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当时问的很认真,不过没有认真三秒,就掐腰狂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这次闪避训练他完胜。
“那在下君有没有感觉到?”织田作先生问。
“大概是感觉到了吧。”
在下继续回忆,想起夜斗君的狂笑被自己的神器锤脑袋中止,忍不住露出微笑。
“软软的,没有在‘家’中睡觉感受到的凉意的二分之一。”
织田作先生用平淡的口吻惊奇,“原来在下君会笑。”
舞台上端又投射下转瞬即逝的光明,太宰先生看着照相机,“哎?是的哎,在下君居然笑了~”
在下心平气和,“没有太宰先生笑的多。”
之前那张照片被照相机吐出来,太宰先生边低头看边说话,“哇,在下君是在吐槽吧?一定是在吐槽吧!都被安吾带坏了。”
“到底是谁会带坏谁啊?”坐在一边座椅上的坂口先生有些有气无力。
在他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背景音中,在下又问酒保先生要了一杯酒,然后把之前喝完的那杯酒里的冰球也移过去。
小冰球堆在大冰球上,有点像是冰人了啊。
在下对静静蹲在角落的猫咪先生举起酒杯,“要喝吗,猫咪先生?”
说完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又用平静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有冰人哦。”
嗯……好像更不对了。
猫咪先生一开始像是听不懂一样,完全没反应,可在和在下对视了几分钟后,像是放弃似的摇了摇头。
不喝吗。
在下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问:“在下之前有见过猫咪先生吗。"
是陈述句。
"所以说嘛~在下君戴猫耳好像也很合适,"背景音里,有一道声音突然突出了起来。
猫咪先生下意识看了在下的头顶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抖了抖胡子。
应该不是在笑吧,猫咪先生那么稳重成熟,怎么可能做出嘲笑熟人这种事。
哪怕把那道背景音机械化,在下也可以认出来究竟是谁。
在下心平气和,转头看过去,“太宰先生,想三十六刀吗?”
“嗯?”太宰先生抓住坂口先生的外套,“哇,安吾,在下君要拔刀了,快,去空手接白刃!”
坂口先生的额头仿佛跳出了一个大大的井号,“把幸灾乐祸的语气收一收啊,你这个罪魁祸首。”
猫咪先生叹了一口气。
太宰先生睁着眼睛无视坂口先生,“哎呀呀,快点啦,大家快准备好拍照。”
“拍照还要准备什么吗?”织田作先生问。
把照相机放在十分接近观众席位置、调整好之后,太宰先生才愉快的回答,“比如做一个经典的动作?在下君快做,你一定会被羞耻死的吧~”
他坐回座位上,才提醒,“我定好时间了哦。”
白色的灯光再次从上空撒下,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稍纵即逝,停留的时间长了片刻,仿佛来自此案对彼岸的白烛悼哀伤。
*
然后在下又被拉着拍了很多的羞耻照片。
比如,在和猫咪先生聊天时突然被叫了一声、于是一起回头,同步的动作被定格下来。
比如,远离战场,和织田作先生交谈时,又被突然叫了一声,织田作先生还平静的竖起双手并起的食指和中指、虚放在在下头顶部分。
再比如,太宰先生把脚踩在在下旁边的凳子上,笑着和在下说话,被坂口先生拍下来,并且得到织田作先生若有所思的糟糕评价。
再比如,猫咪先生突然跳到在下头顶,在下因为种种顾虑闪躲不及,又被拍到。
……等等……
说好的迫害坂口先生呢?!
怎么突然迫害起了在下?!
在下猛然惊醒,然后不得不试图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太宰先生,您为什么突然要拍照片?”
“一定要有理由吗?”太宰先生问。
在下表面上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太宰先生是一个做什么都有自己理由的人吧。”
说着,在下还举起手,让他们看在下随重力自然垂下的袖子,“比如放定位器或监听器,比如拍照。”
“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坂口先生推了推眼镜,看到在下宽松袖口上的一个十分小的金属物,“……一定不是因为确保随时可以让在下君吃到最新料理吧?”
“不是,”在下道,“不是这个太宰先生放的,是另一个太宰先生,最开始见到的那位……但好像也没差?”
太宰先生看向那枚定位器,举起一根手指,“不是哦~放定位器又不是我做的,下次见到,在下君三十六刀吧。”
然后他面色平静的扯开这个话题,“拍照的理由的话,纪念安吾的发际线?纪念少年在下君?纪念织田作今天的黑眼圈?纪念今天又没有自杀成功的日子?嘛~什么都可以。”
“只是总有一种,如果现在不留下什么东西证明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了。”
他微笑起来。
在下信服的点了点头,“这就是您迫害在下的原因了吗?”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太宰先生的鸢色眼睛微微睁大,“迫害?咦,在下君完全误会了……”
在下打断他的话,“织田作先生,坂口先生……”
织田作先生平静的在太宰先生脑后竖起手指,坂口先生按下快门,太宰先生的鸢色眼睛再次不妙的睁大。
在闪光灯中,在下继续道:"……拜托了。"
这次,在下是真的很信服的点了点头,"太宰猫猫,喝酒吗?"
"有冰人哦。"
猫咪先生转过身上,尾巴换了几下姿势。
"在~下~君~好过分哦~"
太宰先生抗议,转过头去,"安吾和织田作也好过分~"
他去拿酒杯。
就在这个瞬间,舞台突然寂静了下来。
是的,只有寂静才能形容在下在这一瞬间对舞台的感觉。
其他人的动作都仿佛被凝固。太宰先生的手指定格在酒杯处,坂口先生在查看照相机内的照片,猫咪先生的尾巴和胡子幅度也定格住,酒保先生不停擦酒杯的动作也停住。
织田作先生仰起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以免眼底的情绪完全泄露出来。
在下谨慎的一动不动,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仿佛过去了很久,织田作先生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站起来,缓慢的走到舞台中央。
舞台上方,原本属于酒吧的黯淡灯光更加黯淡,仿佛在缓缓熄灭,一束白光从上方照下。
这道白光有些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从上方洒落下来,但从根本上不同的是,这道同样仿佛代表了光明的白光一直照在织田作先生的身上,哪怕他此时身处黑暗,白光也将他照进光明。
织田作先生开始转动,不、不是,是织田作先生脚下的一部分圆形舞台开始转动。
嗯???
他一直从背对我们的地方转到正面面对我们的地方,舞台上才终于有了说话声。
“正如太宰所预料的,之后,我们之间的,某种失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存在的东西,彻底裂开。”
“照片成了我们唯一曾在一起的象征、和可以用来缅怀的东西。”
“因为就在这不久,我们几人中,有人毫无反抗的跌入彼界,那个,被活人遗忘的死亡之岸。”
他还在被脚下的舞台带着转。
趁在下这里对织田作先生是视线死角事,在下迟疑着举起酒杯挡唇,小声问猫咪先生,“猫咪先生,好像到了不属于我们回合的中二场合了……要走吗?”
猫咪先生没有反应,于是在下信服的点了点头,看来猫咪先生默认了。
在下抱起猫咪先生,离开座位,打算到舞台边缘的黑暗阴影处冷静一下。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手指弹酒杯的声音,在舞台上轻轻回荡。
嗯?
在下下意识转头看去,太宰先生坐在坐椅上,视线落在酒杯内荡漾的液体处,他慢慢的举起酒杯,在空气中碰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在下,那双鸢色的眼睛里仿佛流淌着用冰球保持口感的酒液。
穿着沙色风衣、脸上没有绑绷带的太宰先生笑了一下。
这种画面只有短短几秒,短到在下甚至以为是出了错觉,下一秒,舞台上的太宰先生依然是之前那副摸酒杯被定格的画面,他穿着黑色西装,他的右眼被绷带缠着遮挡住。
织田作先生走下缓慢旋转的舞台,拿起自己的酒杯,在太宰先生、坂口先生和在下的酒杯上依次碰了一下。“……为野犬干杯。”
那束紧跟着他的白色光顺势扩大,把那几个坐椅和坐椅上的人都照住,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几分光明的意味了。
织田作先生把这杯酒喝完了。
第10章 在下真的迷惑
在下抱着猫咪先生站在舞台侧面,被一片黑暗笼罩,看着太宰先生、坂口先生和织田作先生他们趁着灯光迅速往后门撤离。
在太宰先生撤离路过时,在下好心的让开位置,以免太宰猫猫被绊倒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