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用担心老友了。
行云,我有预感,我们可能很难再见面了。
往后余生,你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看的电视剧电影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巫行云在本该喜欢上无崖子的年纪和李大公子死嗑中,李秋水闹时没有得到巫行云的反馈,渐渐的就jio得无崖子个面瘫脸很没意思了也就不闹了。
李沧海就和她俩吵不起来嘛。
第50章 铁马冰河复中原(十五)
“李先生, 顾姨真的……没办法了么?”
完颜康站在门外, 压低了声音问靠在旁边的李建成。
李建成偏头,视线中顾夜正伏在顾霞床边, 一头卷发零落地散在周身,少年人露出的侧脸有清晰可见的疲惫和担忧。
完颜康见李建成不出声,登时急了。
“先生,您想想办法啊――”
“嘘。”
李建成竖起食指,抵到唇边作噤声状。
他走出顾霞的院子, 完颜康见状,看了看屋内的顾夜母子, 最后还是跟上了李建成。
“阿康, ”李建成在一处转角停下,唤了完颜康一声,“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啊。”
完颜康摸摸头,不明白为何李建成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十五啊, 阿夜今年也十五了。”
李建成轻轻叹了口气, 对身后的完颜康道:
“七年前我初见顾霞,她那时被镜妖摄去了一半精魂, 我用垂明露替她温养了几年。三年前她大病一场,垂明露已经无用了。幸而从故友那得了一瓶逢青, 又续了她三年命, 到现在, 已经是极限了。”
“那、就不能在用那个逢青一次吗?阿夜他、”
完颜康看着李建成缓缓摇头,心沉了下来。
“逢青药效过强, 以顾霞的体质,至多能用上一回。再用,无益。”
“人总是要死的。”李建成仰头看向旷远天际,眼神幽深。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你这几天别去找阿夜,让他好好陪陪他母亲。”
完颜康耷拉着脑袋,“好。那先生,我先回去了。”
“去吧。”
完颜康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李建成。
金衣青年立在树下,仰头看着满树婆娑。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投下斑驳的碎影。
庭院花木繁盛,可站在树下的青年静默无言,明暗不定的身形印在完颜康眼中,莫名多了一丝寥落。
先生是在难过吗?
还是说,先生想起了谁?
完颜康不再深想,匆匆离开了。
他要去联系在外面闯荡的息红泪跟息珊,如果顾霞真的……至少阿夜还有他们这些朋友。
被完颜康猜测了一番心思的李建成呢,确实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顾霞和顾夜母子,多多少少,让他想起了家乡的双亲。
记忆里的父亲,常常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在母亲的阻拦下拿自己没有丝毫办法。
他是长子,身上承担着李阀的未来。父亲虽宠他,该有的教导却也没落下。后来父亲忙于事务,往后的弟妹们就是由他来启蒙。可以说,他李建成是父亲唯一一个亲手教养的子嗣。
母亲心疼他课业繁多,便在其他方尽可能的娇惯,哪怕他小时候调皮,不小心打碎了母亲珍爱的玉镯,母亲也不曾怪过他。
在双亲身边,是他最安全最温暖的日子。那是,年幼的李建成唯一不会被妖魔盯上的时候。
他当年离家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再见双亲一面。长琴说家乡那边的时间流速会很慢,不用担心回去后看不到他们,可是……他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啊。
从长琴透露出的消息和这些年的经历中,他多少察觉到了,关于自己为什么回不去的原因。
察觉归察觉,到底是意难平。
他十二岁离家,到如今,恍然已三十余载。
阿爹,阿娘,世民,玄霸,秀宁,还有我不曾见过的弟弟元吉……
等我回来。
――
“红泪姐,完、杨康传了什么信来啊。”
息珊抽回白绫,捆着一具白骨走过来,见息红泪站在一旁拆信,好奇问道。
息红泪刚解决一只妖魔,白皙的脸庞上还沾着一点深蓝的妖魔血迹。垂眸读信时,侧脸惊人的冷艳。
看得旁边的某人痴了。
读罢,息红泪面色沉了下来。
“顾姨没时间了,杨康叫我们回去一趟。”
“没时间是……?”息珊开始没想到,而后瞬间反应过来,“那阿夜――”
息红泪面色凝重地点头:“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好!”
息珊白绫一卷,那具白骨登时碎成一堆粉末,她手指轻点,粉末上燃起蓝色火焰,而后原地什么都不曾留下了。
“哎红泪――你带上我呗!”
站在一旁的少年见息红泪就要离开,急了,连忙赶上两姐妹。
“赫连小将军这么闲?”
息红泪斜睨了他一眼,这丫的自从上次被自己救了一次,就赖上她了,赶都赶不走。
“哎呀现在又没我什么事我当然闲了,红泪,你就带上我嘛。”
息红泪转身,“随你,追的上就来吧。”
――
“娘亲,您多少用一点啊。”
顾夜眼眶微红,端着粥碗的手却很稳。
“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顾霞靠在榻上摇摇头,面色苍白如纸,却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目光柔和,一寸一寸的在顾夜身上摩挲。
这是她最骄傲的孩子,他已经长大了。
“阿夜,娘亲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能拖到今天,已经是托了李先生的福了。”
顾霞眼中有微光点点,“阿夜,你去请先生过来吧。”
顾夜声调有些颤抖,道了声:“孩儿这就去。”
“不用叫了。”
李建成推开门,带进一片烈阳。
他仍穿着初见那身金衣白裳,眉眼疏朗,皎皎如初。
顾霞有些恍惚,眼前便浮现了当年李建成破门而入,一剑灭妖的场景。
“先生,您一点都没变。”
顾霞支撑着坐起来,顾夜赶忙扶住母亲坐稳,并在她身后塞了一个柔软的枕头,让她靠着。
“阿夜,你去把娘亲压在橱柜底的那个黄梨木匣子取出来。”
顾夜应声而去。
顾霞注视李建成,面上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先生,我母子多亏先生相助,才能离开那个地方。”
顾霞低声咳了几下,然后说道,“阿夜、是先生的弟子,顾霞也能放心走了,请先生来,是有一件事、咳咳、”
李建成站在顾霞面前,轻声道:“你说,我去做。”
顾夜抱着匣子过来,双手捧到顾霞面前。
顾霞手有些抖,却仍坚持自己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枚玉佩。
“阿夜,你父亲,当年是有为你取过字的。”
顾夜瞪大了双眼,他父亲?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顾霞摩挲着那枚刻着字的玉佩,眼神幽远,像是想起了当年,那个把玉佩交给她的羞涩书生。
“你的名和字,都在这里了。”
顾霞颤颤巍巍的把玉佩举到顾夜眼前,珍之重之放到了顾夜掌心之中。
那枚玉佩的质地并不算有多好,远比不上李建成给他用来刻阵法符咒的玉石。
可是顾霞看着这块玉佩的眼神,是顾夜从未见过的柔软,与怀念。
“惜朝……”
顾夜念出玉佩上的字,紧紧握住了它。
“娘亲,父亲他到底?”
“他不在了。”顾霞摇摇头,“你娘亲看人的眼光到底还是准的,他若还在,定会回来接咱们,可都过了这么多年……”
“那一年他进京赶考,路上碰到了…那种东西,便连尸体都没留下来。”
顾夜咬着嘴唇,心里记下了这点。
“娘亲等不到你及冠了……阿夜,以后,你要听先生的话。小康和红泪都是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
“娘亲……”
顾霞微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转头看向李建成。
“先生,您能提前替阿夜加冠吗?”
“自然可以。”
――
翌日,天晴地朗。
李建成为正宾,赞者完颜康,观礼者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息红泪、息珊两姐妹。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始加。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二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三加。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
“惜朝。”
跪在李建成身前的少年目光清朗,神情肃穆。
顾夜,顾惜朝。
冠礼之后,顾霞含笑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找的冠礼资料对不对就这样叭,终于把顾美人拉出来了,然后戚某人也不远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