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个奇葩的画面,坂田银时和富冈义勇齐齐噤声。太美了,不敢动。
既然坂田银时的尾巴康复了,蝴蝶忍把剩下的针管整理出来交给富冈义勇,叮嘱道“基本上半个月打一次,要是弄坏的话,再来我这里取。”
走到蝶屋口,富冈义勇真诚道谢。
坂田银时站到富冈义勇头顶,试图从气势上显出自己不惧怕对方的心情,开口“麻烦你了。”
蝴蝶忍站到香奈惠后边,勉强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坂田银时钻进富冈义勇的袖子,自从屁股没毛后,他便不喜欢光溜溜站在人前。
鎹鸦站到车镜上,时不时嘲笑几句,与坂田银时拌嘴也算它的鸦生乐趣之一。
坂田银时探出小脑袋,“笨蛋乌鸦,银时今天不和你计较。”
“笨蛋,笨蛋。”鎹鸦回嘴道。
坂田银时伸出爪子要去够鎹鸦,他早看这鸦手痒了。车轮恰好碾过一颗石子,坂田银时一踉跄,彻底滚出了袖子,富冈义勇堪堪单手托住他。
富冈义勇停下车,严肃教育起家里的一只鸟和一只猫,“你们要好好相处。”
“猫鸟待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坂田银时斩钉截铁道。
富冈义勇各自轻轻敲了敲他们的脑袋,“那也要好好相处。”
坂田银时愣住,这人从哪里来的自信,鎹鸦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一猫一鸟诡异的安静下。
把坂田银时放进袖子,自认为他的道理被听进去的富冈义勇重新开动车。
坂田银时喝着碟子内的清水,对面是饮水的鎹鸦,问道“他一直这样吗?”
鎹鸦清理羽毛,“你又不是第一次见。”
坂田银时叹了口气,富冈义勇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富冈义勇听到坂田银时的叹息声,疑惑“银时?”
“我没事。”
富冈义勇收进他们喝水的碟子,“太阳下山再行动。”此时距离黄昏还有一小时左右,他们到的时间刚好。
“你先把我裤子缝好。”坂田银时一说,富冈义勇才拿出针线,给坂田银时做条简陋遮屁股的裤子。
凉风吹过,坂田银时立马缩进富冈义勇的膝盖,本来还有抗寒的绒毛,只是现在身上这点毛是指望不住。
富冈义勇选了个石头坐下,艰难地缝着裤子的边缝,“嘶。”笨拙地像个小孩子。
坂田银时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没有催促富冈义勇,是他的失误,没提前拜托蝶屋心灵手巧的可爱护士。
富冈义勇落下最后一针,一条小巧的裤子做好。最后还要按照坂田银时的尾巴大小,剪出一个可以露出尾巴的小洞。
针线歪歪扭扭的,但勉强还算可以,第一次坐到这个地步,坂田银时欣慰不已。
坂田银时一只猫套上裤子有点困难,为了节约时间,富冈义勇上手帮忙。
坂田银时四个肉球踩上地面,活动下身躯,确认裤子不会妨碍到他。
“好了,去那边的寺庙里吧。”
寺庙是旅人选择最多的休息场所,可是最近几日,在里面休息的旅人频频失踪,怀疑有野兽下山,附近的居民惶恐不安。
坂田银时和富冈义勇伪装成夜访的旅人,住进了寺庙内,专心等待暮色降临。
“刺啦。”
似乎是有野兽用利爪划破木板,富冈义勇双眼凝视正门口的位置,要来了。
“救、救命啊啊!”听到人类的呼救,富冈义勇跨出脚,先跑出去救人。
一对夫妻流着眼泪,瞧见富冈义勇,像是看到了希望,“有、有怪物。”
富冈义勇站到两人前面,“快走。”
“好。”丈夫搀扶起妻子,两人利索地逃出寺庙。
鬼从黑暗中显出身影,外形长得很像头野猪,“是你放跑了我的猎物吗?”
富冈义勇没有说话,直接上手砍脖子。野猪的力气罕见地强劲,合手接住富冈义勇的日轮刀。
坂田银时心中稀奇,野猪空手接白刃的本事他也想学。
富冈义勇用劲想要夺回日轮刀,野猪的手和脚却屹然不动,两者的力气大相径庭。
看出富冈义勇拿不回日轮刀,坂田银时跳到野猪的后脖,猫爪挠着其头皮和眼睛。
野猪眼睛一疼,一时没稳住力气,富冈义勇扯着这个机会,成功取回了日轮刀。
日轮刀快要到脖子上,野猪牙齿咬住剑身,轻松咬破了一小块。
日轮刀的碎片掉下在木板,富冈义勇满心惊讶。
“富冈义勇!”坂田银时喊道。
紧急之下,坂田银时只能再次掏出他的宝刀尾巴,扇了野猪两巴掌,暂时吸引开野猪的愤怒值。
“水之呼吸·捌之型。”富冈义勇当机立断道。
野猪的头滚地两圈,很快消失。
坂田银时淡然地把尾巴贴回原先的位置,富冈义勇在后面轻声道“你的尾巴?”
“这不是有了抗性吗?”坂田银时理所当然地说。
富冈义勇增长了新知识,并默默记在了心底大本子上。坂田银时似乎见识过许多东西,富冈义勇有时能在他身上见识到各种匪夷所思的内容。
算算时间,富冈义勇给坂田银时注射了蝴蝶忍给的最后一剂药,这时坂田银时的屁股毛已经长得差不多。
从猫变成人的感觉并不舒服,幸好骨架拆散撑开的痛觉只是一瞬间的事,坂田银时得以重新穿上正常的衣服。
富冈义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想念坂田银时的猫咪形态。
第39章
命运确实是最捉摸不透的, 坂田银时下一次见到香奈惠是在她的葬礼上。
坂田银时在治疗成功后,有向富冈义勇借了鎹鸦给蝶屋寄康复的感谢信。香奈惠仿佛是感受到当笔友的快乐, 突发奇想地给坂田银时寄了回信。
因着各自任务在身, 两人的信件并不频繁,只是最后一次,却是蝶屋内护士代为转达的死讯。
杀了香奈惠的鬼是一个头上像泼了血的男人,嘴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武器是一把对扇。
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坂田银时捂住心脏的位置。富冈义勇注意到坂田银时的不对劲, 弯下腰紧张道“银时,你怎么了?”
坂田银时的呼吸有些困难,害死了香奈惠的是……童磨。
十七岁的年纪,她本该像万事屋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一样,偶尔关心着时尚臭美,休息天再找个朋友出去逛街聊天,天气好的话,还可以牵着宠物找个公园散步, 而不是静静地躺在一个冰冷的棺材中。
内疚、自责、后悔种种情绪堆积在坂田银时的心头, 鬼的形象与他而言很单薄, 他没有鬼杀队成员的深仇大恨和执念, 在初入这个世界时, 坂田银时能够以一种异于常人的平和心态面对这些生物。
鬼有好有坏, 不是取决于吃人或是不吃人, 而是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有颗保护他人的心。
坂田银时跟着富冈义勇斩杀了无数个鬼, 见识到鬼的不同模样,渐渐意识到鬼注定是不断夺取的生物。
坂田银时初次见到鬼舞辻无惨,便从他的嘴里听到了鬼的存在,但是当时对方是在威胁自己,坂田银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童磨是个玩性大的鬼,坂田银时起先仅仅是怀疑,不过见多了童磨童真的一面,导致他对童磨放下警惕。随遇而安是他惯会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童磨会杀了香奈惠,他的心软会间接害死香奈惠。
坂田银时一时无法接受,富冈义勇皱紧眉,扶起他道“你不舒服,还是去休息吧。”
蝴蝶忍和蝶屋的女孩拥抱在一起哭泣,香奈乎踌躇不安地站在香奈惠的墓碑前,哭不出泪水的着急充斥心头,明明是一样的悲伤,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夜深,坂田银时独自一人来到墓碑前,静静地站了许久。
坂田银时蹲下身,把蝴蝶忍供奉的团子吃进嘴里。团子的味道很淡,也很冷。
“银酱吃了你的团子,作为报酬,我会保护忍和蝶屋那群孩子的。”
“谢谢你,银时。”
坂田银时手中的团子掉落在地,僵硬地扭转脖子,措手不及地对上香奈惠的双目。
受到严重惊吓的坂田银时瞳孔缩小,满脸惨白地两眼向上一翻呈大字晕倒,后脑勺结实地砸到了地面,隐隐约约渗出鲜血。
过了一会儿,坂田银时慢慢地睁开眼,然后朝着星空一笑,自我安慰道“哈哈哈真是的,一定是银酱太伤心了。”对于刚才看到的画面,坂田银时显然十分的抗拒。
香奈惠伸手戳了两下坂田银时的脸,“你在说什么呢?”
坂田银时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身体立即圆润地滚成一个球,丢失尊严地下跪认错“银酱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吃你的团子了,别来找银酱,银酱不是有心的。”说着,坂田银时的眼眶开始湿润,他家的勇在哪?
天不怕地不怕的坂田银时向来最为畏惧替身这种生物,香奈惠出现地凑巧,是在他擅自吃了祭品的时候,又是大晚上的,坂田银时完美误会香奈惠是来讨债的。
“噗。”香奈惠被坂田银时逗笑了,她本来也没想到坂田银时会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