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的衣服被她搭在屏风上,又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她叫他留下来陪她说话,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一会儿,屏风后的池惠道:“这浴桶挺大的,要不要一起?”
魏长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嗯。”
魏长泽也喝了一坛,闻言瞬间血开始往头上涌,他脱掉外衣,赤着上身,只穿着裤子就往屏风后走去。
池惠却一声尖叫,捂住了眼睛,魏长泽一看,她根本就没脱里衣,而那个浴桶有点高,魏长泽又赤着上身,她以为他全脱了。
魏长泽满面通红,从屏风后跑出来,边穿衣服边道:“你不是叫我一起么?”
池惠似乎还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不要脱衣服。”
魏长泽道:“不来,我怕我酒后乱心。”
“乱也是和你。”
“……”
轰隆隆,魏长泽脑子里一声雷响,他深吸了一口气,穿上里衣,缓缓走到浴桶边,盯着她的脸:“你确定?”
池惠没有回答,猛然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嘴唇送了上来,吻住了他。
魏长泽头皮发麻,一边回吻她,一边翻身进了浴桶,桶里骤然增加了一个人的体积,热水澎湃而出。
两个人坐浴桶里就稍微有点挤。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唇舌交缠,吻得难舍难分,池惠又开始扯魏长泽的衣服,当温热的水切切实实地接触到魏长泽皮肤的时候,他突然有点清醒了:她喝多了,在她喝多的情况下,虽然是她主动,他也是趁人之危。
他狠下心来推开了她。
汤婆绝没想到她一句“好意”的话对他的影响这么深,简直可以说是留下了阴影。
蓦然被推开,池惠满脸是水,头发也全湿了,瞪着眼睛,张着被吻得鲜红的嘴唇喘着气,茫然地看着他。
他按住她两条还在探索的手臂:“你是不是疯了?”
池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心里好烦,无处发泄。”
“这就是你发泄的方式?”魏长泽紧盯着她,眼里闪着危险的火苗。他的里衣已经被池惠扒了下来,飘在水上,露出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结实的上臂,青年男子特有的雄性气息流溢在空气中。
池惠看他的眼睛从火热变得茫然,突然她抓住魏长泽的两只手,严肃地道:“小启仁,你真美,你真好……”魏长泽闻言一愣,眼里的火苗熄灭了,没等他有所动作,她又道:“可是长泽他更好,我觉得他是最适合我的人。你不要再想着我了,我要定他了。”
口气还挺霸道,魏长泽哭笑不得。她又两只手覆在他右手上,一脸担忧:“丝丝,不要再杀人了,快回来,我帮你想办法,你再这样下去,玄门百家都容不下你,连我也帮不了你。”
魏长泽还未说话,她又握住他的两只手拉到胸前,她放的不是地方,湿透的里衣勾勒出她胸前的曲线,他的手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跳时胸腔的震动,魏长泽两眼发直,口干舌燥。她泫然欲泣道:“妹妹,你这一生就只能关在这里了吗?跟我走,以后我们五个还要一起游历天下。”
五个?也太多了吧,难道还包括秦丝丝?惊蛰和白秋贤都好说,秦丝丝也一起他真的不愿,就算是随便说说也不行。
他现在知道她真的喝多了,有一出没一出的,她烦恼的就是这些事吧?以前她喝多了都要吹风醒酒,酒品还不错,这次喝了却用热水熏蒸,难怪这么失态。
魏长泽清醒了很多,站起身要出去,池惠却按住了他,靠在他的肩头,微喘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耳边,肌肤的直接接触让他感觉到她的滚烫,她在他光滑的肩头蹭了蹭,又轻轻地在他喉节上咬了一口,魏长泽呼吸一凝,推开她,盯着她的眼睛:“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她却可怜兮兮地拉起他的手按到她的肚子上:“我好热,这里面疼。”
魏长泽简直想把自己一巴掌拍死,她一边撩拨一边装无辜真的好吗!突然想起她小腹扎过针,不会是旧伤发作了吧,忙道:“我看看……”
看?怎么看?池惠从水中站起,魏长泽捉住了她的手。
他两眼喷火,却也知道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站起翻身出了浴桶,将她一把从水里捞了出来,池惠却会错了意,在他怀里用力一推,尖叫道:“你做甚!”魏长泽猝不及防,地上本来就湿,脚下一滑,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她被沉沉压着,他的左臂还垫在她脑后,他怕压着她说痛的小腹,用右臂支起身子坐起,将她也扶了起来。她又拉起他的手按在肚子上:“我里面疼,好像有两股气在打架……”
魏长泽明白了,应该是温医师说的那两股“外来之气”在作怪了,温故说它们短时间内不会消失,只要内丹正常,就能互相制衡,对身体没有影响,这次发作,只怕是喝了酒又泡热水催发的。而她这种欲迎还拒、半就半推就是这个原因。
想通了这一层,魏长泽简直是欲哭无泪,烦躁不堪,看着她这样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疼”也疼不得。他扶着她站起,她还愣愣的,头靠在他左肩,左手盖在他右边的一点上。被她手心碰到那一点,他浑身一哆嗦,忙推开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她站稳,跑出屏风外面,道:“你自己换好衣服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好慢啊,一篇写几天都写不出来
越到后面越难写
后面的故事线都安排好了,就是文笔跟不上
没文化,真可怕
第48章 穷途
从池惠“魔爪”下逃脱出来的魏长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行按压下心里的躁动,脱下湿透的裤子准备换掉,却听她道:“我的里衣呢?”那声音分明是在他身后,魏长泽此时身上未着寸缕,他不敢回头,慌乱地随便抓起一件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这才转过身。
还好她湿透的里衣还穿在身上,正用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他,他告诉自己她喝醉了她喝醉了,那眼神是假象是假象,拿起她放在榻上的里衣塞进她怀里,把她推到屏风后去,他再也经不起这种惊吓了。
少时,池惠穿好衣服出来,魏长泽也整理好了衣服。她呆呆地坐在席子上,像做错事的孩子,头发还滴着水。他心里一软,又拿起一块帕子帮她擦头发,然后打开窗户,让她吹吹风。他坐到席子的另一端,两人相对无言。
今晚魏长泽受的惊吓够多了,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一会炭火炙烤,一会冷水淋身,一会登到高山之颠,一会又跌入河流深谷。他明明想法很纯洁,满足她喝天子笑的愿望,吃饭、沐浴、睡觉,她一个房间,他和惊蛰一个房间,然后养足精神回莲花坞。最后却把一件简单的事搞得水深火热,跌宕起伏,心脏到现在还跳得像揣了头小鹿。
风从窗外吹进来,池惠看起来清醒多了。地板上一片狼藉。魏长泽平静下来后,把他们湿了的里衣就着洗澡水洗了,晾在窗口,又把地上的水也擦了,老板娘应该不会找他们麻烦。
吹了一会风约摸着她头发也干了,开始打哈欠,有了睡意。魏长泽将池惠扶到榻上躺好,盖上被子,他又看看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准备去隔壁房间睡觉。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在轻声喊:“小姐,小姐!”
只有秦丝丝会喊池惠“小姐”,池惠突地从榻上坐起,睡意全无。魏长泽不情不愿地开了门。秦丝丝冲了进来,看到魏长泽和池惠在一个房间,惊讶了一瞬间便朝池惠扑过去。
魏长泽叹口气又回来坐在一边。
秦丝丝模样虽停留在十七岁,又死了十几年,实际都三十出头了,却趴在十九岁的池惠膝上哭得像个孩子,魏长泽无奈地摇了摇头。秦丝丝一边哭一边道:“小姐,我不要复仇了,我太难了,为什么要让我杀那些不想杀的人……”
池惠在蓝启仁那里大致了解到,秦丝丝杀了些名门正士,还被定为“修仙界一害”,她内心肯定是不愿的,但又迫不得已。
池惠拍着秦丝丝的背,安慰道:“怎么回事,说出来一起想办法。”
秦丝丝又哭了一会儿,这才讲起了事情经过。
每次的复仇任务都是鬼丹安排,完成这一桩,便由鬼丹指引完成下一桩。顺序大概是那些阴魂互相妥协完成,秦丝丝无法左右。
这几个月来,她开始复仇的对象还真是些罪大恶极之徒,她还挺高兴,可以一边完成任务一边为民除害,何乐而不为。可渐渐就不对劲了,竟然开始有了玄门名士,据秦丝丝的了解,这些人降妖除魔,除暴安良,侠肝义胆,助人为乐……总之风评很好。她开始不敢下手,可是鬼丹反噬起来太可怕了,给了她一个“小小的”警告:她出现了前世被凌迟时的幻觉,太痛苦太恐怖了。
她就在这种警告下,杀了何先生等几人。然而,接下来的名单就更恐怖了,居然蓝氏客卿徐仲远!那可是蓝氏家主蓝启智的师父,秦丝丝打不打得过他先不说,关键是蓝氏她得罪不起。而传闻徐仲远不久前在一次游猎中失手身亡,秦丝丝还在庆幸这位不用亲自动手,然而鬼丹指引的下一位让她崩溃了——是云梦江氏的江楚洲!那个她父亲生前最敬重想投奔的人,于魏长泽有救命、养育之恩的人,她主人的朋友江枫眠的父亲!这让她如何下手?