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梦到过,他梦到视频里的男人变成了Dean,而他抓着膝盖分开了他的腿。在梦里,Dean主动地抱住自己的腿,脸红得像他们曾在海边见过的那抹火烧云,他就在躺在自己的弟弟身下,喉结滚动,胸膛起伏,哀求弟弟能做点什么。
而每当Sam想满足Dean的请求做些什么时,美梦就会醒来。他一个人汗津津地躺在床上,空旷的房间里全是他粗重的喘息。
他不知道此刻正在隔壁浴室里的Dean会不会也是他梦里的样子。
因为欲望泪眼迷蒙,从头红到了脚,手指塞在身后的小洞里,嘴里叫着弟弟的名字。
那个称谓响起的同时,Sam猛地挺直了腰,把精液射在了自己手里。
而Dean就站在门口,推开门就看见射得自己满手都是的弟弟。瞬间便又喧嚣而至的欲望让他陡然蜷紧了脚趾,他想走过去压住弟弟,舔干净他的手,骑到他身上,想让刚刚在浴室里的想象全都变成下一刻的现实。
“就算是十五岁,你也算得上是精力过分旺盛了。”
信口胡诌打趣,Dean试着驱赶停留在这房间里久久无法散去的爱欲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头抽了一张面纸递给Sam,而Sam只是万分渴望地看着他,仿佛期待着他能像刚才那样老老实实舔干净所有的精液。
他当然想。
Dean在心里恶狠狠骂了一句。
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可他无法忽视Sam的年纪,他无法忽视与时间相关的一切。
Sam才十五岁,Dean甚至无法确定弟弟是否有能力分辨他现在的渴望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想要的是不是这些。
还需要等。
也许再过一两年,等到Sam长大,他就会发现这不是他希望的——有可能只是错觉,而为错觉去挑战死亡,显然是不智的。
Dean渴望,却必须等待。
将面纸塞进弟弟手里,Dean拍拍他的背,弯腰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搂着他的腰,说是要扶他去把手好好洗干净,还提醒千万别把精液蹭到衣服上了。
“会被发现的。”他凑到Sam耳边小声说道。
心里还打着什么其他主意的Sam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捏紧了手里的面纸,紧张地扭头看了哥哥一眼。出乎意料的是,Dean居然不是开玩笑,他没有虚张声势,也不是故意吓唬自己的弟弟,眼神严肃表情认真,只是在那些危险的爱欲过后点破了一个事实。
绝对不能被发现。
于是那些意象又出现了,像魔鬼正在敞开的地狱大门前等待着他们。
一袭凛冽的寒意从脚底升起,Sam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体下意识朝Dean那边靠了靠,好似他必须从兄长身上汲取一丝令他不再畏惧的温度。
可他又忍不住再次偷看身边的Dean。
他忐忑不安,可他希望Dean不会——他希望就算Dean心怀畏惧,就算Dean知道那些都是错的,也会因为爱与迷恋而暂时忘却那些危险。
他希望在Dean心中,他的影子能压过绞刑架的,他的声音能胜过神父的,他甚至希望他的形象能湮灭上帝在他们每人心中投下的光。
Sam犯了罪。
深陷爱欲,又傲慢地妄图取代唯一的主。
他希望他能成为Dean的唯一,能成为Dean的主宰。
因为Dean在他心里就是。
TBC
第三十六章 36
在Sam第三次陷入莫名沉思时,Dean终于忍不住倾身过去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憋得满脸通红的少年胡乱拨开哥哥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可视线才刚扫到兄长诱人的嘴唇,他便状似焦虑地轻轻咬住口腔侧壁,低头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捏痛的鼻子。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转播的球赛,然而赛况如何Sam可一点都不关心。
还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去吻Dean,要不是他们现在还和养父一起坐在沙发上,他现在已经拉过兄长吻在他的脖子上了。如果他们在楼上的话,Dean是不会拒绝的,有时甚至还会主动过来吻他。
但Dean的规矩还是很多,可以接吻,可以互相爱抚,吻的范围仅限肩膀以上。手也不是能随便放的,胳膊和背后自然很安全,胸口和肚子大概就得看Dean的心情了,肚子再往下,不管十九岁的青年心情好不好,也不管少年怎么用他屡试不爽的无辜眼神去恳求,不行就不是不行。
连接吻和触碰的规矩都这么多了,其他的自然更不必说。无论耍什么伎俩都没法像从前那样磨得哥哥心软答应和他睡一张床,也不管怎么厮磨撒娇Dean都不肯让他把手伸进裤子里。至于那些更过火的事,少年也只能在自慰的时候努力想想了——对了,连自慰这种事Dean都只许他在自己的房间或是浴室里来,除了第一次,Dean可再也没碰过他的阴茎了。
Sam有时觉得他哥是猫变的。
只有猫才会这么任性妄为。
可无论如何,最是悲伤绝望的时光他都咬牙低头熬过来了,Dean也是爱着他的,这曾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结局,而现在,成真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而有些等待,少年坚信,都是值得的。
只是和Dean分开的那些日子就变得格外难捱。尽管和过去一样,他依旧得花费大量时间来压抑和收敛自己对Dean泛滥成灾的思念与渴慕,但现在同过去不一样的是,那些见不到时的焦虑急迫全部都化作了期待与渴望——他知道再次见到Dean时他们会做些什么,他想拥抱兄长,亲吻他,他们不再躲避彼此的凝视,不再感到疼痛,也不再难过——他知道Dean的嘴唇尝起来是什么样的,记得手掌之下Dean的皮肤触感,他熟悉Dean在欲望来临时的呼吸频率,也了解那时Dean的眼睛颜色会变得宛若宝石般碧绿、了解他脸上的红潮会让鼻梁上的雀斑变得更加醒目可爱。
大脑、手指和嘴唇一天会经历无数次反刍与回味,等待中的二十四小时会被拉长成四十八小时、七十二小时,直到变成十倍乃至百倍。可在他好不容熬过这上千个小时,却发现其后仍有数十个相同的上千小时等着他。
于是期待与渴望在漫长的等待中沙粒般堆积,在他错综的血管与神经中积累成儿时喜欢的沙土城堡,而后扩大成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耸入云霄的高塔、一座结构繁复的城市、一颗孤独运转的星球,直至它们在堆叠与挤压中爆炸,撑破少年的血管与神经、撑破他的大脑与心脏,灵魂化作齑粉,凝成一座唯有Dean才能进入的宇宙。
到最后,那些已经与爱欲无关,只是一个少年希望兄长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只是这个少年希望兄长永远能将自己最温柔最热烈最浓郁的爱意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他。
进入高中不久的Sam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第一部 手机,拿到它的第一天他便迫不及待地给Dean打去了电话,此后更是三五不时地给哥哥发短信。有一次Dean忍无可忍地发给他一条“你是高中生吗”,少年理直气壮又冷静沉着地回复道:我就是高中生。那之后的一整天里大学生都懒得再同这高中生说话了。
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美妙,而最美妙的莫过于被他爱上的那个人也爱着他。
初恋在几个月后无疾而终,始终覆盖着恐怖阴影的另一场爱情却出人意料地一直持续。十七岁那年的圣诞节,在走出教堂后少年悄悄捏了一下兄长的手,他把脸缩进厚厚的围巾里,躲在毛线后面傻傻笑了起来。
如果十三岁到十四岁的迷恋只是因为自我暗示与移情,如果十四岁到十五岁的念念不忘只是出于对求不得的执念,那么十五岁到十七岁的深陷恋慕无可自拔又是什么呢?
他听Dean说过无数次“爱你”,与Dean接吻过无数次,他知道自己拥有了Dean,也知道Dean拥有了自己;他们走进教堂时提心吊胆,悄悄接吻时惴惴不安,电话与短信里互诉衷肠时小心谨慎,为的都是不被看穿、不被发现;他给自己和Dean构想过无数甚至比电影和小说更好的结局,他们会有属于他们的平静生活,拥有他们自己的天堂;而他拒绝想象那些不好的,拒绝所有能让他联想到绞刑架或是火焰利刃的东西。
他盲目,甚至傻气,在发觉自己竟比Dean长得还要高时喜不自胜,得意地将兄长压在墙上。他喜欢凝视Dean的眼睛,喜欢他听呢喃那些动听的情话,他在回忆它们时总是傻乎乎地笑,又红着脸抓抓头发,只能竭力不让弧度又那么明目张胆地攀上唇角。
从十三岁到十七岁,惊疑、犹豫、诧异、畏惧、动摇、揪心、悲伤、挣扎、冲撞、失落、绝望、欣然、狂喜,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不再是移情,不只是对求不得的执念,而是他能毫不犹豫说出口的爱意。
是绝不会同其他任何情感任何情绪混淆的爱。
Sam相信Dean一定也能感受得到。
在走进家门之前,他又捏了一下哥哥的手指。
在门口拍掉了衣服上的雪花,一前一后上楼,刚走到房门口,青年拉下围在少年脸上的围巾,在少年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看着他,却没有如他所愿地吻他。
“晚安,Sammy。”
少年不甘地咬住嘴唇,飘忽的眼神瞟向楼梯口,趁着兄长不备一把将他拽进房间里,关了门,把他按在门后,低头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