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郭嘉成长日记 完结+番外 (这个懒人没起)
- 类型:BL同人
- 作者:这个懒人没起
- 入库:04.09
据说,这是郭嘉的练兵之法。陈登:“奉孝,军营之中,为何看不见一个民夫?”
郭嘉:“征调民夫,影响春耕和秋收,他们也不适合上战场。主公治下,民夫负责屯田,偶尔协助守城,不参与征讨。我军的后勤人员,都是训练半年以上,能负重三十斤跑三十里不掉队的士卒,包括厨子。”
陈登想到刘备麾下的那些手元寸铁、还要在两军阵前送死的民夫,心中的天平又向曹操倾斜了一点。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将领个人的武艺根本无法左右胜负。整体实力强,才是真的强。
接下来,去参观国子学。曹操原本打算让郭嘉兼任国子学祭酒(国子学校长),郭嘉自忖并不是为人师表的材料,怕误人子弟,婉拒,推荐荀彧的族兄,荀悦出任国子学祭酒。荀悦还在来许都的路上,这事就暂且搁置下来。
荀彧今日要去拜访韩夫子,说不定会遇见?
郭嘉让陈登换掉官服,扮作普通士子。
作为官办的高等书院,国子学的大门像城楼一样高,几乎遮蔽了天上的太阳。
里边五丈一座广厦,十丈一处亭台,殿宇楼阁参差,花草树木掩映,屋舍宽敞明亮,长廊蜿蜒如带,渠水曲折迂回。环境优美,颇有几分昔日颍川书院的影子。
书院后山还有学子宿舍,一处处小院舍依山而建,东一片,西一片,足足有两百多间屋子,却一点也不显得凌乱,整体布局像一幅八卦图。
最近这段日子,每隔十天,就会有一场国子学秋季招生考试。据说,这是为了庆祝国子学成立,放宽时间限制,让远道而来的人也有机会入学,从明年开始,每年只举办一场招生考试,过期不候。
成千上万的少年郎,聚集在国子学大门外的广场上。围观着贴在木栏上的公告。招生简章、考试范围、录取标准,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公告中。要不是每人每三年只能参加一次入学考试,人还会更多。
这些少年来自五湖四海,家境贫富悬殊,高矮胖瘦各有不同,有的鲜衣华服,有的布衣素履,有的安静,有的喧闹。几个挤在最前排的少年,用南腔北调的奇怪口音,缓缓念着招生简章,听起来有些搞笑。
郭嘉:看来有必要和韩夫子商量一下,再多开一门课,专门教人说洛阳雅言,推广当代的普通话,纠正口音。
他今天没有穿官服,一身样式最简单的书生青衣,手持折扇,和陈登混在一群少年当中,随着人流走进书院。如果一定要郭嘉形容再一次步入书院的感受,只有一个字:挤。
是非常拥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有一个倒霉蛋的鞋子被别人踩掉,却只能顺着人流越走越远,想捡回鞋子都办不到。
郭嘉和陈登穿过前院,远离了招生报名处,同时长吁一口气,总算不用再人挤人了。
兴许是翰墨书香的渲染,此中一草一木都透着清幽雅致。
以国子学讲堂为中心,中轴两侧的建筑物是对称的,一共百余间书堂,每一处殿宇正堂的墙壁上,都有一段醒目的文字。
文华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先贤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藏书阁: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
明经堂中,十几少年分坐两边,为《老子》中的“抱怨以德”,和《论语》中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哪个更合理,争论不休。辩论会很快上升到道家和儒家的分歧,竟然有两个少年郎当场打起来,拳拳到肉。
郭嘉眯着眼笑:辩论的口才不怎么样,动手的能力强也是优点,好歹打架不吃亏,年少真好。
他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歌声。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
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
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郭嘉:谁这么不靠谱?在书院里唱这种男女私会的定情诗,不怕带坏青少年吗?不过《诗三百》中类似的内容有不少,五六岁的孩童,启蒙时就开始诵诗。这年头,不讲究那些,十五六岁就嫁娶的人也常见。
郭嘉拽着陈登,去寻找歌声的源头。
远远地望见韩夫子,以及夫子手中粗长的木杖,郭嘉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开溜。
韩平韩夫子一眼就认出郭嘉,冲他招手:“奉孝,过来。”
郭嘉: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荀彧、荀攸、戏璕、赵俨、繁钦、胡昭、司马懿都在。
他对韩夫子身旁的荀彧眨一眨眼,慢吞吞地走上前行礼:“韩先生,这位是下邳陈登,字元龙,来书院参观。”
众人一番寒暄见礼之后,韩夫子对侍立在身后的繁钦说:“休伯(繁钦字),你这首定情诗是极好的,为何不继续唱下去?”
诗歌,原本就是用来唱的。繁钦擅长写诗,但他嗓音沙哑,不太好意思当众歌唱,今天被韩夫子赶鸭子上架,可把他难为坏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一句也唱不下去。
繁钦硬着头皮拿出诗稿,环顾围观的人群:“可有擅歌之人?”
韩夫子扯住郭嘉:“奉孝,你来。”不作第二人想。
“好的,文若一起啊。”郭嘉:无论有多少人,老夫子总能从人群中一把将我揪出来,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理?抓苦力敢不敢换一个人?
荀彧被点名,温文尔雅地走上前,向一个围观的小小少年借来一把七弦琴。
只是最普通的、毫无装饰的琴,到了荀彧的手中,试音调弦之后,发出了足以磨洗凡心的绝美琴音。
声声清韵中,郭嘉闲庭信步,抚着折扇,唱起繁钦的《定情诗》。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
……
郭嘉的歌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能轻易地触动心弦。荀彧在琴弦上拨出最后一个音符,仿佛听到了发自灵魂的声息。谁说荀令君大公无私?尚书台中,他的案头,堆满了弹劾郭嘉的奏章,一封都没有呈上去。大约过完仲秋,还能废物利用,扔进炭盆里烤火暖手。
人群中,那个将素琴借给荀彧的小小少年,凝视着眼前举世无双的美男子,都不敢大声呼气,生怕惊扰到荀令君。他今年十二岁,有着与众不同的卷曲长发,来自徐州琅邪(后改为琅玡),进书院求学,用的是化名,叫作徐福。
同一场考试,河内司马懿名列第一。而琅邪徐福,他好读书,不求甚解,是踩着分数线入学的。在同一批通过考试的少年俊杰之中,徐福的排名倒数第一,再少一分,就进不了国子学的大门。
韩夫子突然问:“奉孝,老夫发现一块璞玉,给你当入室弟子,如何?”
郭嘉:“先生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先生的面子,必须给。
韩夫子朗朗一笑,抬手指向司马懿:“就是他,河内司马氏的二公子,孔明(胡昭)跟我说了好几回,小懿儿正是最适合进学的年纪,多拜一位先生,多长一些见识。”
司马懿向郭嘉行礼。
郭嘉暗暗咬牙:“恩,嘉也很看好小懿儿呢。择一个吉日,行拜师礼。”
时下,出行不易,马车飞驰一段时间,还得停下来一阵子,缓一缓马力。一天的时间,去不了很多地方。最后,郭嘉带陈登去西市,在天桥上吃烤羊肉串儿,看桥下川流不息的行人。
薄暮之中,贩夫走卒,光影浮动,人声如沸。各种味道随风飘散,有酒香、有熏香、有汗臭、有胭脂。诸如炒栗子、烤乳鸽、胡饼、鱼丸氽汤等各种小吃,更是香飘十里长街。
恍然间,好像又看见昔日的洛阳城。
这一刻,陈登作出了一个让他此生都无比庆幸的决定:他要以汉臣的名义,帮曹操取得徐州。
当晚,陈登和曹操密谈到半夜,谋定徐州诸事。
曹操任命刘备为徐州刺史,陈登为广陵太守,陈登的父亲、沛相陈珪官职不变,俸禄翻倍,秩二千石。
刘备想当徐州牧,曹操偏不让他如愿。
陈登不方便在许都停留太久,事情比较紧急,曹操一时没来得及通知小皇帝刘协,就让荀彧在尚书台拟旨,盖好章,先交给陈登带走。
郭嘉用制冰之法,亲手制作了两份牛奶鲜果冰激凌,和各种小点心一起,摆在陈登的马车中,算作送别。
陈登赶时间,出城十里才发现:来时那两辆装满海鲜水产的马车,现在依然是满的,被各种装着颍川土产的箱笼堆满。
下邳陈家是曹营在徐州的内应,这件事当然需要保密,但刘备和陈登父子的官职调整,还是应该立即向小皇帝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