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间缠着的树枝从伪装功能变为清理痕迹功能,把维克托滑下坡的那条痕迹从松散的泥土上抹除。
周围的树木被撞的晃荡了几下,落下来一片片的白雪,很快又稳定下来,不到一分钟,刚刚被狙了首的敌方就再次路过它们。
这里是维克托目前阵营的敌方阵营的某个秘密基地,不知道是研究什么的,但大体可以猜到。
维克托接到的通知就是在某个时间段去蹲首。
会有人在他去之前和撤退后负责相关工作,所以维克托只需要顺利到达秘密基地附近,不去提前被防范的那几个狙击地点,瞄准目标,扣动扳机,撤退等几年后对方醒过来就上军事法庭就可以了。
理论上十分简单,操作上十分困难。
据维克托所知,所有进行斩首行动的人,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二还要多,所以最近上面分给他的狙击工作加大了。
幸好在权衡价值后,可以忍受维克托受伤或被捕的狙击对象,或者确定维克托可以狙击、并且最近急需狙击的对象才交给他负责。
干完这一票,就可以休息好久了。
维克托换了伪装,叹了口气,就算他了解军队不多,也知道上将不是这么用的。
果然,上面永远充斥着腥风血雨,勾心斗角。
这让维克托会想起来以前游戏时和游戏官方斗的过程,痛并快乐着。
他用了几天的时间把后面的追兵全部甩掉,为此换了好几套装扮了。
这里是在敌后,没有飞机支援,维克托在几个选择中选了坐火车走。
离和史蒂夫、佩姬他们分别已经好几个月了,天气转冷,步入了冬天,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大雪,幸好地上的雪都融化了,维克托不用趴在雪里等人。
可能是被狙击声惊动,天上又下起了细碎的雪花,过不了多久就会越来越大。
维克托抬头看了一眼,侧脸避开快要沾到他睫毛的雪花,然后把领子拉上,带着证件去登车。
火车效率慢,人群多,十分的耗时间,但因为目前的科技程度,这已经是很好的交通工具了,或许几十年几百年后它会被其他交通工具所替代,但不是现在。
游戏里的人类寿命和现实的人类寿命是差不多的,只是时间流速不同,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游戏了。
维克托不知道自己的寿命有多久,他大概等不到交通工具的替换,等不到磁悬浮列车的出现,等不到全息变革,等不到新世界序列变化了。
前面排队的人还在拥挤,又有一辆火车驶来,上面的人群很快都拥挤下来。
在这种人挤人的环境里,不管你什么身份,都没有丝毫的办法,维克托提着行李箱侧身在人海里穿行。
各种噪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锅里沸腾的热水,各种古怪的气味也交织在一起,像是对人嗅觉的一场大考验。
就像是在小巷中,维克托在史蒂夫看过来的时候收到的系统提示一样。
有一条提示在他下意识皱眉拉低了一下帽子的时候突然出现。
【叮!检测到剧情主线人物!】
【因唯一主线任务已开启,默认关闭其主线任务。】
【主线人物:娜塔莎·罗曼诺夫
相关任务(已关闭):黑寡妇
具体描述: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把她视如子女,没有一个家庭有她的一份,没有一个朋友真实的认识她。
——这只是过去。
提示: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切,然后失去。】
【任务关闭总结:从未有一天,星空那么残酷,没有一丝氧气,没有一个故人,甚至没有一个葬礼。
只有一个在星际间沉思的红发美人。】
维克托回头,周围的人都戴着冬帽,穿着厚重的衣服,没有哪一个有些特殊。
看不出来是谁触发了这个提示。
而且根据系统总结来看,还是死亡提示。
也是主线人物,但是系统总结里没有提到史蒂夫,不知道是敌是友。
他把这个页面复制归到备忘录里,然后继续挤在人群里登车。
离开布鲁克林的这几个月,他的备忘录里已经不是只有史蒂夫、佩姬和霍华德了,还有一些他在战场上,或者敌后碰到的人。
比如某个之前一直被提到的红骷髅,维克托狙击其他人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红骷髅,差点没有撤退成功。
系统总结称红骷髅为【敬公敬职的守宝人】。
比如某个有狼爪的男人,也和黑寡妇的任务一样,是死亡提示。
还有一个九头蛇组织的博士,但那不是主线人物。
另外莫名其妙的还有两个提示,游戏系统的态度有些古怪。
【特殊人物:托马斯·韦恩
详情:他的美好品质在他孩子的身上延续,并且因此创造了一个具有神性的哀伤奇迹。
人物评论:无论何时,父母总是最爱孩子的人,并且对他们影响至深。】
‘具有神性的哀伤奇迹’。
这个评价很高,特别和‘神性’这个形容词。
维克托可以根据他的提示推测出,提示里被提及的那个孩子,肯定也是主线人物。
另一个提示,就是让游戏系统态度古怪的那个提示了。
【特殊人物:汉尼拔·莱克特
详情:……涉及到人身安全问题,网络已失联。
系统提示:如果你想继续毫无心理压力的品尝牛排,那么千万不要和他一起吃饭。
人物评价:……不要和陌生人随便吃饭。】
这些提示在没有联合起来的时候没什么用,所以维克托猜不出来什么,只能把它们都放进备忘录里,等之后有条件了再分析。
火车发出一声长长的笛鸣,维克托看向旁边被白雾覆盖的窗户。
不知道史蒂夫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嗯……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评论都被屏蔽辣?
QAQ
我想看到你们可爱的肚皮,或者
【翻肚皮】
【暗示.jpg】
第十二章
火车在开到一定的区域后就停在附近的城镇的,有些地方在交战,是已经停止了运营火车的。
维克托提着行李下来,他身上的保暖衣物都被火车上的东西蹭的油腻腻的,还带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味,像是饭或者其他。
几乎每一个停车站都有人监视,维克托继续忍耐了衣服上面的味道,而且在寒风中松了一口气,冷一点比较好,总比火车上热乎乎的怪环境舒服。
在出了车站后,维克托随便挑了一家旅馆住,然后登记了自己目前伪装的身份的证件。
在战争年代的边缘地带,旅馆的基础设施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好歹还可以住人。
反正维克托不在这里过夜,他就随便定了一间房间进去洗澡。
他上楼几分钟后,旅馆老板提着打扫工具慢腾腾地上去,一边上楼梯还一边唉声叹气,“楼道又脏了,唉,还得我打扫。”
旅馆老板把楼道拖了一遍,然后拉着桶推开维克托没有关紧的门,把桶里藏着的文件等都放在地板上,又提着桶掩门出去,继续边抱怨边拖地。
几分钟后,维克托从浴室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顺便连气质都换了一下。
门未关紧的缝隙已经闭合,地板上多出了一些东西,维克托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又掩了掩脖子上的棕色格子围巾,带着地上的那份文件下楼。
下楼后,维克托小心的抱着文件夹走到柜台前,“您好,请问一下,这镇上有没有卖画具的?……我的画具在火车上被人拿走了。”
之前的旅店老板还没回来,现在在柜台的是个年轻女孩儿,她瞥了维克托一眼,然后调整姿态,抿唇一笑,“您是画家吗?”
她面前的新任画家带着一些羞涩和对自己职业的自豪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但是画的不太好……”
在女孩儿进一步直接暗示之前,维克托又抬起手,看了一眼表,露出有些焦急的神情,“抱歉,我好像要晚点了。”
在战争年代,似乎一切都直接极端化了,有极端危险的地方,也有极端安全的地方,有极端保守的人,也有极端开放的人。
维克托之前有过一次还因此被搜城的士兵注意过,差点就被搜查全身。
赶火车只是借口,维克托要赶的是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