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郭嘉成长日记 完结+番外 (这个懒人没起)
- 类型:BL同人
- 作者:这个懒人没起
- 入库:04.09
曹操提着缰绳,和郭嘉并辔而行。郭嘉预言张绣会直接投降,曹操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关键,索性把疑问说出来:“奉孝啊,张济跟张绣叔侄,当年随董卓祸乱东都,又随李傕和郭汜攻破西都,论罪当诛,他怎么敢投降朝廷?”
郭嘉笑得邪气:“对汉室来说,张绣的叔父张济有从逆之罪。但对主公来说,张绣有什么不可原谅的过错吗?没有。他若不战而降,恰恰能证明主公是众望所归。所以主公不能杀他,还要重用他,仗信义以招天下豪杰。”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不料正高兴着,一只受惊的斑鸠从麦田中飞出,一头扑撞在曹操的战马身上,战马受惊,慌乱地窜入麦田之中,蹭倒、踏倒了一大行麦子。
才颁布的军法,别人都遵守着,他自己先践踏麦田。
军令如山,曹操唤来行军主簿,一脸严肃,沉声说:“践踏麦田,该当斩首。”
行军主簿瞬间跪了,由于情绪太激动,声音都发颤:“主公岂可议罪?”
曹操有点嫌弃这人不会说话,一把抽出倚天剑,就要当众自刎。
行军主簿和诸位将军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拉住曹操。曹操奋力挣扎:“孤是三军统帅,制法自犯,何以服众?”
一片骚乱中,郭嘉和戏璕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志才,快给主公递个台阶。
戏璕翻了他一个白眼,用扇子捅一捅身旁的荀攸。荀攸一派淡然,半阖着眼皮子养神,冠带在风中飘摇。
真行,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三个军师,丢人的事情都没人肯出面。
郭嘉认命地下马,谁让他是军师祭酒?
他干咳一声,敛衣跪倒在地,扬声说:“主公请听嘉一言,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礼记》有云:刑不上大夫。主公兴师讨逆,上奉天子,中抚朝廷,下安百姓,当今天下未定,岂能轻言自戕,轻易赴死?三军岂可无帅?”
胡编这一番话有点费神,当众说这种话有点羞耻。
好在曹操收到台阶,立马就顺势下来了。他本来就是做做样子,又不是真想抹脖子。曹操故意沉吟片刻,说:“奉孝言之有理,但军法不可违。”
曹操说着,抬手摘下头上的兜鍪(头盔),取下发簪,众人只见寒光一闪,曹操已经用手中的长剑割下一缕青丝,肃然道:“将孤的头发传示三军,就说曹司空践踏麦田,本来应该斩首,但大战在即,将帅不可轻言自戕,权且免去死罪,割发代首。”
这年头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割发是一种刑罚,名叫“髡刑”。很多士族子弟宁可死,也不肯受这种髡刑。
曹操当众割发代首,三军将士尽皆悚然,别说违犯军法,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戏璕上前,默默地替曹操束发。没办法,在军中,会随身携带梳子的男人,只有戏志才,别人没他那么精致。
猎猎北风呼啸,贾诩在城墙上巡视,风扬起他的衣袂。从远处看,就像某种展翅翱翔的猛禽,在宛城的上空,不祥的盘旋着。
贾诩,字文和,武威郡姑臧(甘肃武威)人,西凉毒士。董卓祸乱洛阳,李傕和郭汜等人攻破长安,天子东归。很多事,史册上没有记载贾诩在其中的作用,但根据线人署的情报来分析,这几件足以决定历史走向的大事,背后都有贾诩的影子。
说此人一句话断送了汉室江山复兴的希望,也不为过。
李傕等人失势之后,贾诩先投奔段煨,最后辗转成为同乡张绣的谋士。
张绣非常敬重贾诩,以子侄之礼相待。加入任何一方势力,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简直羡煞天下谋臣。
此刻,贾诩正遥望着淯水的方向,曹操应该已经临近河对岸,当然,立在宛城的城头,是看不到那么远的。
贾诩会望着那个方向,只不过是一种奇特的感应。
一直以来,都有一股力量,暗中促成李傕和郭汜的矛盾,暗中操控天子东归。而现在,那股力量又在宛城露出冰山一角,有人宣扬:张辽带着兵、带着地盘归附曹操,获得优待,封侯拜将。
究竟是谁,在暗中布局?那个人,会不会就在淯水对岸的官道上,正一点一点逼近呢?
伴随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派去探查消息的部曲登上城头,躬身行礼:“禀告军师,刘表那边至今未发一兵一卒。他想等宛城被围,我们彻底陷入困境,再派兵救援。”
贾诩轻蔑地冷哼:“诩没有看错,刘表,平世三公才。”现在是妥妥地乱世,贾诩却有意将“平世”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重,莫名透着浓浓的嘲讽。刘表之才,也就适合在太平年月,当个三公。
他说完,拂袖转身,径直去见张绣。
曹操大军逼近,张绣也正想找贾诩商议。
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今年三十出头,生得威武健壮,武力值正处于一个武将的巅峰状态,就是头脑过于简单,心思还像个少年一样单纯。
贾诩辅佐过好几个势力,相对而言,他最喜欢张绣。在张绣这里,他可以活得像个长辈一样受人尊敬,不用勾心斗角,日子不要太轻松,如果不是曹操的背后隐藏着整个朝廷,他都想待在这里养老,哪儿也不去。
张绣身上还戴着孝,为他叔父戴的。张绣是个实在人,说了叔侄之礼,就是叔侄之礼,恭恭敬敬站在门边,把贾诩迎进屋:“文和先生,我刚才去军营,士气低落,那些老兵跟着叔父征战多年,辗转漂泊,都打累了,不想跟朝廷的军队打,我该怎么办?”
贾诩眯起一双狐狸眼:“将军怎么想?将军若想战,我自然有办法激励士卒。将军若肯降,那更简单,我也有法子让曹操放下戒心,善待将军。”
张绣:“是战是降,我都听先生的。”
贾诩:“那咱们先降,曹操有天子诏书,占据大义,正面交锋,咱们太吃亏。”要是先诈降,再伺机而动,也未必就斗不过曹操。逆袭成功,岂不是更有趣?
淯水潺潺,向东流去。斥候提前探测过水位,标记出一段浅水区域,用不着渡船,一匹快马就可以直奔河对岸。
曹军经叶县,过舞阴县,顺利地在淯水边扎下大营。留下曹洪、夏侯渊、赵昂、于禁、乐进等将领在东岸守大营。
其余的人马,渡过淯水,一直向西,直到遥遥望见宛城高耸的城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像郭嘉预料的那样,张绣不战而降。
众人再一次体会到郭嘉的料事如神。曹操偏过头,望着身侧的这位言行一如平常、神色淡淡的奇佐。
不能否认,曹操对这个依旧带着三分少年气的郭嘉,仍然抱有不可描述的想法。但他不敢再表露出一丝一毫。也许霸业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张邈、陈宫、袁术、袁绍……蓦然回首的时候,曾经的友人都离心,再也不可能推心置腹。
忽然之间,就只剩下郭嘉还敢大模大样地跟他开玩笑、耍脾气,还敢站在他身侧,跟他并肩前行。哪怕是荀彧都不敢这样,自从他成为只手遮天的权臣,荀彧每次和他同行,都要固执地落后半步。
宛城的城门突然大开,喧天的鼓乐声中,张绣单人独骑,飞驰出城,停在一射之地以外,翻身下马。
曹营这边,赵云作为张绣的同门师弟,也单人独骑迎上去。
张绣垂首,摘下兜鍪(头盔),托在手中,和赵云携手,穿过整齐的军阵,来到中军帅旗下,以军中礼节下拜,朗声说:“建忠将军张绣,拜见曹公,迎接来迟,还请曹公恕罪。”
这是贾诩教他的,把建忠将军的头衔摆出来,归顺朝廷以后,官职只能更大。绝口不提投降,只说迎接,大家都是朝廷的官员,不存在敌对关系。
“将军归顺朝廷,衷心可嘉,有功无罪。孤会上表,为将军请功。”曹操把张绣扶起来,踮着脚,亲手把兜鍪给他戴上。同时暗暗腹诽:白长这么大个儿,脑子少根筋,就不能配合我一下,把头低下嘛?够得真费劲。
一连好几天,张绣天天在宛城中宴请曹操。让贾诩和爱将胡车儿作陪。
贾诩这人,和郭嘉想象中的毒士不太一样。他生得长眉细目,挺面善的,保养得也极好,风度翩翩,折扇纶巾,同时有着中年男子的成熟气质,和青年男子的精神面貌。作为一个四十五岁的大叔,说他二十七八岁也有人相信。
曹操试着招揽贾诩,不出意料,被婉拒。贾诩称不忍离开张绣。
郭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于防患未然的考虑,郭嘉早在出征前,就把曹安民那个给曹操拉皮条的家伙要过来,带在身边。然而没有曹安民牵红线,曹操仍然被张绣的婶娘给迷得神魂颠倒。
曹操最新的命令:所有人,没事不得去打扰他。
张绣的婶娘邹氏,不是他叔父的原配夫人,是几年前,他叔父抢来的士族女郎。才二十多岁就守寡,年纪比张绣还小,穿一身丧服,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女要俏一身孝”,”什么叫“淡极始知花更艳”。
戏璕蹙着眉,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这位邹美人,从正面看,只是形貌昳丽,从侧面看,容貌和郭嘉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