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祢豆子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心悸!她猛地蹲下,捂住自己的心口,直冒冷汗。
蝴蝶忍扶起女孩,担忧地问道:“祢豆子?”
少女脸色苍白,几乎稳不住身型,她带着哭腔说:“哥哥出事了……”
“炭治郎都闻了,那我当然也想闻呀。”童磨浑然不知远方发生的事情,他只是宠溺地枕着灶门炭治郎的肩头,兴高采烈地说:“谁让我超喜欢炭治郎呢!”
他学着炭治郎的样子,深吸了一口花朵。
天旋地转。
蓦然,眩晕感涌上。时间的万物似乎放慢了数千倍。童磨跌落到在地上,安静地垂眸看着面前的炭治郎。
他的眼眸之中无悲无喜。明明是活着的,却透露出无欲无求的意味。终于,他没有挂上以往的笑容,而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毕竟他是所有上弦之中,人性最少的鬼嘛。
这才是真正的他的样子。
童磨慢慢地歪了歪头,温声道:“炭治郎?”
他面前的少年温柔地冲他笑了一下,炭治郎的动作由跟童磨一般迟缓最终慢慢变成正常。他用指尖点了一下童磨的眉心,牵着童磨的手,向洞外走去:“——跟我来。”
童磨乖巧地陪他一起走。
说实话,童磨第一次觉得世界是这样的缤纷多彩。
洞口是漆黑一片的,走向洞外的每一步都会传来幽怨的回荡声。萤火即使在远方也能看到细微,上下浮动的花粉像极了什么样的精灵,没有规律地起伏着。童磨觉得着迷,他甚至觉得,即使花上一天观察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而面前牵着他的少年的手,柔软而有活力。
对方的心跳很快。
扑通扑通,简直要在自己脑海中铭刻下了什么印记。
每一步都在心中回荡。
他回头,担忧地看着童磨:“怎么了?”
没事。童磨张了张口,却没出声。他的脸微红,目光却只是停驻在牵着的手上。
童磨心想:好温柔的温度。
……好安心。
好想跟他,永远永远在一起。哪怕死去都好。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似乎变得有意义起来。描绘他的眉眼都是件值得眷恋的事情。
——哪怕不喜欢我,但仍然会担忧我。尽管憎恶着我的生活状态,却仍然选择包容。他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类了。
看着他愚蠢的行为都会觉得明朗起来,明明心脏只是在缓慢跳动的自己,都感觉拥有胸口被刺穿一样的喜悦感。
好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炭治郎的额头流落些许冷汗,他的唇有些发白。克服缓慢的时间,走下的每一步正常的速度都是一种煎熬。但领路的少年忽略自身的难受,关切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童磨朝他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灶门炭治郎怔楞了片刻,他的眉目柔和下来。
灶门炭治郎忽略掉自己心中的悲鸣,他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没有做错。
给对方饮下毒药,自己就该在他之前一饮而尽。童磨这样的人,鲜血和武力只会让他兴奋起来,而不会安抚下汩汩流动的战栗。所以,要更温柔一些,更温柔一些。这些温柔会成为刺伤旁人的利刃,但这本就是把双刃剑。
那朵无人可承受的时之花,就应该给忘却幸福的家伙闻一闻。
而我,也必须与恶人一同承受。
这份曾经被世界温柔地爱过伤害过,却仍然想努力回馈世界的——这份酸楚,我们一同畅饮。
作者有话要说: 吸露会让生物的时间钟与自己同化。花开花落在一日之内,所以每一天对于人来说都是一辈子,但人仍然能活到自己该有的岁数……所以对于某些人来收非常痛苦,但对大部人而言其实很幸福。
晚上九点还有更新~
第 53 章
“童磨怎么还没到?!”无惨的脸色非常难看, “就连上弦也不再听从使唤?是你们觉得我不够资格, 管理你们了吗?!就算是临时召开的上弦议会, 还敢有人不来?!”
“息怒, 大人。”黑死牟低声道,“他可能……被要事拖住了。”
尽管他们心中都知道:童磨确实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
鸣女道:“他之前让我, 把他传送至某个偏远的地方。要我去找他吗?”
“呵,不用。”无惨冷冷地说,“我亲自动手。”
他动用自己的细胞, 发起追查。不查不得了,一查之下, 有什么荧光一样的东西顺着童磨身体里, 鬼王的细胞开始蔓延,冲击到真正的鬼王身上。
无惨手一抖, 猛地切断了联系。
但仍然是沾染上了些许, 有一个心脏一个大脑受到污染, 整体的速度一瞬间不协调了起来。无惨毫不犹豫将感染的细胞扔掉,它们本该拥有极其强大的活性,却只是在地上慢吞吞翻滚了片刻, 然后安静地不再动了。
无惨气急败坏:“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灶门炭治郎感受到身后的童磨有些不安, 他转过头去,温柔地抚了抚对方的头发, 温声道:“怎么了?”
童磨没有说话。
这个高大的青年只是低垂着视线,不知道落在空气中的哪处。
这幅样子,倒是比他平时的模样顺眼得多。
他攥紧了炭治郎的手, 直到把对方的手捏的青紫,才说出一句话:“我还是想,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
好执着。
闻了吸露,心就应该被这个五颜六色的世界所填充,为什么视线还在执着地看着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笑着道:“但我不能。抱歉啊。”
童磨有些难过,他喘息着道:“为什么?”
永生的时间不好吗?漫长到不可数的日子将这样度过,你的身体属于壮年。你不会感受到生老病苦。所有束缚你的存在化为枯骨,岁月不会铭刻在你的骨髓。
多好啊。
“别看着我,看看别处啊。”灶门炭治郎温柔地将吸露做成花环,套在男人的脖颈上,他抚摸着对方的脸,笑着道:“你的心是空的,你需要更多东西的填充。而不是我。”
人类填充不了另一个人类的心。
他的言下之意简直冷酷到令人发指。可是好温柔,好安心。
这样的炭治郎简直在闪闪发光。
他比鬼还要冷漠,却比神佛更加温柔。望着前方一直稳稳牵着他手的少年,童磨缓慢的思绪流动,他想:真想跟这样的炭治郎永远永远在一起,我好喜欢他。
不管是手里的温度,还是稳定的脉搏,或是那份永远不变的安心感。
跟他在一起,一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
黑死牟看了一眼,猗窝座平时呆的位置。他转过头,道:“猗窝座……也没有来。”
“他死了。”无惨冷冷地说,“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展开上弦会议?!我看上去是很有闲心的人吗??上弦三都如此没用,你们简直就是一帮废物!”
“……”黑死牟垂下眼眸,他道:“是什么人杀了他吗?”
鬼之间有独特的交流频道,但他们并没有收到猗窝座的任何消息。
无惨怒极反笑:“我要是知道,我会召集上弦会议?”
他提取了对方身上的细胞,但是事实上,猗窝座记忆的最后,只是一个永夜之下,缓缓离开的少年背影。
对方的身影单薄得可怜,看身型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上下。有着……和缘一一样的耳饰。
随后提取不了更多信息了。因为猗窝座心中喷涌的,竟然是满腔悲伤。泪水弥漫下来,猗窝座的心声低低响起: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呢。
你明明想为我带来幸福。
为什么不给我道谢的机会?
你真是个非常寂寞的人。
无惨想到这里,眼底一片青黑。他火冒三丈地想:你都死到临头了,还记挂着杀你的人寂不寂寞?!
有病。这一个个上弦,是真的不靠谱。
……不,等等,耳饰?
在指引童磨细胞的时候,他似乎一瞬间也看见了,一个带着耳饰的少年…无惨突然想起前些年,玉壶找到的那户人家。
大儿子叫作灶门炭治郎,是那个似乎掌握着他生命关键的男孩。但是他跑了。玉壶说,他无意听炭治郎呼唤过自己妹妹的名字,好像叫祢豆子。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妹妹。而好巧不巧的事是,这家刚好有一个女儿,名字就是灶门祢豆子。
无惨当时兴致勃勃:“我亲自前往,给他些惩罚,再留一个在我们手中的底牌。让他知道,什么地方才是他该停留的地方。”
但那男孩最后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同一个人?无惨的脸色扭曲起来,他呵道:“鸣女!”
“是。”
“童磨最后让你带他去的地方。我们去那里一趟。”
“大人……”鸣女欲言又止,万一有埋伏怎么办?但看见无惨恶狠狠的眼神,她赶紧低下头来,“是。”
幸好现在已经入了夜。鸣女想,虽然有些鲁莽,但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另一边的卖药郎也开始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