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的局面那么奇葩的原因就在于无论是他还是鬼舞辻, 就算是他们两个鬼王加起来好像都捶不过荀。
噢,好气哦,是神了不起哦。
迟早我也弄一个神职玩玩!
——对不起, 在做梦。
……
鬼舞辻现在在思考。
……果然得拿一个人出去祭天。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打算把流引到无惨那边去。
然而读不懂空气简称ky的童磨在瞬间点燃了荀的怒火。四周的空间产生一块又一块细小的裂缝, 无数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竟成铺天盖地之势。
荀孩子气的脸最终变得狰狞而恐怖。青筋根根暴起, 她每踏在地上一步,世界便因此而震动一番。
莎啦啦——
从隐秘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细碎的爬行般的声音。
缘一转过头, 红眼睛望向不可见的深处。
血鬼术·“那永恒的深海之中”。
这是在从某个不可名状的神明眼中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之后,某只鬼的精神力受到了影响之后所创造出来的血鬼术。
这个血鬼术,构造出了一个状似深海的独立空间。来到这里的生物们,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会感到这里的扭曲与不可名状的恐惧。
莎啦啦——
无惨头皮发麻。他那神奇的第六感告知他有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在下一秒,缘一抓住他的手, 将他拉到了很远的地方。
画眉丸:?
画眉丸挪动了自己的小脚。
四周一片莎啦啦的声响。
唰!
唰!
唰!
无惨探头探脑,“什么声音?”
缘一直接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那沙沙的声音从小到大,某种长条形生物在地面上爬行,在天空中爬行。
莎啦啦,莎啦啦。
一些深色的黏糊糊的东西从不可见的深渊里爬了上来。刹那之间,「永恒的深海之中」充当天幕的地方一下子群星闪烁,千万颗星星群罗排布,无数的石头被虚假的太阳所照亮,表面反射着各种各样的光芒。
“闭上眼睛……”缘一垂下眼,然后顺势捂上了无惨的眼睛。
虽然对对方很关心自己这份心感到很感动,但是那只手……刚刚捂过他嘴巴诶。
无惨:平平的嘴角微微下坠.jpg
一阵寂静后,随之而来的喧响声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面爬行,如小虫舞动它们的细小的脚爪。
现场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了难以忍受的尖锐的尖叫。
深海晃动,群星下坠。那无法分辨身形的嶙峋的骨头与腐烂的皮肉,无数的口器与复眼将某个女孩扯入口腔之中。
……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询问道:
“你想要她死掉吗?”
“你想要她活下来吗?”
……
及时是坏脾气的好像是做了错事的人,也不想要她就这样死掉。
呛啷——
黑刃出鞘,赫火涌上刀面。澄净如琉璃、坚硬似钢铁之刃,朝着不可名状的恐惧砍去不可描述的精妙一刀。
继国缘一是创造了呼吸法的男人,他的呼吸叫做“日之呼吸”,是从太阳之中获得的灵感。
日之呼吸·辉辉恩光!
刹那之间,万千波澜光辉碎片般绽放开来,鬼所幻想之物与外面的真正世界彼此交融。界限被打破,真正的海潮卷着外边的人一齐冲了进来。
“它”在咆哮。用不可破解的语言咆哮着。
最终,一片深黄的布料从穹顶飘飘摇摇地落在它的身上,而后它便消失不见了。
原地只剩下瘫倒的荀,和他们。
鬼舞辻等人消失不见了。
因为暂且分开了并没有被鬼舞辻囊括进领域的狛治,后知后觉发现他的现任老板带着其他下属开了无限城跑路了。
狛治:??
通过灵敏的耳朵听见了水声退去的无惨悄咪-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很好,那个怪家伙已经不见了。
不过荀妹妹似乎被吓得有些惨。
她看上去都傻了。
(那东西竟然这么掉理智的吗?)
无惨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见的一点点样貌,那密密麻麻的口器简直让他的密集恐惧症发作了!
眼见着之前嚣张跋扈的荀现在一副傻不愣登的模样,无惨欺软怕硬的性子又出来了。
“让你欺负我!略略略!!”
狛治手动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前老板实在是太丢脸了。
还有……为什么新老板走的时候没有把他一起带走?难道是他做卧底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啊……
狛治回想曾经,自己的每一次活动都没有让鬼舞辻怀疑自己。难道是单纯被对方遗漏了吗?
不是吧,他好歹也是上弦之三。
不过这样子的话……他岂不是能够回去见恋雪了?!
想到这个,狛治手里的小鱼干突然变香了。
“猗窝座阁下——你在笑什么呢——”
一个阴凉凉又非常欠扁的声音在狛治耳边响起。
是童磨的声音。
狛治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讨厌鬼的声音。
在尴尬、微微的害怕以及下意识之下,狛治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在他背后探出脑袋都童磨的脸上。
童磨的头飞了一半。
“哇,好过啊猗窝座阁下。我跑过来关心你你居然这么对待我。真是令人伤心。”一秒以后,童磨被破坏的脑袋完成了再生。
他又是那个长着七彩玛丽苏眼睛的白莲花美男子了。
“我可得放弃了和无惨大人一起离开的机会专门在这里等你一起走的。”
狛治一阵恶寒。
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这个男的在暗示他搞hs吗??
无惨听到自己的名字,在一旁探头探脑。
然后他看清了是谁在喊。
(呕)
是他讨厌不想要的鬼呢。
想个办法解决掉他。
无惨在心里暗搓搓地想了起来。
此时,缘一收刀。他刀上和身上全是浓绿色的可怕液体,奇怪的液体腐蚀着他的皮肉,让平滑的肌被灼烂,露出里面的骨头来。
但是好在鬼是能够快速再生的生物。
缘一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下脸。
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的少女——荀,眼珠不自在地转了两圈。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用武力使他人区服,等于“大家都是自愿的”。
荀一直以来都保持着这样的想法。
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哥哥,都是武力至上的存在。
混乱的记忆里,无数的过去的现在相互交织,打散又被重新拼合。
荀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事情。久到他几乎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
她出身在这片大海里。
父亲母亲在这片大海里孕育了她。
荀的父亲,是掌管海域的神明。虽然没有大到掌控所有的海洋,但是在荀看来,父亲是顶了不起的存在。
然后有一天,父亲以他和海底各族的姓名,向陆地发了一封通知书。
深海的海洋之中,无数的水中生物全都跪伏,倾听海之神的话语。
高高在上的海神发号施令。
“向,陆地上的森林宣战。”
“向,陆地上的土地宣战。”
“向,陆地上的动物宣战。”
“向,陆地上的人类宣战。”
当时,荀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比她年长的哥哥——莲花非常严肃地告诉荀:“父亲总有他的道理。”
于是父亲便回答了荀。
“因为某些人,我们的海域受到了污染,许多族人也因此丧命。因此,我们要向人类宣战,让我们的怒火与痛苦,席卷整片大地。”
“可那也只是一些人做的啊,为什么要上升所有人呢?”荀非常不理解。
父亲狐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荀的心。
紧紧闭着嘴的荀目送父母兄长和全数的族人赶往战场。而她一个人,则在海底静静等待。
后来,没有一个人回来。
她变成了永远永远孤单的可怜人。
百年过去了,千年过去了,原本奢华的宫殿变得破烂。那些精美的砖瓦被腐蚀,美丽的植物被污染后凋零。
活着的生命或者没有生命的过去的记忆都在离她远去。
……
荀用手捧住脸,开始哇哇大哭。
而另一边,开了无限城跑路的屑老板鬼舞辻现在感觉非常不好。原本以为是继国缘一在耍什么花样,没想到后来出来的那个东西真的让鬼绝望。
精神力被影响、无法控制自己的无惨几乎是花了所有的力量才呼唤了自己的属下——鸣女,让她开了无限城把他们带走。
独自占据无限城之中一间屋子的鬼舞辻捂住自己的脸。
他的脸庞已经发生了扭曲的变化。
脸庞中央裂开一大道口子,口子边上是一排又一排富有层次的密密麻麻的牙齿。
黑色的空洞之中,有一颗红色的心脏在跳动。
——那是鬼舞辻藏在喉咙里的那颗心脏。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