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炼狱杏寿郎这样想,蝴蝶忍还有富冈义勇都是这样想的。
因为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
灶门炭治郎混乱:“等等,什,什么?”
他根本没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他纯粹的心灵之中, 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苦。要说只能是为实现约定付出的代价而已。况且这代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所谓。
光酒赐予他最上等的体质,在路上行走的时间带给他品味招式的资本。他握紧剑柄的时间可能甚至比不上炼狱杏寿郎的弟弟千寿郎——他们修行的方向都是不同的。
“只是把招式拆分开,然后思索每一招的本质吧?”炭治郎犹豫了一会,他坦诚地道:“我真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啊,对比你们,我只是个普通的虫师而已。”
柱&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听见了炭治郎这句话的猗窝座:……
亲亲,虫师能一招割下上弦的喉咙吗?
“啊,别说话了。已经到了光脉的尽头了。请安静哦。”灶门炭治郎笑着松开炼狱杏寿郎的手,他指着前方,眼中有光:“再踏一步,前方就是彼岸。需穿过一片极暗之所——不过你们是闯进来的,应该是路过了那里。”
炼狱杏寿郎恍然了悟。
【一开始眼前是浮光掠影……他在原地等待了一会,那些碎末一样的事物竟然慢慢地消失不见,周围重归一片虚无,随后是无边的黑暗。】
灶门炭治郎解释道:“那其实是虫的领域之一。有灵智的生物是可以轻易走出的。这条路我曾经走过很多次,但是你们记得要紧紧跟好啊。”
去过很多次?富冈义勇疑惑地看向灶门炭治郎,灶门炭治郎只是摇了摇头:“是年少时去过的,现在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富冈义勇没有再问了。
即使他总是表现得有些迟钝,但他却也知道这一定是段心酸的往事。
。
彼岸就像不灭的永夜之都。烟火点点盛开,漂亮的光亮随着如血一样红的花倒影在地面上。
非常漂亮。
当猗窝座将这样的想法告诉灶门炭治郎的时候,灶门炭治郎只是微微一笑。少年轻盈地穿过猗窝座眼中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猗窝座说:“等等。”
灶门炭治郎停住了步伐,语气轻快地问他:“怎么了?”
猗窝座的视线投在了某处,他说:“我看见了一个道馆。”
“啊,是那个方向的吗?”
“嗯。”
富冈义勇有些游离,他低声说:“炭治郎,我能否先离开你一会?”
他的目光中倒映着一片树林,一个村庄,三个曾经离开了他生命的人。
蝴蝶忍喃喃自语:“樱花……”
“你们走吧。”炭治郎道,“先去找自己在意的人吧。之后我会找回你们的。”
炼狱杏寿郎沉默地跟了他一段路,却在下一个路口停驻脚步。
有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夫人安静地站在路边,淡漠地看着他。
“……妈妈?”
灶门炭治郎抱着猗窝座的头走进去。一个大叔背靠着墙,表情有些游离。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您好?”
“哦……哦!你好。是新面孔啊!”大叔清醒过来,友善地朝他挥了挥手。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炭治郎手上的脑袋——或者用习以为常这个词比较好。
灶门炭治郎挠挠脸,“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有什么事发生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是啦不是。”大叔摇了摇头,惆怅地说:“只是我家新接纳了个小孩。这让我这个不会带孩子的老男人有些怅然而已。”
“先生是非常善良的人啊。”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是那孩子性格不好吗?还是怎样?”
“不是不是。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只是怎么都让我不是很放心。那孩子太纯粹啦,眼里非黑即白,善恶分明。这让我很担心他的未来啊。”
“我能见见他吗?我对他非常好奇呢。”
大叔抬眸,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没问题的。啊啊,我是不是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庆藏,这里是素流道场。至今为止,这里只有一个门徒,也永远只有一个门徒。很高兴你们来这里做客。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武者之心。”
随着他的讲述,场景渐渐铺开。
一直垂着眼睫始终不肯说话的猗窝座终于沉沉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整个人愣住。
这个笑容。
……和炭治郎一样,宽容开明,热情友善。
他垂下眼帘,告诉自己:无聊!超级无聊!与武学无关的一切——他根本不在意!
大叔带着他们绕了一段路,而后敲敲纸门:“狛治,我进来了~”
臭着脸的黑发男孩像个小炮仗一样猛地打开纸门,他狠狠地瞪大叔一眼:“干什么啊你!”
——无聊透顶。
猗窝座忍耐一般闭上眼睛。
“啊呀,有个新来的孩子说想见见你,和你交个朋友,所以我就真的带他过来看你啦~”
“你白痴啊臭老头!”
“哎呀脾气稍微好一点嘛。不要那么急躁。”大叔轻描淡写地用力拍了拍男孩的肩,黑发男孩一个踉跄栽下去。灶门炭治郎眨眨眼,下意识伸手接住对方。
男孩皱起眉,眼睛正好和炭治郎手中人头的眼睛对上。
他吓了一跳,语气变得有些凶狠:“喂。你手上这个人头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笑盈盈地回应:“放心吧,他还活着哦。”
狛治&猗窝座:???
大叔哈哈大笑:“他很不经逗的,而且很好骗,玩笑总是当真。你们好好相处吧?我这个大叔就不参与了。”
他走了。
灶门炭治郎有些迟钝地眨眨眼,他回头冲男孩子笑了一下:“你好呀!我是灶门炭治郎,一名虫师,很高兴认识你!”
……好灿烂的笑容,简直就像天空之上的焰火一样。
狛治没有看过焰火,却莫名地用了这个意象作为描述。他别开头,有些磕巴地挤出一句“怎么了”。
炭治郎笑着举起手里的头:“我想跟你做朋友哦!我对你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为什么要待在这个房间里?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狛治少年垂下眼帘。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就像动物的羽毛一样。
“为什么?”
“我要照顾他女儿恋雪。”他的目光温柔下来,“那是个生病的小姑娘——我很擅长照顾病人——她连走路都不能走,最近病的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好久不肯见我。只是在房间里边哭边咳。”
狛治怅然地继续道:“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吧。”
“你的狛,是狛犬的狛吧?”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像是那种必须要守护着什么东西才能走下去的人呢。”灶门炭治郎笑着说,“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位恋雪小姐吧?生病了就该治病。我也算是个医师,说不定能帮上些忙。而且,你分明很想见她,对不对?”
少年狛治的脸噌的一下红透了,他含糊不清地回了几个拟声词。
猗窝座别开视线。
他不知道心中混杂的是什么情绪,只是复杂地想着:无聊。
……无聊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德理希尔的潜水炸弹,谢谢=3=
第 48 章
狛治忐忑不安地敲了敲恋雪的房门, 里面传来了少女低低的咳嗽声:“咳……咳,狛治?”
“……嗯。”
“抱歉……咳, 我身体还没有好,我不想让你也生病,最近几天别再和我见面了吧?”薄薄的纸门上出现被压迫的痕迹。身体不好, 有时甚至连路都走不了的恋雪倚靠在纸门上, 撒着一戳就破的谎言。
狛治垂下眸子:“嗯。”
他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面色更加苍白了些。他停顿了一会, 接着步伐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灶门炭治郎没有拉住少年, 他目送着狛治走开,这才朗声喊道:“恋雪小姐!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狛治说你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上一面了, 他非常思念你。”
恋雪也没有想到炭治郎这么直接。她哑然了片刻,猛地咳嗽了一会,半晌才平复:“……我是有原因的。”
“那, 为什么?”
“……他是不完全的狛治。”
灶门炭治郎沉默, 很快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说?”
“狛治身上有特殊的黑色烙印。”恋雪低声说,“他告诉我,那是罪人的痕迹。他以此为耻, 但并不后悔。我从一开始就该想到的啊。我和父亲都已经死去, 但是狛治还活着。他肯定是好好地活在我们所不在的人间。幸福地追寻自己想要寻找的事物。——他是狛治, 只有他才会给予人这样的安全感。他不是狛治,他是被狛治弄丢的记忆。”
少年狛治的眉宇是年少不识愁滋味的肆意,他的手臂白皙得像婴孩。这不是罪人的手。
猗窝座突然发声,他语气古怪:“这不是很好吗?”
“不好。”恋雪缓缓滑下, 她缩成一团抱住自己,“他把自己弄丢了。”
灶门炭治郎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