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德嘉帝又忍不住嘟囔一句,“是不是贾赦出啥问题了,怎么好端端的陵墓就会着火?都没有动工,哪里来的火?”
“会不会是叔祖父被气活了,火星子乱窜?”贾珍从被子里爬出来,把另外两个吓醒的十七十八塞回被窝,自己还颇为好哥哥的,把人掖了掖被角,问道。
他们玩了一晚上的飞行棋,刚刚睡呢。
“朕要被你们气活了。”德嘉帝瞧着包裹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凸起来的山,再看看自己,连快角落都没了,不由得气噎,“你们这几个小的,跟朕说学香九龄,能温席,结果呢?非但陪你们玩了一夜的飞行棋,你们老子身上连被子都没了!”
被这么一吼,非但贾珍,便是十七十八都被吓了一颤,三人齐齐把被子给德嘉帝盖过去。
贾珍小心翼翼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开口:“父皇,不要气,这陵墓着火也没什么大不了,要不去我出去飞一圈?带着您飞?保管什么流言蜚语都没有了。”
“飞个屁啊。”德嘉帝感觉自己毕生的涵养,尤其是对真龙天子四个字的崇拜,是越来越稀少,“戴权,让老大去操作一下,就说神农给朕送……送烤红薯了。至于为什么要选陵墓,让他自己想去。”
戴权点点头,将旨意给钦天监和大皇子去传达。
钦天监监正也是知晓龙的存在,懂该怎么将舆论扭转。
大皇子被半夜叫醒,气得翻了个白眼,急匆匆往宫里而去。
安王府内,有人目送大皇子离开,幽幽的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第204章 幕后组织
等王府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人看着燃烧殆尽的蜡烛,望着那忽闪忽灭的灯火,沉思半晌,还是偷偷离开了王府。
现如今安王虽然愈发得重用,比昔年太子尊荣时,手握的权势更多,但是安王却不太爱寻幕僚了。哪怕他这个也算陪着废太子渡过最煎熬三年时光的画师。
蛰伏了这么些年,他不敢说自己了解大皇子,了解司徒皇族,但也能够确定一点,这个皇族背后许是有了什么高人。
区区贾赦,没有那般的能耐,能够让大皇子和二皇子心平气和的坐下喝茶聊天,还一同商讨如何推广玉米粮种。
是的,大皇子有时候和二皇子商讨,都没怎么用幕僚了。二皇子手底下也有幕僚空闲了,基本上就只剩下陪着喝喝茶,聊聊天的作用了。
被腹诽的二皇子打个喷嚏,美滋滋的翻个身继续睡觉。
“王爷,您醒醒,出事了。”在一旁的王妃使劲的推了一把二皇子。
“天塌下来有父皇有老大在,”二皇子迷迷糊糊醒来,闻言嘟囔了一句,拉着已经要起身的王妃,“大半夜的,咱继续睡,乖,熬夜要长皱纹的。不睡,给本王生个女儿?”
“王爷!”王妃直接掀被子,“您不说还好,一说这事您还必须得起来去看看了。咱……咱其他不说,我收了贾徐氏妹妹那么多胭脂水粉的,怎么能不替她照看珍哥儿。而且咱们家孩子在父皇面前得脸,也有些差事办了,这其中也有珍哥儿处处提及的一份好。咱们既然承情了,这事得办得漂亮。”
“怎么又跟贾珍扯关系了?”二皇子打着哈欠,不甘不愿的睁眼,还抬手拉了拉被子,“你怎么跟母妃一样呢,没事扯被子。把你男人冻坏了,看你怎么办?”
“我都有儿子有孙子了,要您干什么用?不就出门办事用的?”王妃虽然怼得麻利,但手脚却更是麻利,边起身,只匆匆披个外衣,就给二皇子从衣架子上拿衣服,边絮叨,“王爷,别跟妾身逗闷子了,刚才来报,父皇陵墓走水了。”
二皇子猛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父皇陵墓走水了?修葺的工匠大晚上的还修?不能吧?父皇压根不急啊,这工期慢慢来。”
而且,据他所知,好像现在贾赦的阎王殿的款式都有百来种可供选择了,完全不急啊。
“所以这不是就邪门了吗?父皇万寿节快到了,可别给他找些不痛快。”王妃说着,声音压低了一分,“您忘记了,先前您还让我留意家眷仆从,清理一番的。说是怕被人浑水摸鱼,给利用了。”
“这还不是老六惹的。我不急,你多穿些,小心伤寒了。”二皇子嘟囔了一句,托腮,“就贾敬那性子,得罪他宝贝独苗,下场还能好得了?不过也就奇葩了,前朝余孽竟然要跟番邦合作,弄什么划江而治,想想也捋不清这野心到底怎么长的。”
去年,他从老六嘴巴里得到了徐家血脉的消息。这样的消息,不提他人手大半去江南帮贾敬了,就算没有,他也不会自己动手查,免得沾一身的腥,扭头一封信写给了贾敬,然后在一扭头,进宫让他母妃帮忙留意贾珍,务必让贾珍在宫里全须全尾的,也就没啥了。
再然后,贾珍在宫里挺好的,就是连带着他那一双幺弟,有些过分的活泼开朗起来。这三成皇宫一霸。当然,某些绯闻少不了,比如在不知情的文武百官眼里,他父皇老不正经,断袖起来了。毕竟,在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父皇是真挺疼贾珍的,基本要星星不给摘月亮。
再然后,贾敬那边效率杠杠,杠杠的,查到了某个些线索。只不过还在归纳整理中,要钓幕后的黑手,反正贾珍活蹦乱跳的,可以慢慢安排。只不过,有些线索指向了他王府内,他做不到自家除却老爹兄弟的钉子外,还有一帮人,索性就借故全给清理了出去。没了一大帮幕僚,还省了不少开支。
王妃闻言面色僵了僵。说实在的,她也不懂这逻辑,像她也做过皇后梦,时时刻刻用皇后的标准要求自己。这皇后最为重要的一条标准,那就是尽量在规矩内办事,要辅佐自家夫君,保证政治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这前朝勾结番邦就罢,还联手展望划江而治,这哪怕不读书的,不懂什么家国天下,也懂得自家田地被占了,要扛着锄头打去。
“也别说这些了,您出去看看。不管怎么样,您也好歹有些热门二号人选的样子啊,父皇到现在都还没立太子呢。”王妃叹口气,她家王爷面上瞅着还成,私下有时候也迷迷糊糊的,跟个孩子似的要闹。
“婉儿。”二皇子面色一变,拉着自家王妃的手,“有些事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能够保证一点,我们会过得比从前更好。”
冷不丁的听到自己的闺名,王妃笑盈盈的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二皇子,眉眼间都带着些笑意,和声道:“王爷,妾身懂得,嫁夫随夫。您要进,那我们就进,不进,妾身都还可以给您少安排几个妾呢,王妃可以当母老虎,皇后可不成。”
顺手一个用劲把自家王妃揽在怀里,二皇子拍拍人肩膀,凑在人耳畔轻声:“那以后就当母老虎,好不好?我们一眨眼成亲也有二十年了,晃眼四舍五入一下都四十了,之前都为皇位忙碌着。等事情结束,孩子们都各有前途了,咱们去走遍锦绣山河,去周游世界,听贾赦说在海的那边,还有不少奇景呢,到时候在生个像你这么聪明的娃,再然后……”
二皇子正计划着未来美好前程呢,忽然就听得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声熟悉又陌生至极的吼叫—“老二,你给我出来,出大事了!”
“王爷,是……”
“别理他,我们偷偷的睡觉。”
“贾家铁槛寺走水了,快点!”
二皇子:“…………”
一炷香后,二皇子幽怨的看着大皇子,“你赔我女儿。”
“老不羞,你孙子几岁了?”
“你敢把这话跟父皇说?”
“不敢。”大皇子光棍的应了一句,“说正经的,你选一边,是皇陵呢还是贾家,麻溜的。别希冀老爷子了,戴权偷偷透露了,你爹陪着龙玩了一夜的游戏,刚三炷香前睡呢。”
“废话,皇陵你去,不说那啥政治寓意了,那么远,还连夜赶去,我才不去凑呢,我去贾家。这两边都走水了?”
“嗯。”
“莫名其妙的走水?”
“这个就要问你查到了什么。”大皇子说着,忽然声音压低了一分,“老二,你这可不厚道啊。消息不共享,有时候会出要命的事情的。”
二皇子身形一僵,感觉自己都被夜风吹个透心凉。
“你……”
“当年贾赦当朝说什么社会主义,贾敬让你托了李贵妃给孤带话。你难道就没想过孤为何在废宫之能有能耐联系到鹤云道长?”大皇子眯着眼,幽幽的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灯笼之下,显得格外面色苍白,像似游魂一般的大皇子,唯独一双眼睛黑梭梭的,似乎一下子能够看透人心,默默打个寒颤,“贾敬不是你的人?我为什么要想?从利益上来说,他给本王报酬了啊,提醒我,提醒我祖父不要去冲那首辅阁老,换种方式。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啊。从情感来说,我信他,有问题?”
说话间二皇子甩了甩袖子,远离了大皇子几步,“你们之间有问题,自己解决去,别拉上我。打小你们就争来争去的,受伤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