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要做的就是打破对方的直觉,增加人数和骰子无疑增加了运算量,但那点儿运算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相反,对方因为惯性或者说还是无意识运用以前那套算法,很容易判断失误。
“怎么?不行?”贾代儒反问。
荷官还没来得及说话,贾赦的眉毛先竖了起来。
“行还是不行!”
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贾赦发起火来还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样子,至少荷官觉得这小孩身份肯定不简单,不是他能得罪的。
“行!”荷官咬紧牙关,“不过要是您输了……”
他心里打着小鼓,老大可是交代了一定让他先让对方多赢点,十人局还是大骰盅,他可把控不了输赢。
“输赢当然自负。”贾代儒笑着,“我觉得肯定是我赢。”
概率运算十分庞杂,甚至每个人面部表情变化都变成某个公式的一个系数,增加的人数越多,计算越复杂,对于贾代儒越有利。
荷官笑地十分勉强,客官有自信当然很好,然而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啊!
怎么才能让客官第一把去赢是个问题。
赌场最不缺的就是赌徒,听说有人要玩十人局,很快人就齐了。
“那就开始?”荷官的笑容有些发虚,壮汉在一旁瞪圆眼睛盯着,一定要让大肥羊爱上赌博呀!
一片摇骰子的声音响起,落定,荷官掀开一角看了眼自己的骰子,赶紧合上。在场的人几乎都和他一个动作,只有贾代儒始终端坐,看也没看自己的骰盅。
“三叔,你不看?”贾赦小声问。
“我不用看也能赢。”
贾代儒的话让旁边一个红眼男人冷笑一声。
“一把年龄,大话不小。”红眼男人说。
“就是,就是。”几人立刻跟着附和,对于赌徒而言,最不喜欢的就是同桌的人赢了。
“你们……我三叔肯定赢得你们输掉裤衩……哼!”贾赦从小被人捧着,受不得气,几乎跳脚。
眼见要闹起来,荷官忙同贾代儒说,“请您先喊。”
“十个一。”贾代儒扬了扬眉毛,朗声报了个让大家噎住的数。
按照规则,一能代替任何数,但是一旦有人喊了一,一就是一了。一般而言,很少有人上来就报一的,毕竟人都有给自己留后路的习惯。
被贾代儒噎住的下家也就是红眼男人半天反应不过来,被人提醒才弱弱地报,“十个……二。”
贾赦且切了一声,刚才就他喊的最凶,没想到胆子还没老鼠的大。
贾代儒轻笑,现在还在试探期,但很显然,红眼男人手里可能一个二都没有,不然不至于瑟瑟缩缩的。
红眼男人下家要直爽一些,直接喊道,“十五个六。”
喊完,他斜眼看着下家露出一个笑容来,很快,一圈过去,贾代儒几乎摸清了。
“四十五个六!”他声音不但,但十分坚定。
红眼男人跟着喊,“四十……我不信,开!”
贾代儒摇摇头,众人打开骰盅一数,一共五十个六,其中他自己摇出了五个六。
“继续!”红眼男人不甘心,他当时想喊四十六个六,终究没敢。
贾赦利索的将赢钱收入怀中,“三叔,一共才10两银子。”
贾代儒的眉头皱起,“不玩了,彩头太小。”
他的时间很宝贵,不可能长时间浪费在赌博上,半天才10两银子,比牌九小多了。
“哎!”荷官一听眉开眼笑,显然,大肥羊对赌博的兴趣多了一些。
然而,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趁着去厕所的功夫同壮汉说,“怎么办?他一直在赢,就没输过。”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一直让人赢,那人也玩不长久,通常而言都是让一开始的客官小赢几把,略略有了瘾头就开始让他们输。
往往输的越多,越爱赌。
“你不会让他输?”壮汉很是不满,他本是吝啬性子,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荷官很无奈,“我也想,可做不到哇!”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对方好像什么都猜到了,不管是骰子还是牌九,什么牌到他手里都能赢。
他也很绝望好不好。
“笨蛋!”
贾代儒又赢一把,壮汉终于按捺不住了。
老千,专门就是对付这种刺头的。
……
半下午,贾代儒收了手,“时间差不多,该回家了,明天再来吧!”
“明天?”荷官听到,不禁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壮汉。
今天一天人就赢走了两万两银子啊!
他算是涨见识了,哪怕老千都不能阻止对方赢,他绝对是赌神下凡。
“好耶!”能出来贾赦当然高兴,“三叔,回去你教教我吧!明天我也要下场帮你多赢几把。”
“好,我们分头赢钱速度还能更快点。”贾代儒当然不会把帮手往外推,回头看了眼跟在身旁的一号和清波,“你们也一起学,不吃亏,学成一起下场。”
“放心好了,虽然你们学不了我的十成,五六成总是能学到的。”
“三叔,要不等咱们赚够了,你专门写本书教大家如何赌赢吧!绝对卖得好。”贾赦出主意。
荷官只觉天地昏暗,要都是高手,赌坊还有好日子吗?不过如果真的出一本教人赌术的书大概他也会买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听说贾代儒第二天还要来,壮汉留下悲伤地泪,虽然是东家让大肥羊赢的,但是一口气被人赢走两万两银子,他都可以想象东家扭曲的脸。
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第二日,贾代儒带着贾赦再次出现。
戚六子这天不在,壮汉耍老千也没能阻止贾代儒赢钱,对方一看就是权贵,壮汉不敢下黑手,只能干看着贾代儒又赢了大笔钱走了。
第三日过了大半,贾代儒没来,壮汉松了一口气。
戚六子来了,他连上前,“六爷,那天那个老玉佩就算了吧!他们是高手,实在赢不过来,反而咱们亏了五万两银子出去了。”
戚六子一听急了眼,“五万两银子没了,你傻啊!那五万两银子都够买块好玉了。你不会出老千呀!”
壮汉十分委屈,“出了,可他还是赢,自从他进了赌坊一把都没输过,跟在他身边的小孩也是赢多输少。”
“柜上还有多少钱?”戚六子问,昨天他已经把分成给贵妃娘娘送进了宫,再被贾代儒赢走了7万两银子,顿时有些不安了。
“还有五万了。”壮汉压低声音,“不过那人今天没来。”
“那就好,以后别让他进门,不,找人把他带到分金赌坊。”戚六子阴笑。
正笑着,只见一个荷官慌脚鸡似的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他又来了。”
壮汉脸上的汗唰一下子淌了下来。
今天贾代儒是一个人趁着放学后赶过来,熟门熟路的进了销金赌坊。
“今天打烊了,您去别家吧!”壮汉迎了上去。
贾代儒都不用往里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您看这样,我派人带您去分金赌坊去玩两把如何?”壮汉擦了擦汗,叫来一个腿脚伶俐的小二。
“好。”贾代儒想着确实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先换一家,过两天化个妆再来。
分金赌坊比起销金赌坊条件差一些,除了装潢,关键是赌徒要低档一些。一进门,贾代儒被一屋子的汗臭味、食物味、馊味熏得几乎想要逃出去。
一切为了钱。
在分金赌坊勉强呆了几个小时,贾代儒决定明天还是化妆易容,继续逮着一只小白羊薅羊毛吧!至少他的鼻子不受罪。
于是,第四天贾代儒放学直接回了轻风院,他要易容,材料是现成的,曾经有个犯人试图利用□□偷逃。当然,因为那个面具有点‘惨不忍睹’那人才套上就被几个犯人群殴了一顿,那个犯人越狱未遂加了刑,而他的空间里多出了一个女士□□。
“三叔,咱们挣了多少钱?”贾赦见他三叔放学没出门,给老太太和史氏请完安就跑到轻风院,见四下没人,蹭到贾代儒身边问。
他知道三叔赌钱的目的,一想到身后百来个同窗喊他老大对他三叔的事业就无比支持。
他三叔说的对,学校学校,学生太小哪里称得上校。
“才七万,差得还远。”贾代儒面带忧愁,本以为一出手就和上描写那般挣个千千万万,才三天,不易容的话根本就进不去门。
“唉!要不我出去找人打叶子牌,好歹也能赢回一些好东西。”贾赦已经想着如何坑亲友了。
特别是王家哥儿,他不是老说自家有钱,扫扫库里的地缝都能堆满贾家的库房,不坑他的还坑谁的。
幽幽看了一眼贾赦,“你觉得有人还会和你打叶子牌?”
前段时间,贾赦打叶子牌从无败绩已经宣扬出去了,他还得意洋洋随史氏出门去别家打了几把,他不觉得有哪个大傻子会下大彩头和他打叶子牌。
“那可不一定,王家哥儿就挺傻的。”贾赦嘟囔,“不过估摸他手上也就点零花。”
贾代儒突然有点感动,鼻头酸酸的,拍了拍贾赦的脑袋,“你真是我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