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的语气,能不能收敛点,那么……反正找不到形容词,就是让人听了脸红!苏的一批!
他怀疑莲二在调戏他,可他没有证据。
折磨,真的折磨,都到这个份上了,莲二为什么还不表白,急死个人了!特别今天发生“掉杂志”事件,森川已经放弃治疗,不想再做任何尝试了。喜欢我的话,赶紧滚过来问我愿不愿意啊,让我回你一句yes!
练完球和莲二一起回家,森川完全不想说话,只有早纪一个劲问莲二为什么心情那么好,莲二但笑不语,森川又羞又窘,插上耳机装作没听见。
晚上吃饭时,电视在放恋爱剧,原本情绪不太高的森川看着屏幕上男主给女主送花的片段,拿筷子的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啊,他怎么没想到!为什么一定要让莲二开口呢?就因为人家先喜欢他吗?没有这个道理。他也是男人,为什么不能由他来主动告白?
哪还有用花这么多时间在这纠结,费心费力,弄巧成拙。问题是怎么实施?说实在的,他两辈子都没和人告白过,莲二这是头一遭。
前世十几岁的时候老想着和别人打架,好像模模糊糊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想和人家说呢人家就转学了。之后在俱乐部练球,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提升技术,自我要求严格,没那方面的心思。二十多岁谈了个女朋友,也是人家主动找他坦白的,他觉得不错就没拒绝。在一起之后刚开始感情挺好,后来因为在世界各地奔波,聚少离多,也就散了。
和女生都没告过白,何况和男孩子?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直接杀到莲二楼下,让他下来,说喜欢他。要不要买束花?玫瑰?男生送男生这个不觉得怪吗?但总要买点啥吧,空手去告白,总感觉很不正式,心意不够的样子。
确定要主动告白之后,森川一改失落,连让他倍感尴尬、不知所措的杂志之事都被他抛到脑后。晚上做数学作业,本来在草稿纸上演算公示,他走了个神,等回神,才见草稿纸上被他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莲二]二字。
愣了一下,他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蠢得可以。心中的答案这么清晰,骨子里的喜爱,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礼物什么都是浮云,莲二不会在意的。就现在,多一秒钟都等不了,打电话给莲二,约他出来。
手刚触摸到手机,就感觉到了震动。拿起来一看,莲二给他发的消息:在做数学作业吗?
这都知道,是不是家里给你偷偷安装了摄像头了。森川抿着嘴笑,刚想回这句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删掉了原来的话,打上三个字:在想你。
紧张包围了他,他的心跳个不停,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莲二会怎么回?问他在想什么吗?那他就抖个机灵说在想下午碰到莲二的尴尬事,然后说,不过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哦。
或者莲二会不会义正言辞地回:先学完数学作业再想,昨天的作业你错了好几个题。如果以后还这么不认真学习,就不准想我了。
不会吧,如果这样的话莲二就太直男了,不至于这么不解风情吧?这么有气氛的一句话被数学作业破坏,他就真要锤参谋一顿了。
但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参谋会说:我也是。森川,和我在一起吧。
联想到这个可能性,森川控制不了,把头埋在胳膊里,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攥着手机,过了至少半分钟才抬起头。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好的坏的,哭笑不得的,让他意外的。可他唯独没想到,莲二什么都没回。
一分钟,没有。五分钟,没有,十分钟,没有。
发生什么事儿了?在两人聊天的时候,莲二从来不会无故不回消息。刮大风了?屋里漏水了?地震了?
不可能的。森川的心情被乌云笼盖,整个人就像高悬在空中,没有一条路让他下去,也没有台阶可以上去。
什么意思?是他感觉错了吗?不存在的,试探莲二的日子里,他能从莲二看他的眼神中感觉到爱意,这很难隐藏。既然是这样,他打算撩了就跑?还是说莲二觉得未来之路太难,没做好和他在一起的准备?
森川越想越烦,把头发揉得像个鸡窝,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
他猛地抬头,解锁手机,看到莲二只回了三个字:看下面。
森川花了两秒消化这三个字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心中涌上浓浓的惊喜。他三步作两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在楼下看到了莲二的身影。
他身穿黑色棉袄,戴着一条围巾,手机亮着屏,朝森川的方向挥手。看起来有点喘,胸膛起伏,呼出屡屡白气。
森川一瞬间觉得意外、惊喜、感动,更多的是看到喜欢之人的开心、激动。
他迅速往门边冲,客厅里没有人,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往楼下走。
冲到莲二身边,急刹车,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你说想我了。”莲二低头注视着森川,神色特别温柔,语气更是柔和。
森川羞得厉害,低头看了眼地板,稍微平复了下一点都不听话的心跳,重新和莲二对视,注意到他额上还有汗珠,说:“跑过来的?”
莲二笑道:“一秒钟也等不了。”
这话让森川又想看地板,他摸了摸口袋,没带纸巾,说:“我回家去给你拿点纸擦一擦吧,冬天容易感冒。”
他转身才走出一步,莲二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暖和的手掌,完全把他的手覆盖住。
森川僵住了,热气不断从脖子往上冒,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话都说不全了:“你、你怎么、怎么……”
莲二拉住他,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说:“不用。来,过来这边。”
他拉着森川往旁边的树下走。
森川全身的感官都汇聚在相连的手上,心中弥漫上一丝丝甜,平日讨厌的冬天的冷风竟然让他觉得恰到好处。
在树下站稳了,莲二轻轻掰过森川,两人面对面站着。森川害羞到不敢抬头,但他不想错过莲二任何一个表情,借着夜色遮挡,红着脸望向他的眼睛。
“森川。”莲二呼唤一声。
森川没应,呆呆地看着他。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森川握着莲二的手都紧了紧。
莲二感觉到了,捏捏他的手心,轻笑道:“紧张什么?”
“哪里紧张了,你才紧张。”
莲二曲腿弯腰,和森川平视,“我是很紧张。”他拉下棉袄的拉链,把森川的手放到自己心脏处,“感觉到了吗?一见你,这颗心就跳得这么快。”
“我、这怎么感受得出来啦,我又不是听诊器!”森川既慌乱又甜蜜,死鸭子嘴硬。
莲二把他这句带着撒娇的抱怨听在耳里,认真地看着森川,直把人看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才捧住森川的脸,郑重道:“森川,我好喜欢你。”
风声没有了,汽车的喧嚣没有了,背景通通消失。森川被吸入莲二深邃的眼眸之中。足足好几十秒,他才顺应内心,坦诚回答:“我也喜欢你。”
莲二脸上布满激动之色。猜到是一回事,听到对方亲口说是另一回事。终于让他等到了。碰到这么好的森川,拥有这么好的森川,太好了。
平时表情少的莲二突然情绪如此激动,森川这下相信他是真的紧张了。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莲二也是一样。思及此,他总算能正常思考了,忍不住问:“柳,你、那个我多久了?”
“喜欢森川吗?我们认识没多久就喜欢了。”说到这里,莲二松开捧着他脸的手,罕见地也有些腼腆。
“这么久?居然等到现在?”森川觉得不可思议,他要是发觉喜欢谁,恨不得立刻就和对方在一起,哪能耗这么长时间?
“有临床医学的专家做过测试,两性相吸时,荷尔蒙最长只能分泌18个月,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见异思迁的人是有生物学依据的。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心动,如此想呵护一个人,我想看看自己这份感情是不是只能持续18个月就会消失。”
森川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无语,竟然是因为一个实验?虽然这很符合数据作风的莲二,他还是忍不住说:“那要不是18个月呢?如果是36个月呢?10年呢?你也要单恋到那个时候?”他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戳莲二的太阳穴,“笨蛋,真等到那时候我估计都和别人在一起了,看你去哪儿找我。”
“不会,把你看牢,任何蛛丝马迹我都能发现,把任何可能出现的情敌扼杀在摇篮里。”
“猪呀,你能防得到所有的人嘛,总有漏网之鱼。要我说,只要把我的心抓住了,根本不需要防任何人。”
“没错,我这不就把你抓住了。”
森川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说啥呢,抓什么抓,我喜欢你,根本用不着那些套路。”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但莲二还是听见了。
莲二情难自禁地上前一步,抱住森川。见他衣服扣子没扣,里面连毛衣都没穿,他担心地问:“怎么穿得这么少?12月的天这么冷,寒风凛冽的。”他不由分说地取下自己的围巾给森川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