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还是摇头,“不行,不能出去。”
他看了眼姐姐,双手颤抖,“不行,出去了,我们都会没命的,大哥哥,你就在这里救救我姐姐,求你了。”
李承信皱了皱眉,“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出去会没命吗?”
魏晋也蹲了下身,“我是宫里的官,你放心好了,跟外面那些不一样,你告诉我,我上报皇上,会还你公道。”
他一字一句说着,仿佛许诺般,让人忍不住信服他。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白玉,我姐姐……叫沈央。”
魏晋眯了下眼,噙着笑状似回忆般重复了一遍沈这个姓氏,“你们可是富人家?”
沈白玉垂下眼,“大概不算的,我父亲生意还没做好。”
他看着魏晋,双眼红通通的,紧紧咬着牙,小脸崩的很紧,“我那日,从学堂下学回来,就见家中着了火,照顾我的下人,匆忙将我扔进了牛棚里,我躲在那里,一整个晚上,才出来,父亲母亲,家中的下人都没了。”
“我父亲脾气很好,从不得罪人,在那晚之前,我从不知道有什么人盯上了我们家。”
“城里没消息,我想一定是当官的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所以哪里也不敢去。”
魏晋点头,一个小男孩,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被害,又流浪街头,吃了多少苦,他不用细想也知道,“你是怎么找到你姐姐的?”
沈白玉还是咬着牙,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他把眼睛瞪的更大,不想哭,可忍不住,颤声道:“他们不是人……他们竟然把我姐姐扔在乱葬岗,让野狗咬,我发现的时候,我姐姐已经快死了。”
李承信听到这里,没了温润有礼的书生气,脱口而出就是一个干,愤怒无比,“畜生!不配做人!心都是黑的!”
他没想到京城里竟也有这种人在。
“天子脚下,肆意妄为,不把人当人,高高在上,无视律法,当真该诛九族!”
魏晋直起身,看向李承信,虽说的确该骂,但这么一说天子脚下,好像他这个天子很没用一样,这种人都抓不住。
掏出手帕给沈白玉擦了擦脸,“这件事交给我了,来龙去脉,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说不准,这件案子背后牵连的是谢意礼或者丞相,那就非常好了,名正言顺的打压打压这两个老东西。
魏晋暗自盘算着,一旁静默了许久的代长清忽然开口道:“既然案子牵连甚多,这两个孩子也就不能留在这里了,若被他们察觉到,又杀人灭口,这案子就没法查了。”
一屋子人吓了一跳,是个男的?!
一个个都瞪大眼看着代长清,看完了又反应过来什么,瞪着眼看魏晋,那眼神里好像都在写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代长清:“……”忘了。
魏晋笑了几声,咳了咳,“嗯,内人爱开玩笑。”
沈白玉还小,但他知道内人,小脸震惊的不得了,男人也可以做内人?
书童把扇子扔了站起来,魏晋这才发现他挺高,长得也挺霸气,刚刚怎么那么没存在感?……
而且这看着真的不像一个书童,魏晋也有点好奇李承信了。
“我也姓沈,单名谨。”他笑了笑,把熬好的药倒到碗里,示意沈白玉去喂他姐姐。
李承信干笑几声,僵硬道:“大人的……夫人,兴趣挺不同的。”
魏晋唇角恶劣的扬起,看向代长清,“是啊,不过宠着就是,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承信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看到魏晋偏过头,露出脖子,才看见他上面的青紫色牙印,手指抖了抖。
魏晋抹了一下脖子,扬起眉,更加邪肆道:“唔,内人也比较生猛。”
李承信恍惚:“……”
幸亏沈白玉小,又一心喂他姐姐喝药,没听出他们这边的意思。
第62章
魏晋本来决定带沈央回宫里,让太医治疗,小姑娘看起来伤的太重了,宫里的太医医术比较高明,可以救她,沈白玉则送去谢无画那里。
但是他不经意看见背着光站在他身后的代长清,虽说穿着身女装,但人高马大的,还把光线遮的透透的,魏晋就被他笼罩在阴影里,见他看过来,示意他看地下的影子,两人的身影重叠着,分不出哪个是他,哪个是代长清。
默了默,算了,都送去谢无画那里吧,找个借口,把太医叫去王府就行了。
省得到时候那些人见他一出宫回去就带了个女子,又说些什么,代长清又这样那样……
打定了注意,他就跟李承信说了,说跟七殿下有些交情,可以将两人先送到他府上。
“大人跟七殿下?……”李承信抿了抿唇,有些不放心,“七殿下肯收留他们吗?其实我们可以救他们的,好好藏在客栈就是。”
魏晋摆了摆手,垂下眼看着那两姐弟,“李兄放心交给我好了,朝中如今不太平,兴许他们二人是个突破口。”
他笑了下,“皇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只是差个开始罢了。”
言尽于此,李承信瞬间明白,这件事牵扯颇多,他正了神色,“那便拜托谢大人了。”
魏晋站在窗口,一眼看见蹲在树上的侍卫,正头疼怎么给他下令,那侍卫就对他点了点头,足尖一点,轻盈的飞走了。
魏晋:“???”他还没说话呢,怎么就一脸我懂了的走了?
代长清走到他身后,“要坐下歇一歇吗?”
“你坐着吧。”魏晋声音不高不低的道:“爷哪舍得你站着。”
代长清掩在帷帽下的唇角勾了勾,随他占口头便宜。
后面的李承信和沈谨都是面色顿了下,一个兴味的笑了笑,一个非礼勿听的耳朵红了。
沈谨凑到李承信耳边低声笑道:“要不要我也这么对你?”
李承信瞪了眼他,“你敢,快走开,让人看见不好。”
虽说大魏国可以娶男妻,可也从未见过哪个男子,跟他的男妻这般旁若无人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这还是宫中的大人物……
魏晋抬起眼,刚好就看见他们俩的互动,心里吹了声口哨,看看,他就说吧。
一直在线的喜蛋忍不住了,“宿主啊,你这是哪来的得意,gay达这么灵敏,要夸你吗?”
魏晋僵了僵,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悲哀起来,靠,想他从前一个钢管直的男人,现在却能一眼看出两个男人间的不寻常。
也太操.蛋了。
喜蛋忙又安慰他,“正好正好,你可以借着这个跟他深交了。”
“深交什么?我怎么把代长清调.教的乖的跟个绵羊?”
“就是这个方向!”不亏是宿主,一点就通。
魏晋看了眼一脸书卷气的李承信,有点犹豫,“但是他看着好像不是能聊这个的人。”
喜蛋:“想想袁公公你都下得去手,何况是他?”
魏晋唔了声,好像也是,袁公公他都能闭眼喷,那行吧,就喷,把革命友谊喷出来。
反正他也没什么天下大局的话题能跟李承信聊。
调整好面部表情,魏晋兴致满满的挑起了眉,让代长清坐着,他搭着李承信的肩去庙外面了,一副大家都是一路人的熟络模样,“你跟你的书童也是啊?”
“要不是他那么看你,我都没发现。”
李承信有点慌,咽了咽喉咙,总觉得魏晋会把他带进什么可怕的坑里,“我们……尚未订婚,所以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魏晋过来人的口吻,不甚赞同道:“都是男人,那么小家子干什么?”
李承信想说这不是小家子的问题,是……总之怎么能行事那么大胆呢?
“我看你家小夫郎很想跟你亲近,你怎么还端着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当初为了让长清在我面前主动些,可花费了许多时间。”
他小声道:“这夫妻间,还是不拘礼的好,什么都守着规矩,端着,天长日久的,心里的喜欢就都没了。”
“我跟你说,长清在人后面对我可热情了,一眼看不见我都不行,晚上更是要拉着我的手才能入睡……”
李承信耳廓红的快滴血,他磕磕绊绊道:“嗯,是。”
男人本能的攀比不容许他沉默下去,没说几句,他就也支吾着说起了沈谨在人后面怎么怎么缠他。
“沈谨是我书童,平日伺候我读书写字的时候也要做不经意的碰一碰我的手,当真是缠人。”
魏晋点头,好似烦恼的叹了口气,“我事务繁忙,可夜里他还要我同他亲热,不依他,他还要委屈,好半日才能哄开心。”
李承信也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入戏了,又头疼又享受的说着:“沈谨也是,还爱让我用毛笔在他身上作画,作到一半……”
两人一同长吁短叹,唏嘘不已。
喜蛋一脸不忍直视,看不下去道:“忘了说啊,这个李承信是个受。”
唏嘘到一半的魏晋,“嗯?”
瞬间看李承信的眼神变了,可怜啊,都生出幻想了,这得被压到什么程度了,看他也喷的很爽的样子。
喜蛋:“……”你哪来的脸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