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什么的……听起来就十分不爽朗呢,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每天去帮助别人的话。”
“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啊~”
在下想了想,“很多事情都不能以有没有意义来定义的,就像,有的人大步向前走,不会后退、也不能后退,因为身后有需要他们保护的人,有的人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狩猎猎物。”
“人性这么复杂而又神圣的东西,不可能被彻底的理解吧。再美好的人也会有过一点小小的坏念头,再邪恶的人,可能也有握住过指尖大小的光明。”
“太宰先生比在下更了解这种事吧,从旁观者的角度,在下只能给出一些和其他人差不多的建议了。”
太宰先生凑过来,鸢色的眼睛里十分干净,像是他入水的那条河,清澈透明,可以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不是哦,在下君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呢。”
“你完全不管我的某些~在其他人看来超出常规的举动~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居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比较聪明的孩子吗。”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会试图干涉我,而是在我们之间划下一条明确的界限,不过,这条界限不是对于我的吧?”
“或者说,不只是对我,无论是十四岁的我,还是其他什么时候的我,都被你划在线外了吧。”
“包括你的,其他朋友哦~”
他像是在撒娇,“既然把我当朋友,那就让我进去嘛,不然好过分的。”
“嘴上说着把我当朋友,却其实一点也不对我开放自己的世界,而是划线拒绝,在下君好冷酷。”
在下顿住。
划线拒之千里这种事,其实真的不是在下有意识去做的,在太宰先生点出来之前,在下甚至没有明确意识到,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预感。
曾是野兽的孩子,哪怕回归人类社会了,也和其他一直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人有一道明确的界限吧,再加上在下特殊的异能力。
这种,除了在下自己,整个世界都是荒谬的感觉,实在是太孤独了吧,哪怕和朋友在一起,哪怕和可以相互交付性命的人在一起,也还是很孤独。
并不是双方哪里不对,只是,单纯的孤独,好孤独好孤独。
这种孤独的感觉,像是一线,不过一线是明确割开了彼岸与此岸,而它是明确了割开了在下与其他的任何事物。
它不像是深水,无法让人感受到无时无刻不在窒息的感觉,而是空气,已经习惯了,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原来自己在呼吸呀。
所以,在刀鞘碎了后,夜斗君没有再次准备刀鞘,而是在离开前含糊地让在下谨记心中的刀鞘吧。
现在需要刀鞘的,不再是锋利的武器,而是在下本身。
……
不过也不是很需要,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努力活下去的话,那就只能努力活下去,不需要太多改善其他的状况。
在街上流浪也可以活下去的话,猫咪就不需要被人收养、贴心照顾。
太宰先生问道:“所以在下君很特别,既孤独又灿烂,不是太阳的那种灿烂哦,而是被黑夜抛弃的星星,不会过分灿烂,只会让人一看到就特别想……”
“趁你不注意把你抱回家,这样你就是我的私有物啦~~~”
在下:……
在下想了想,认真道:“不要乱抱流浪猫,会被挠伤的。”
“那野犬呢?”太宰先生兴致勃勃的问,“趁他不注意,套上狗链子~!”
……这种事情,这种打算,也只有太宰先生可以兴致勃勃的想出来,并且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了吧。
在下拒绝,“套住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野犬也不是无害的。”
“而且,这种事情,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会被打的吧?”
“野犬的话,有办法的吧~”太宰先生的眼睛变成亮晶晶的,“比如可口的饭菜?”
“好像经常有美味佳肴可以抓住一个男人的说法呢,肯定可以尝试一下的吧?!”
那种说法,是指对恋人的说法啊,太宰先生,在下与你之间的关系,和这可不是一回事吧?
在下叹了口气,“太宰先生也很特别呢。”
是那种可能会被打的特别,就算不会被在下打,以后也肯定会被其他人打的。
这样看来,十四岁就是这种性格的太宰先生居然能四肢健全的活到二十二岁,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还真是奇迹啊。
太宰先生从毛毯里钻出来,兴冲冲的去楼下找了工作人员,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总之,工作人员对此特别尽心,还连续几次对在下说太宰先生很好。
直到在下随波追流,亲口尝了太宰先生做的‘美味佳肴’。
做人,随波逐流,是会遭到报应的。
*
在下有些迷惑。
在下明明记得,不久前刚刚遇到了太宰先生,并且被湿漉漉的太宰先生拽着衣角跟到酒店。
还让太宰先生先去洗/澡、烘干衣服,然后在下才拿着拜托工作人员购买的正常衣物去收拾自己。
记忆在在下即将出浴室的时候戛然而止。
剩下的记忆,好像被什么最重要的人体保护措施贴心屏蔽删除了,总之,在在下看来,一打开浴室的门,在下就进入了舞台剧的某个幕次。
几个黑衣人举着奇怪的触/手诡异的扭动、满舞台乱跑,一个戴着帽子的陌生先生和二十二岁的太宰先生被他们围捕。
太宰先生的一只手裹着厚厚的绷带,像是骨折了之类的。
他看到在下,惊喜的用完好的左手挥了挥,“咦,在下君~~~”
离他最近的那个、欢快举着触/手的黑衣人先生愣了愣,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继续原本的动作,用触/手触碰太宰先生缠着绷带的右手。
在下下意识出刀,木刀在舞台上划过,擦着黑衣人先生的脸颊,带着半截触/手道具没入舞台黑暗处。
帽子先生把太宰先生拉开,“太宰?!”
他拉到了绷带,已经原本应该被绷带包裹住的手,面部表情猛的空白了几秒。
……等等?
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好像曾经让在下印象深刻过。
被抽断了绑着绷带的右手的太宰先生跌跌撞撞的和其他惊恐的黑衣人们相互避开,他用左手抓住在下的衣角,“在下君……”
帽子先生表情空白的跟了过来,看了看满脸痛苦表情的太宰先生,又看了看手里的手,表情继续空白,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下皱眉,扶住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打断在下和帽子先生想要开口的话,“~~完~好~无~损~~”
“噜啦啦~~惊不惊喜~~?!”
帽子先生的表情更加空白,“……哈?!”
太宰先生把一直紧紧捂着的右手伸出来,得意地抖了抖,像是软绵绵的面条被抖动,“我早有准备哦~~~”
他像是一只得意扬扬的猫咪,刚刚挠坏了饲养者的所有卫生纸,顺便把碎渣洒满了领地,然后看着饲养者绝望而呆滞的样子。
糟糕,在下的刀,刚刚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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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下听歌迷惑
在下有些迷惑。
现在舞台上非常混乱,哦,对不起,在下应该自信一点。
现在舞台上,群、魔、乱、舞。
举着奇怪触/手的黑衣人们一边悄悄看过来,一边浑水摸鱼的在舞台上乱跑,精准避开在下和太宰先生,以及帽子先生。
太宰先生愉悦的抖着手臂,完全没有快要被打的自觉,居然还要语气欢快的连声追问。
帽子先生抓着那个包裹着假臂的绷带,用力越来越大,回过神来脸色越来越糟糕。
更糟糕的是,太宰先生还把完好无损的手臂从突然沉默的在下面前移开,去给帽子先生看,那条手臂在帽子先生的眼前荡漾出面条一般的波浪线。
黑衣人们抱着触/手你追我赶,果断的离远了一些,以防被殃及池鱼。
在下伸出经常握刀的那只手,及时拽住了太宰先生的后衣领,把他往后拉了一下。
非常及时,因为下一秒,帽子先生的腿就擦着太宰先生的脸过去了。
……等、等等?这种动作?
被拽住后衣领的太宰先生摸了摸脖子,“好突然,和挂在树枝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呢——……”
他的尾音拖的有些长,因为在下把他拽到身后,抬手挡下帽子先生的一次肘击。
帽子先生瞪着从在下身后探出头的太宰先生。
哪怕在下没有回头,也感觉到了太宰先生的动作,他好像在做鬼脸。
……糟糕。
“啊——哈——?!”帽子先生身后仿佛燃起了数丈火焰,暗红色的灯光从上方打下来,落在他身上,“混蛋青花鱼,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