变快点到来。
赵高见周帝刚醒来,便又要投入工作,只得无奈的陪他一起闹。
他能怎么办?陛下上进他高兴还来不及,唯有跟紧陛下的脚步,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他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封信,想必不出两日友人便能收到回复了吧。
周扶对赵高说道:“我们可以将纸页分为糙纸和贵纸分批售卖,以及这些钱不能冲入司金处,必须另开一金库。”
周扶兴致勃勃的拉着赵高前去冷宫视察,“等有了资金,还是需要将这块地给用上,有地不用荒废着还不得浪费了,今日我们去冷宫探探情况,那里面真是有许多疯子吗?”
他们路过西宫之处,却见王诩抱着水盆跪在殿外,王诩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陛下。
她跪在地上丝毫不显狼狈,恭敬地弯腰见礼:“臣女见过陛下。”
周扶应了一声,奇怪道:“你怎会跪在这里?”
“臣女做事不利,触怒了太妃娘娘,”王诩低头轻声说道:“太妃娘娘近日有些身体不适,也许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
“荣祖母身体不适?怎不差人告诉朕一声?”周扶问道。
王诩谨小慎微、谨慎做人,她轻声回答道:“也许只是不想陛下担心吧。”
周扶不再多问,对王诩说道:“你先去陪着荣祖母吧,替朕尽尽孝心,转告荣祖母,朕稍后有空便去看她。”
周扶说完后与王诩道别,赵高去吩咐人传唤医官来西宫。
王诩进入屋内,见着她荣老太妃就来气,“谁允许你进来的?”
“太妃娘娘息怒,陛下知晓太妃娘娘病了,命人去传唤了医官,还命臣女代替他替太妃娘娘尽孝。”王诩低声说道,规矩是一顶一的好。
这王家的女儿,到底是被王莽给教导废了,木纳愚笨不堪大用!
荣老太妃轻哼一声,暂时放过了她,如此女子,即便入了后宫对皇后也不会产生威胁,她侧头克制不住地咳嗽个不停,大宫女为她拍背顺气。
王诩悄悄舒了口气,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蔡伦,是掖庭出身的一个小太监。
他年少时长得还算清秀,因家中长辈犯事获罪而受到牵连,幼年被充入掖庭受了宫刑。很是吃了一些苦头,但之后他运气极好,否极泰来地被先帝时期的婉妃娘娘看上留在身边伺候。当个讨人喜爱的小宠为婉妃娘娘逗乐解闷。
只是好景不长,此后婉妃娘娘触怒先帝、谋害皇嗣,被押入冷宫。因从高处跌落于泥潭,婉妃娘娘不久便承受不住疯了。
蔡伦感恩于婉妃娘娘曾经对她的照顾,便回馈旧主,照顾疯了的婉妃整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